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善解人意
花鈴手掐著鳳傾的脖子,一點一點地加大力氣,她目光癡癡地看向君憐卿,“蓮,朕是那么得愛你,可你竟然對朕如此無情無義。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朕心狠手辣。這個賤人,必須得死,只有她死了,你的眼里才能有朕!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君憐卿怒極,目光落在鳳傾的脖子上,心里揪得生疼。“妄想!”兩個字,冰冷如劍,帶著濃濃的殺氣和恨意,直逼得花鈴心神俱顫,整個人如置冰窖。
花鈴忽然間就笑了,笑容悲戚而瘋狂。“看來你對這個賤人的所謂感情,也不過如此,居然寧可看著她死在朕的手下,也不肯舍身救她。”
“你可以傷害她,但你要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君憐卿面無表情道,其實心里的緊張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要可以救鳳傾,就算是要他死,他也絕無二話。但是,花鈴的條件,不僅他自己無法接受,就是鳳傾也絕對不會答應。他看著鳳傾,目光溫柔繾綣。“傾傾,你可會怨我?”
鳳傾眨眨眼,咧嘴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卻邪氣。
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徹底激怒了花鈴,她眼神陰狠充滿著怨毒,“好!好!好!好得很!蓮!這一切都是你逼朕的!”
花鈴說完,手指驀地用力,就在她滿以為鳳傾即將死在自己的手下的時候,一股強大不可逆轉的力量卻忽然從她的掌下爆發。因為猝不及防,她的身體一下子被那股力道給撞擊出去,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撞擊到遠處的巨石之上。
如此相似的一幕,似乎不久之前才剛剛上演。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呢。
鳳傾抬手揉著被掐疼的脖子,一個勁兒地呲牙咧嘴。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以一種狼狽的姿態匍匐在地的花鈴,掌心的內力運轉不停,寬大的衣袖隨著這股內力微微拂動。
花鈴趴在地上,猙獰的臉上布滿了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你的穴道是如何解開的?你不是沒有內力了嗎!”
鳳傾妖孽的容顏隱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顯得鬼魅而妖嬈。她緩緩地舉起自己的手,隔著虛空對著花鈴做出抓握的手勢。“你說呢?”她笑,笑容明明皎皎如月,可是落在花鈴的眼睛里,那笑容就如同索命修羅,讓她心神俱裂。
花鈴一下子就有了一種被人扼住咽喉、喘不上氣的感覺。她艱難地喘息著,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賤人!”話未落,傷痕累累的臉頰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她豁然抬頭,就看到君憐卿毫無溫度的目光。
君憐卿衣袖微動,周身都仿佛籠罩在極致的冰寒之中,整個人都在顫抖個不停,顯然是怒極了。花鈴實在該死,一口一個賤人,如此地辱罵他的傾傾,簡直是罪不可赦!
“蓮,你居然對朕動手?”花鈴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神情哀戚。就好像君憐卿會對她動手,是一件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君憐卿神情冷然,對花鈴的質問仿若未聞。看也不看地上狼狽至極的女人,他緩步走至鳳傾身側,微微垂眸看著她,聲音打著顫。“傾傾,你想怎樣處理她?”
鳳傾單手點著下吧,“唔,你不會舍不得?”
君憐卿凝眉,眉宇之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愁緒。他伸手抱住鳳傾的肩,一只大手微微顫抖著輕撫上她滿是傷痕的臉頰,聲音里滿滿的都是疼惜和自責。“疼不疼?”
鳳傾順勢握住君憐卿的手,將其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臉上。“我現在這個丑樣子,你是不是嫌棄我啦?”
君憐卿黑眸里染上慍怒,“傻話!”他怎么會嫌棄她呢?他怎么可能會嫌棄她!
