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閃右避勉強飛回斷水崖時,那木鳶下身已經插滿了銀白色的妖豬鋼毛,幸好杜蘭沒有受傷,感激望向監察寮,快步走去。
到了監察寮內,杜蘭看到一位黑服陌生背影站在沙大通身側,本打算開口對沙師兄說的致謝言語便暫時止住。
元光鏡前的鐘紫言見宗門幻陣迷惑住了外面的妖獸,松了口氣,對沙大通說,“一時不會有事,這里我看著,你去把劉師叔和姜師兄尋來。”
沙大通抹了把汗水,平復心中驚迫,領命轉身,見杜蘭已經上來了,開口問道:
“杜師妹,你沒事吧?”
聽到沙大通說話,鐘紫言回頭看,門口那素藍女服的女子不是杜蘭是誰。
羽玉墨眉,霧鬢云鬟,本是冰寒的雙眸此刻顯現歉疚之色,高挑身段被微緊的道服襯托,這位杜蘭師姐是位十足的冰美人。
“多謝掌門,多謝沙師兄,我沒事~”杜蘭拘禮開口。
沙大通因為要去請劉三抖和姜玉洲,只說‘沒事就好’,快步出了監察寮。
鐘紫言沖杜蘭招了招手,直問:“杜師姐,發生了什么事,這些妖物是哪里來的?”
杜蘭上前與鐘紫言一齊望向元光鏡內,斷水崖外幻陣邊緣,那一百多頭巨骨妖豬分散開來,四處拱叫,明顯是有智慧的妖物。
杜蘭羽眉微皺,晶瑩唇口張合之間,又細想了想,說道:“回掌門,方才馭著木鳶沒飛多久,自亂石崗那邊就沖出一群妖豬,我見他們大多都有練氣后期的修為,轉念便逃,無奈躲避不及妖豬的鋼針毛刺,差點喪命~”
“你是說,外面這些只是先頭部隊?它們是沖我們來的?”鐘紫言驚駭。
杜蘭不敢肯定,回道:“是不是沖我們來的,我也不知,但他們的數量遠遠不只這些!”
“有多少?”鐘紫言細問數目。
杜蘭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不少于五百。”
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自去年白駱誤觸尸魈巢穴,引出斷水崖上方峭壁成群尸魈攻山門大陣,導致連他在內赤龍門一共死了三位同門,已經有快一年沒有發生妖獸圍山門的事了。
“但愿這些妖豬只是湊巧路過此地,若再發生上次尸魈攻山的情景,又要損耗不知多少靈石!”
鐘紫言頭疼的緊,去年因為殺尸魈群,耗去了劉師叔私人七枚三階下品靈石,這一年經營下來,遠遠沒有還清,若不是劉師叔大度,鐘紫言非得忙死忙活每日賺靈石還債。
看著元光鏡中,妖豬們四處在找尋入口,鐘紫言發現這群畜生也沒想的那么聰明,在一個幻陣中沖來沖去,不論怎樣沖,怎么可能找到出入口。
沒過多久,劉三抖捻著胡子步入監察寮,背著一只手掐了掐尖尖的下巴。
聽罷鐘紫言簡略講訴,劉三抖沉吟少許,“這次倒是沒有上次兇險,這些巨骨妖豬不會飛行,上不了斷水崖,我有一法可解此局!”
鐘紫言大喜,“還請師叔痛快說吧,一應事物我來準備~”
“倒也不需要準備什么,只要將門內【般若凈土大陣】的凈化壓制范圍收縮三分,屆時地肺裂谷中的煞氣就會上沖,外圍幻陣不再是虛無幻境,而將會有實際煞氣顯露兇異,由不得那些妖豬不怕!”
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若是照著劉三抖的方法做了,相當于在斷水崖下方樹立起一道半圓狀煞氣天塹,等閑練氣境的生靈誰敢入內。
“不過……”劉三抖略一遲疑。
鐘紫言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收縮陣法范圍自然容易,事后再擴張,一時可無法壓制煞氣。”劉三抖所考慮的,是收縮后的風險,除了影響宗門每個月【煞氣珠】的生產,若是收縮的時間長了,對于同門的修煉負面影響會越大。
經劉三抖提醒,鐘紫言陷入抉擇,“若不然,先看看這些妖獸的反應,等兩個時辰再決定?”
劉三抖本來也是這個意思,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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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西陵道驛站,‘赤龍樓’三層管事房內,簡雍拿著一張告文默默查看。
將告文來回看了兩遍后,簡雍走至門口,吩咐雇傭的雜役修士去將齊長虹找來。
不多久,齊長虹背著黑布劍匣進入樓內,一路來到三樓管事房內。
“外面情況如何?”簡雍先問了驛站防御陣法外的情況。
齊長虹平靜說道:“和前幾天一樣,妖獸攻打了一陣后,四散退去了。”
簡雍將手中剛獲得的告文遞出,齊長虹接在手里細看。
越看越吃驚,直問,“這是真的么?哪里來的消息?”
簡雍指了指隔壁‘丹器樓’,那邊兩位筑基老板在上和城獵妖商盟中的地位可不低,這點情報不至于專門造假欺騙簡雍,沒啥意義。
“如此看來,【英招獸】的傳言也和這姓魏脫不了干系,作為長蘇門魏家一脈僅存的活口,報復主家是他活著的使命,這訊息還是早些告知掌門師弟吧,看看老祖怎么說?”齊長虹將告文還給了簡雍。
簡雍苦笑,“昨日掌門傳來消息,老祖前日已經離開斷水崖,去槐山深處了~”
“什么?難道老祖早已知曉【斷塵花】的事?”齊長虹沒有料到,陶老祖竟然在前日已經去往槐山深處。
“應該不是,老祖是為那【紫雷轅木】而去。”
雖然鐘紫言沒有將全部事情細節告知簡雍,但老祖去槐山深處主要的目的,就是那截【紫雷轅木】,不會假。
長蘇門自蘇禹死后,積壓多年的內亂爆發,魏家和蘇家兩脈因為對凡俗國度的掌控理念不和,勢同水火,因為蘇正手腕更勝幾籌,在內亂中取得盛利。
簡雍嘆了口氣,“長蘇門若是三年內能翻身,還可做這槐山霸主,若不能,此后將在槐山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