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大概想到了什么,但是還是想讓皓語確認,便開口:“后宮不是不允許干涉內政的嗎,為何......”韓軒沒有說完后面的話,他相信皓語會懂的。
“韓公子真是心思敏捷,這么快就想到了原因,”皓語撥開一些面紗,呡了口茶:“沒想到韓公子的茶藝也這么精湛,不知道韓公子到底還有多少才藝沒顯露出來的。”
韓軒笑了笑,沒有說話,等待皓語的下文。
“皇上年事已高,而又未確定東宮之位,貴妃娘娘雖然很受皇上寵愛,但也不得不早做打算啊,現在后宮的幾位正妃,哪個沒有幾位交好的大臣,至于好到什么地步就不得已而知了。”
韓軒聽完皓語的話后,陷入了沉思中,皓語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也符合伍貴妃的現狀,有她的幫助,我這事半功倍,何樂而不為呢。
“你后面回稟貴妃娘娘,她的禮物韓軒收下了,韓某現在正生活堪憂,暫時沒有禮物回贈,待他日韓某家底豐厚了些,自然會回禮。”有些事不能說得太直白,相信伍貴妃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人,況且她身邊還有個聰慧的皓語呢。
皓語臉色出現了喜色,這趟沒白來,以后就看韓軒的表現了,想完面紗下朱唇輕啟:“韓公子的話奴家會一字不差的帶給娘娘,相信娘會很高興的。”
“皓語姑娘,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從第一次見面韓軒就有個問題憋在心里。
“韓公子請講。”
“神秘感最好,但花容月色卻更讓人賞心悅目。”
皓語沒想到會說這個,頓了下,輕聲的說道:“想看嗎?”
廢話,我要是不想看我說這個干嘛。韓軒笑了笑,正要開口說想看,但是皓語又說了一句把韓軒給堵死了。
“這面紗奴家是打算留給未來的夫君掀開的,韓公子現在還想看嗎?而且不知道韓公子看過后會不會嚇著。”皓語似笑非笑的盯著韓軒,這其實是皓語說著逗韓軒的,就是想看看韓軒出丑的樣子。
韓軒果然神色尷尬起來,令皓語又掩嘴笑了起來,看到她調逗自己,韓軒的厚臉皮也開始展現出來了:“韓某只是欣賞一下而已,姑娘莫怪哈。”
說完還未待皓語反應過來伸手一掀,兩人都驚呆了,皓語是被韓軒的舉動給嚇的,而韓軒則是被這張隱藏在面紗后的臉孔給驚住了。
這是一張天使的臉蛋,螓首蛾眉,略施粉黛,膚色光潔,再配上那對滿含媚意的明眸,讓人不忍眨眼。如果非要跟南宮芷焉相比,南宮芷焉就好比含苞待放的雌菊,而皓語則是宅紫嫣紅的牡丹。
“你這登徒子,流氓,哼......”皓語反應過來了,臉色唰的紅起來,甚是好看,連忙再遮上面紗,一邊嬌斥著韓軒一邊起身往外走。
原來她也會生氣的啊,呵呵。韓軒對著匆匆往外走的皓語大喊道:“皓語姑娘,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就回來找韓某哈。”
但是回應他的只有那輕盈的腳步聲,還有那淡綠色的背影。待皓語走遠后,韓軒又重新坐下,愉快的品起茶來,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過了許久,韓軒覺得該做點什么事了,早朝結束后貌似張御史有很多話要對我說的樣子,那就去一趟御史府拜訪一下吧,想完馬上行動。
“子儒,家里就交給你了,我跟鬼七出去下。”
“唉,公子,你不能走啊,等下要是來了貴客怎么辦啊。”
“這小府小宅的,能有什么貴客上門,要是真有就讓他等著,不等就讓他回去,好了,回來再說。”
“哎,公子......”李子儒叫了幾聲后,馬上已經走遠了,就嘀咕起來:“哪有人府邸新入,主人家還跑出去逛的,我家公子也真是個奇葩。”
......
“鬼七,你說張大怎么還沒回來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還沒到京城,韓軒就說服了張大,叫他回去告職,然后過來幫自己,而張大也答應了。
“公子,這不是才過了一天而已,應該也快回來的了,實話說,一天沒見,我也有點想他的。”
“嗯,好吧,但愿沒什么事吧。”韓軒聽完擔心也少了些。
“公子,到了。”
韓軒下了馬車看了一眼門匾,張府,這地方不難找,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的了。韓軒對著門口的家丁道:“麻煩進去通報下,就說韓軒前來拜訪。”
門口家丁仔細的看了眼韓軒,然后跑進去稟報了,沒一會,張宗庭那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韓賢侄喜遷新居,老夫還沒去看望呢,你就跑過來了,要是讓你府上的那些客人知道了,還不把老夫一頓說了。”
“張伯父說的那里話,誰敢說你,小子第一個饒不了他。”張宗庭既然想跟他親近,韓軒也樂意叫他一聲伯父。
“哈哈,你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里面去,待老夫備酒好好暢談一番。”張宗庭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然后招呼著韓軒往內堂去。
待主客坐好后,韓軒給張宗庭滿上酒,兩人碰了一杯,韓軒開口了:“早上時候小侄觀伯父好像有什么話要講一般,所以現在匆匆忙忙的過來,聆聽伯父的教誨了。”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說到底還是那李幕的問題,老夫與他斗了十幾年了,知道他一些底細,他并非表面上那么簡單啊。”張宗庭呷了一口酒,神色略顯凝重。
“哦,小侄想知道伯父為何要他跟斗,只是認為他貪贓枉法的問題而已?”韓軒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打聽起來,但卻見張宗庭拿著酒杯在思量著,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再次開口:“要是不方便說,伯父也不要勉強自己。”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人都死了,就是他李幕知道了還能一手遮天不成,”張宗庭說的這話,意思是即使韓軒傳了出去,讓李幕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總的來說,就是張宗庭還沒有百分百信任韓軒。
韓軒也有些尷尬,但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口,只能等待張宗庭的下文了。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老夫那時像你這般年齡,也是由科舉入朝的,年輕氣盛,仗著有些才氣,到處得罪人,與老夫交往的朝臣卻是寥寥無幾,其中有個大老夫近十歲左右,老夫與他亦師亦友,他才學驚人,時常教老夫一些處世之道。”
張宗庭說到這里神情有些落寞,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代,與那人促膝相談時的情景。
“經過二十余年的艱苦,老夫坐上丞相的位置,而他也成了翰林院的掌院學士。”韓軒聽到這時候眼皮一跳,他說的這人感覺就是自己的老師,激動了一下又仔細聽下去。
“十二前,在朝換代,老夫被皇上調到了御史大夫的位置,而他依然是翰林院德高望重的大學士,只是他見不慣那種污穢的東西,時常說話若皇上生氣,十年前,他整個家族被皇上發配滄州,卻在途中慘遭滅門。”
韓軒現在已經確定這人就是老師了,他再次聽到老師的事跡,還是忍不住眼睛濕潤起來,別過頭擦拭了一下。
而張宗庭也是滿臉憂傷,眼睛紅紅的,他看見韓軒這副模樣,以為韓軒被他說的事感染了,也沒去多想。
待過了一會,張宗庭狠狠的說道:“我知道這些都是李幕在背后搞的鬼,但是老夫卻不能為好友做些什么,老夫悔恨啊,悔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發現幫助他,嗚嗚......”
說到最后張宗庭居然老淚縱橫嗚咽起來,這著實大出韓軒的意外,他竟然當著自己一個后輩的面做出這種事,看來對老師感情應該沒有什么虛假成份,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