鳳傾貓咪似的就著君憐卿的手掌心蹭了蹭,一臉饜足。“這不就得了。既然你都不嫌棄我,我當然不會覺得疼啦。”再說了,以她的醫術,保準不出半個月,肌膚就能恢復如初。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這里你儂我儂的了,是故意沖著我們這些個光棍兒顯擺么?”離妄言陰陽怪氣地開口,看著君憐卿那只摸在鳳傾臉上的手,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恨不能給他一刀剁了去。
一直沉默不語的教主大人眼神斜睨了眼離妄言,目光落在他脖頸間的喉結上,幽深的鳳眸里閃過一絲了然。
“就顯擺怎么了?”鳳傾不僅沒有立即與君憐卿分開,反而干脆手臂環上他的腰,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里,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嘚瑟,“承認吧,你這是嫉妒。”
離妄言無語凝噎,“得,知道你們兩個久別重逢干柴遇烈火,但是我覺得你們目前最應該做的,是如何解決那個女人,而不是在這里卿卿我我。不然的話,她可就要被嫉妒之火給燒成灰燼了。”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呢?”鳳傾輕嗤,“要不是某些人煉制傀儡就煉制出一個半成品來,我至于遭受這些罪,哼。”
離妄言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咳!這個,我也是第一次煉嘛,純粹是因為好玩,誰能想到這女人生命力居然這么頑強,都那個樣子了,還能記得對你的怨恨。”
“切,技術不行就直說,何必解釋這么多?解釋就是掩飾。”
“是是是,是我的錯。”離妄言從善如流,他深深地覺得,跟鳳傾斗嘴簡直就是自己找虐,反正不管怎么樣,他都是錯的就是了。
似乎是不滿意鳳傾的注意力被離妄言給吸引走,君憐卿一只手悄悄地爬上鳳傾的腰,不輕不重捏著。“傾傾,”他語氣幽怨,心底的所有擔憂、焦急和彷徨在此刻才漸漸地消散殆盡,“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都怨我。告訴我,你想如何處置花鈴?”
清晰地感覺到來自君憐卿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濃的自責,鳳傾咂咂嘴,一臉痞子相。“先把她扒皮抽筋,然后再凌遲怎么樣?”
君憐卿回答得很干脆。“好。”說完,就要動手。
鳳傾急忙抓住君憐卿的衣袖,壓下他已經運轉的內力。“喂喂喂,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的要那么做啊?”
君憐卿點頭,“自然。”只要是鳳傾讓他做的,他都不會拒絕。相反的,他覺得鳳傾對待花鈴還是太仁慈了一些。雖然鳳傾一直在笑,可是他知道,她的笑容里,掩藏了太多的傷。她不過是不想他擔心,所以才一直強顏歡笑罷了。可是,她越是如此,他的心就越痛,心中對花鈴的恨就越濃。
鳳傾無奈扶額,幽幽一嘆。“可是,我不想你的雙手沾滿某些女人的污血。”
藍衣立即上前,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忠心為主的決心。“公子,三少,就有屬下來解決這個女人!”
鳳傾小小地翻個白眼,“你也一邊兒去。”
藍衣不解,“三少?”
鳳傾擺擺手,“藍衣,你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難怪都過了這么久了也沒把我家追云給拿下!”
“三少!”藍衣微微羞惱,一些一直被可以忽略的事情忽然間浮上心頭。他沉默了一瞬,然后在君憐卿的示意下,緩緩地退回去。
“那傾傾,你想怎樣?”君憐卿一臉寵溺地撫了撫鳳傾的發絲,“不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鳳傾眼珠子咕嚕一轉,“既然這是一個半成品,那干脆就給她煉制成成品不就好了。哎呀,不過聽說煉制傀儡的成功率很低呀,如果掌握不好火候,很容易變成木頭人呢。到時候,那些手手腳腳呀,就會自動地脫落,嗯,不知道能不能當柴火燒,話說今晚上還真是有點冷呢。要不然,我們點天燈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鳳傾越說越興奮,眼睛也越來越亮。“嗯,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先是把那些手手腳腳的砍下來做柴火燒,在把中間肉多的部分削成一片一片的,唔,就做成水煮肉片好了。”
鳳傾說著,對著離妄言拋個媚眼過去,“這道水煮如片可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可一定要好好享用啊!”
