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破虜搖著頭說:“師傅,這男子使用的看起來是九陰白骨爪,其實不然!我見過娘親使用,沒有如此毒辣的。”
“這是速成的,而且九陰真經功夫適合女子修習,他是男子用起來,自然有些不倫不類。”成云帆解釋說,“你仔細往下看,后面會很精彩,切莫忙著出手!”
郭破虜有了上次教訓,自然心下明白。
隨后的場次,代替峨眉派出場的宋青書算是出盡了風頭,只見他又飄然出場,抱拳道:“在下休息已畢,更有哪一位英雄賜教。”
范遙叫道:“讓我領教峨嵋派的絕學。”正要縱身而出,突然一個灰影一晃,站在宋青書之前,向范遙道:“范大師,請讓我一讓。”只見此人氣度凝重,雙足不丁不八的站著,抱元守一,正是武當二俠俞蓮舟。范遙見他已然搶出,又知他是教主的師伯,自不便與他相爭,說道:“范某今日有幸,得觀俞二俠武當神技。”俞蓮舟道:“不敢。”
宋青書從小就怕這位師叔,對敵自然有些膽怯起來,但見俞蓮舟抱拳道:“宋少俠請!”這一行禮,口中又如此稱呼,那是明明白白的顯示,他對宋青書不敢有絲毫輕視,卻也已無半分香火之情。宋青書一言不發,躬身行了一禮。俞蓮舟呼的一掌,迎面劈去。
兩個人打斗在一起,俞蓮舟有張三豐最新創下的功夫,宋青書自然不知,且江湖閱歷不多,自然露出敗像,這時候周芷若使出長鞭挽救。只見他指著俞蓮舟,冷冷的道:“先殺了你,再殺姓殷的不遲。”
俞蓮舟適才竭盡全力,竟然無法從她的鞭圈中脫出,心下好生駭異。兩人隨即打斗在一起,居然不分上下,時間一長,自然是俞蓮舟要吃虧,忽聽得一人怪聲怪氣的叫道:“啊喲,宋青書快斷氣啦,周大掌門,你不給老公送終,做寡婦也不光彩哪!”眾人往聲音來處望去,卻是周顛。
他知武當派弟子生平最注重養氣調息,臨敵交鋒之際,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修為,是以有意相助殷梨亭,想擾亂周芷若的心神。
他又叫:“喂喂,峨嵋派的周芷若姑娘,你老公要噎氣啦,有幾句話吩咐你,他說他在外頭有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個私生子。他死了之后,要你好好給他撫養,免得他死不瞑目。你到底答允還是不答允啊?”
群雄聽他這么胡說八道,有的忍不住便笑出聲來。但周芷若始終不為所動,很快殷梨亭也加入戰圈,已然省不得周芷若,還是張無忌出手救援,二人方才脫身,但張無忌卻因為心善被周芷若擊中,負傷下去。
這時候周芷若僥幸贏了,于是在場叫道:“哪一位英雄前來賜教?”
周芷若又待片刻,仍是無人上前。那達摩堂堂內的老僧走了出來,合十說道:“峨嵋派掌門人宋夫人技冠群雄,武功為天下第一。有哪一位英雄不服?”
其時太陽正從山后下去,廣場上漸漸黑了下來。那老僧又道:“金毛獅王謝遜囚于山后某地。今日天時已暗,各位必然餓了。明日下午,咱們仍然聚集此地,由老僧引導宋夫人前去開關釋囚。那時咱們再見識宋夫人并世無雙的武功。”
群雄雖見周芷若已奪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頭,大事卻未了結,心中各有各的計算,誰也不下山去。
那老僧道:“各位英雄來到本寺,均是少林派的嘉賓,各位相互間若有恩怨糾葛,務請瞧在敝派薄面,暫忍一時,請勿在少室山上了結,否則便是瞧不起少林派。各位用過晚飯以后,前山各處,盡可隨意游覽。后山是敝派藏經授藝之所,請各位自重留步。”
當晚,成云帆要郭破虜自己在山頂打坐修習,自己則悄悄的潛藏到宋青書的房間。只見,張無忌隨后就來了,還在問周芷若:“宋師哥傷勢如何,待我瞧瞧他去。”
周芷若仍不回頭,冷冷地道:“他頭骨震碎,傷勢極重,多半不能活了。不知能不能挨過今晚。”
張無忌道:“你知我醫術不壞,愿盡力施救。”
周芷若問道:“你為甚么要救他?”
