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這五人,秦封兩步走近,彎腰執禮,歉疚自責道:“掌門……”
鐘紫言能猜到秦封要說什么,血呼呼的手抬起來搖了搖,有氣無力說了聲,“不礙事,前輩來的正是時候!”
孟蛙自然是認得秦封的,八年前寒霜鬼鋪見過一次,這時扶著鐘紫言慢慢站起身,口中邊道:“見過秦前輩。”
女兒家生長期間變化太大,秦封一時沒認出來,不過他不在意孟蛙,他在意的是鐘紫言,憂其傷勢嚴重,恨身后五個螻蟻將鐘紫言逼到這般地步。
一聲‘咦唔’鯨鳴再響,只見南面樹林中半人大小的碧游鯨浮空而來,將前方跪在地上的兩個敵人狠狠撞開,緩緩游動至鐘紫言身前,大橢圓腦袋來回蹭動。
同參靈獸,十年共修,魂靈早已牽絆,自能感應主人身在何處,帶著秦封一路疾馳而來,總算是趕的及時。
鐘紫言摸了摸這頭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心道‘終歸沒有白養你,還曉得來救我~’
小鯨大眼眨動,腦袋微晃,鯨尾上下浮搖,似在表示:正經時候我還是很有用的~
鐘紫言往口中扔了一顆補血靈丹,擦干凈口鼻間的鮮血,無聲盯著對面死死跪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的五人。
秦封暫無言語,以他的能力,揮手之間就能拍死這些人,之所以未下殺手,就是留著給鐘紫言處置呢。
離著最近的是那個練氣八層的壯碩男修,鐘紫言握著魏淳給的那柄金光長劍,什么話也不說,不待他開口求饒,直接一劍將其頭顱砍下。
接著,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把他身邊亡魂大冒的另外兩個練氣后期修士削砍處理,整個過程冷靜異常,教躲在樹后的秋月和彩衣女子看的汗毛直立。
走到最后剩下那兩人身邊,看著渾身小幅顫抖的聶滿田,鐘紫言心中許多道理想要跟他講一講,到了嘴邊突然不想再說,嘆了一聲:
“兩次欲要置我死地,你死的不冤~”
抬劍就要砍下,卻聽這老賊艱難自牙縫擠出兩個字,“且…慢……”
就快要落在聶滿田脖頸的長劍停頓住了,鐘紫言朝身后看了一眼,示意秦封收一些靈壓力道,讓這老賊能把話說出口。
少頃,聶滿田感覺壓迫身上的恐怖威壓弱了很多,手腳能微微動彈幾分,于是抬頭急慌求道:“饒我一命,求道友饒我一命,我有天大機緣可作交換!”
鐘紫言拄劍冷凝,寒聲道:“說說~”
聶滿田急促說道,“牯毛嶺以北有處秘谷,谷中秘地有金丹修士遺蛻,還有他一身修行所留資源,道友饒我一命,即刻便知那處密地具體位置!”
聽起來是天大的好事,鐘紫言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無法信你,暫時也對那秘地不感興趣。”
聶滿田哭求喊叫:“我可自發靈魂毒誓,若有半句謊言,便教天地誅滅!”
鐘紫言仍舊不為所動,拄著的長劍離開地面,聶滿田見此情形,焦慌凄嚎,突然急中生智:
“就算道友你不感興趣,那位白衣前輩也不需要么?金丹修士遺留資源,足可養活一個小型門派吶!”
鐘紫言心中冷哼,這老賊心機著實惡毒,死到臨頭還要挑撥自己和秦封的關系。
但若就這樣殺了,又恐秦封心中略生芥蒂,真正來算,其人畢竟不是赤龍門人。
稍一猶豫,突聽見,聶滿田身后一直唯諾跪著的聶清顫抖道,“這位大哥,小弟…小弟有個請求!”
鐘紫言對聶清倒是沒多大恨意,他至始至終都不曾出手,一直畏縮在眾人身后。
“你說!”
聽到鐘紫言對他開口,聶清雙目閃過瘋狂執意,雙手跪拜,“可否,放開對小弟的壓制?”
鐘紫言和秦封還沒做什么動作,在聶清前面跪著的聶滿田回頭用看傻子的眼色看著聶清。
他心里莫名戚哀,難道聶清已經瘋了?什么都沒付出,就想讓人家饒他性命,是不是自己以前的教養不到位,導致這小兒遇到臨死局面承受不住直接崩潰了?
鐘紫言覺得奇怪,看聶清好像不是要逃跑,也不像要和自己公平對決拼命的架勢,這人要干什么?
稍一猶豫,鐘紫言心中嘲笑自己,難道還怕了一個練氣四層的小子不成,回頭朝秦封點了點頭。
聶滿田直朝著鐘紫言磕頭,“還請道友手下留情,小兒年少,此番行動并不是……呃!”
下一秒,變故突發,令所有人震驚,只見聶清扶著一把匕首狠狠自聶滿田的背后捅入,白刃進去紅尖透出,直接貫穿左胸。
前一刻,聶滿田還在為聶清求情,一剎時不到,聶清竟然要殺了他。
“你……”聶滿田艱難翻轉脖頸,驚看著自己養育了十七年的孩子,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最后了結自己的,會是他。原來今世的結局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注定。
聶清死死看著聶滿田,雙目睜的老大,顫抖中透著瘋狂,“別怪我,聶爺,你折磨了我十七年……”
感受著聶滿田逐漸消逝的呼吸,聶清抽出匕首,恢復理智,大汗淋漓,他扔了匕首,跪向鐘紫言,將頭埋得極低,哭道:
“大哥,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我被逼著來參與追殺,我沒有想過要害您,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出過手。
那處金丹修士遺蛻秘地,就在牯毛嶺西北面二百里外的山谷,那里有一窩筑基期的狍鸮熊,等閑修士去了就是送死,聶爺沒安好心。
我將這些都講出來,還求您能收留小弟!”
鐘紫言到現在還處在震驚之中,心間震撼無以形容,面前跪著的這人到底是人是魔,一剎那的時間了解了養育自己十七年的人,這該是多大的仇恨。
……
夜色漸漸消隱,天邊灰亮泛起,清晨快要來臨。
鐘紫言看著那死命壓低頭顱的青年,不知過了多久,鐘紫言收了手中長劍,臉色煞白,對聶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