“若是為魔卵而來,便需道友直去翠云天池等候,十日內,我宗會放開燮水洞穴入口,屆時道友如何奪取魔卵,我宗絕不干涉。”光頭女修言語冷漠,不容拒絕。
鐘紫皺眉疑惑,心想這女人好生霸氣跋扈,不管怎樣都得按她的規矩來。
再看看她身后一眾身著黑金袈裟的僧人,各個金剛怒目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修為基本沒有低于筑基中期的。
出門在外,鐘紫言不敢一言不合便動手,何況對面少說有二十余眾,還是拘魔宗這等化神勢力的弟子,為了一段路程得罪他們,不值當。
“也罷,貧道繞道而行。不過,道友可否告知一二其中原委,即是天地靈物出世,難道還需眾人合力降服?”
通過這一干人的行止,鐘紫言以為凡是路過的修士應該都被他們整合去翠云天池了,化神勢力的弟子門人跋扈也正常,耐不住他自己生了好奇心,于是開口問詢。
怎料他身側先前攔截自己一行的高壯兇目僧人譏諷道:“你既然不去那里,聽許多閑事作甚?”
這人好似故意挑釁,面色盡是鄙夷,鐘紫言沉默一瞬,自嘲笑道:“也是,那貧道便告辭了!”
轉身就要離開時,那女修主動開口說了幾句情況:
“翠云山脈已由我拘魔宗全面封鎖,因此番神物出世另有異況,自兩月前便開始整頓所有入山爭殺的勢力。
我拘魔宗無意與各方為敵,只是為保護神物熬過初生期,不得不做這攔路勸整的事。”
鐘紫言也沒打算繼續問下去,人家能開口說兩句,顯然已是給了面子。
走到哪里,每個人都得認清自己的地位,赤龍門在槐山有些名望,他鐘紫言在槐山也有聲名,但到了這里,不夾著尾巴行走,很容易招惹殺身之禍。
回返至陶寒亭和常自在身邊,二人緊張道:“掌門,他們是……”
“這群人自稱拘魔宗法相堂弟子,翠云山脈已被他們封鎖,所有為地煞年獸魔卵而來的人,都得被規整去翠云山天池。
為首者乃是一名同階女修,其人異面柔聲,應是修有伏魔法相一類的功法,簡短幾句話,給了我們兩個選擇,一者繞路遠去,二者直去翠云天池。
大派跋扈之風在這一眾人身上一覽無余,那攔截我等的男修兩次譏諷于我,似是特意挑釁。”鐘紫言平淡將來,也沒什么氣性。
常自在卻不干了:“這些光頭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然我去下獨斗戰書切磋切磋,好壓一壓他們威風?”
鐘紫言笑顏擺手:“罷了,于此人生地不熟之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等多繞十天路程,莫被這些瑣事阻礙了計劃。”
鐘紫言看常自在的樣子,約莫心里還是想去湊湊熱鬧,可惜此番有事在身,若是自找波折,不知何年月才能西返槐山,于是一力決議繞路。
陶寒亭也贊同道:“聽說那紫云山此番也有牽涉此事,咱們正好趁此時趕去,說不定會多有收獲!”
三人四下看了看,商定從東面繞路,還沒走開,后方老遠處忽有尖細嗓音呼喚:
“前面的道友請留步,請留步一敘!”
鐘紫言回頭一看,見一身著黑色道袍手拿白玉拂塵的老修騎著一頭毛驢急急忙忙趕過來,一邊呼喊一邊招手。
在他身后,另有三個青壯修士一路兇目跟隨,追的特別緊。
“三位道友,請暫留一二,貧道有要事相商,絕對是大好事!”那老頭精神奕奕,骨骼極其寬大,身長體瘦,若非天生一副狡相,該是個仙風道骨的人兒。
鐘紫言拱手詢問:“老哥呼喚我等所謂何事?”
那老頭笑臉顫著音自報家門:“老朽須彌山一無名野修,復姓百里,號名青松子,今日見到三位神俊不凡,一時起了結交之心,唐突之處還請擔待。”
這老兒執禮拱手彎腰,一番動作行云流水,恭敬之至,鬧的鐘紫言三人頗為尷尬。
萍水相逢,他們從來沒見過誰會這般恭敬,瞅這老兒的歲數,比他們三人一定是年長不少的。
“貧道清風子,亦是閑野之人。”
鐘紫言先回應了一句,還想要開口時,那老兒熱切湊上前低聲道:
“清風道友,你們是被拘魔宗的禿頭們截住了罷?跟老朽走,老朽有辦法躲過他們的截堵!”
“哦?老頭,你說的可是真的?”常自在似信非信。
“那還有假?”青松子捻著花白胡須一副神在在模樣。
“需要我等幫什么忙?”陶寒亭冷問。
不等對面老頭回應,他身后一直追著的三個青壯筑基修士已經逼近,為首者凝眉喊叫:
“老樹精,速速將騙我們的東西交出來,不然今日就地處決了你!”
青松子縮手指了指后面三人,“幾位道友只需幫老朽攔一攔這三人,老朽親自帶幾位去翠云山脈深處。”
鐘紫言一聽這話,含笑搖頭,不作舉動。
常自在抿了一口酒,“嘿,我說你這老兒,什么事兒還沒說呢,便教我們對付你的仇家,天下的生意何時這般好做了?”
青松子眼瞅著后面那三人逼近,一臉正氣對鐘紫言說:“老朽當即就可以對天發誓,一定會帶諸位去那座山脈深處,且老朽還知道此番出世的東西絕非僅有【幽煞年】幼崽,還有一頭幾乎是拘魔宗勢在必得的神獸也已經出世,現在正在燮水洞穴吞噬麒麟草。”
說起來像是那么回事,但這老頭明顯牽涉了恩怨,鐘紫言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替人出頭。
“不瞞老哥,我等從未打算去翠云山!”鐘紫言禮貌回絕。
同一時間,青松子后面那些人兇狠道:“老樹精,別以為找了同伙就能有恃無恐,我等同門很快就到,勸你早些交出東西,我們也好有機會放你一馬。”
青松子眼神中閃過煩躁和猾意,一連決絕失落對著鐘紫言道:“好吧,清風道友既然不愿意幫忙,那就快些離開這是非之地,看來老朽這把老骨頭今日要折在此地了。”
說著,眼神中充滿悲涼灰喪。
鐘紫言見慣了這世上虎面蛇皮之人,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頷首后帶著常自在和陶寒亭直接向東飛去。
卻不想,就在下一刻,那人胯下的毛驢像是瘋了一般,直接將速度提升幾十倍,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飛去,同時,那老頭還大聲呼喊:
“清風老弟,我來引開他們,你等務必要將東西送回去!”
后面那三個青壯修士聽了這種話,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直追鐘紫言一行。
“這老東西,耍我們!”常自在氣道。
“該死的,追那老頭,萬勿傷害這幾人,唯恐事態嚴重,不可收拾!”鐘紫言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心底里一股火氣涌上來,御劍直追朝西而去的青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