張無忌一怔,說道:“我對你不起,心下萬分抱愧,何況今日你手下留情,饒了我性命。宋師哥受傷,我自當盡力。”
周芷若道:“你手下留情在先,我豈有不知?你若能救活宋大哥,要我如何報答?”
張無忌道:“一命換一命,請你對我義父手下留情。”
周芷若向內堂指了指,淡淡地道:“他在里面。”
張無忌走向房門,只見房內黑漆一團,并無燈光,于是拿起燭臺,走了進去。揭開青紗帳子,燭光下只見宋青書雙目突出,五官歪曲,容顏甚是可怕,呼吸微弱,早已人事不知,按他手腕,但覺脈息混亂,忽快忽慢,肌膚冰冷,若不立即施救,果然是難以挨過當晚,再輕摸他的頭骨,察覺前額與后腦骨共有四塊碎裂,心想俞二伯雙拳之力何等厲害,這一招“雙風貫耳”自是運上了十成內勁,若不是宋青書內功也有相當根柢,當場便已斃命。他放下帳子,將燭臺放在桌上,坐在竹椅上,凝思治療之法。
剛想的有些眉目,卻見已經有身影閃現,剛想問“誰”,卻見成云帆站在自己身旁,有些不敢置信的,連忙跪拜說:“無忌,見過道長!”
“起來吧!”成云帆依舊淡淡的說,“你先出去,救治你宋師哥的事交給我,把外面人全部引走,我有事要辦,等會兒回來,你就托詞說你宋師哥被明教神醫胡青牛后人借走救治了!”
“道長,你這么多年可好”張無忌還是不肯即刻就走。
“好啊!”成云帆笑著說,“還有,回去給你武當的師伯師公說,就說你宋師哥,大劫已過,被我帶走了!”
聽此,張無忌才點頭出去。
見其人影消失,成云帆才在門口施了一個小幻術,扭頭看躺著的宋青書,宋青書已經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剛才的話他多半都已聽到,這時候已然清醒,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哀,突然一把抓住成云帆的胳膊說:“道長,你救救我,我終于明白你當年說的什么意思,是我辜負了道長的期盼。”
說著眼睛已經流出了淚水,有些哽咽起來:“我大錯鑄成,無顏面對武當諸人,無顏面對這個武林,你帶我走吧!”
“好了!”成云帆放開的受傷的手說,“你不要逃避,我會給你療傷,明天讓你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才真正斬斷塵緣!”
說著將其盤膝做好,開始運轉木靈珠,為其療傷,不過半柱香功夫,宋青書已經身體基本康復,宋青書覺得渾身舒暢無比。
這才連忙起身,跪拜,哽咽著說:“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小子前半生已然都是一錯再錯。”
“這時候還叫我道長?”成云帆板著臉說。
“呃!”宋青書連忙明白過來,改口說,“多謝師傅!”
“好了,起來吧!”成云帆扶起他,遞給他一個佛心木做的小牌子,親自掛在他脖子上說,“這是五百年的佛心木,能安心定神,祛除心魔,你練速成的九陰真經,對身體傷害極大,此前又不知節制,耽于美色,差點掏空了身子,以后這些都要遠離,可明白了?”
一經帶上佛心木,宋青書就感覺心下安定,神清氣爽不少,于是躬身認真說:“弟子定痛改前非,好好修行!”
成云帆這才帶著他施展法術離開,來到郭破虜修行之處,教他打坐修行的簡單法門。成云帆這時候已經完成了此前的收徒任務,且獎勵到手,心下自然安定。再說那宋青書也極為聰明,又出身武當,這些自然不難,三個人就這樣打坐修行,眼見天亮。
成云帆又放出紫宵劍,帶著他們二人在當日屠龍大會現場最近出一棵高樹,選好位置,照顧宋青書沒有修為,看不遠的弊端,這才繼續坐下修行。
只聽次日大會開始,眾人依此到場,又聽謝遜又念經道:“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于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嗔狠……菩薩須離一切相。’”
這一段經文的文義卻甚是明白,那顯然是說,世間一切全是空幻,對于我自己的身體,性命,心中完全不存牽念,即使別人將我身體割截,節節支解,只因我根本不當是自己的身體,自然絕無惱恨之意。
眾人這才知道謝遜被少林寺看管在這枯井之中,有少林寺三位渡字輩的高僧看顧。起先是周芷若與張無忌聯手打斗此三人神僧,武功高超看的郭破虜和宋青書都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