離妄言臉色煞白,胃里一陣翻滾。這個女人,如此惡心的話也說得出來!實在是太沒有良心了,虧了他之前還那么擔心她。
“賤人!你閉嘴!”花鈴十指曲起,狠狠地摳進泥土里,滿腔的恨意如同滔天駭浪,“你算什么東西,朕豈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哦?那不然如何?”鳳傾挑眉,神情輕佻,“啊,也對,你如此處心積慮,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男人,既然如此,那干脆賞你千兒八百個男人,好好地伺候你,你看如何?”
“閉嘴!你閉嘴!”花鈴歇斯里底地吼著,幾近瘋狂。要不是她身受重傷,要不是畏懼于在場的幾個男人,尤其是那個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教主大人,她一定會立即撲過來,咬斷鳳傾的脖子。
鳳傾掏掏耳朵,翻來覆去就這么幾句話,真是沒創意。其實要處置花鈴,她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但是,不管什么方法,她都覺得太便宜她了。像花鈴那種自以為是的女人,就應該上刀山下油鍋,抽筋扒皮放在火里面煅燒。但是,那些方式,她現在又實在沒有心情付諸實踐。
她怕臟了自己的手。
“那到底要怎么做?”離妄言有些不耐煩,本來大好的夜晚,本該花前月下,卻因為花鈴,吹了半天的冷風,真是讓人郁悶。
鳳傾也好糾結,“我也不知道啊,你們給個意見啊!”
“不如就把三少剛剛所說的統統實驗一番。”藍衣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即便是說出了如此殘忍的話,也不曾有分毫變化。
鳳傾對著藍衣豎起大拇指,“小藍衣,好樣的!”
藍衣眸光微閃,語氣淡定。“屬下謝三少夸獎!”
離妄言道:“我覺得這些還遠遠不夠,像她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應該廢去她的武功,斷了她的筋脈,先讓她到大街上接受萬人瞻仰,賞她一些爛菜葉啦、臭雞蛋啦,然后沉塘喂鯊魚。”
“親,你知道鯊魚長什么樣么?”鳳傾忽然插話。
離妄言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小家伙,你少門縫里看人。”
“可是我橫看豎看都覺得你不像人啊。咦,橫看成嶺側成峰--”
“……小家伙,我有招惹你么?”離妄言無語得很,為什么這人一個勁兒地針對他啊!他到底哪里做錯了,他改還不行么?
鳳傾笑得眉眼彎彎,很是欠扁。“我喜歡,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可以。”離妄言連著說了三遍可以,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隨便你喜歡,你想怎樣就怎樣。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哼,這還差不多。”鳳傾一臉自戀模樣,臨了不忘暗地里在君憐卿的腰上掐了一把,活脫脫一個女流氓。
君憐卿揪緊的心稍霽,他知道,鳳傾這般日的所言所行,實際上都是為了減輕他內心的歉疚和傷痛。她是多么得善解人意呀,他心底幽幽感嘆。
豈料,鳳傾卻好像猜得到君憐卿的內心所想,忽然踮起腳尖,附耳過去,悄聲道:“我不僅善解人意,而且善解人衣哦。怎么樣,一會兒要不要試試看!”
君憐卿俊美無儔的臉依舊一派云淡風輕模樣,似乎根本不為鳳傾的話而動。殊不知,他此時此刻,早已經心跳如鼓。無奈地看一眼鳳傾,那一眼似嗔非嗔,似怨非怨,“別鬧。”
鳳傾暗地里吐吐舌頭,這朵小花兒總算是哄好了。
那么接下來,就該好好想想,如何處置花鈴了。幾個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火朝天。可憐花鈴,氣得本就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此刻更是一片鐵青。
她憤憤地瞪著鳳傾,牙齒咬得咯吱響。她恨不能立即撲上去,將鳳傾碎尸萬段。可是,她不敢,因為教主大人陰測測的眼神一直不曾離開過她。
當教主大人緩步走到她身側,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時候,花鈴直到,自己這一次,算是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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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更新時間果斷改到晚上吧,我白天忙得像陀螺,我面壁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