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初升的朝陽將那秦府恢宏的牌匾蒙上了一層金光。秦府門前的大路已是人聲熙攘,從遠方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一匹雪白的駿馬好像駕著這金光疾馳而來,馬背上的少年雄姿英發(fā)。
“少爺!”守門的小廝聽得馬蹄聲停在秦府門口,急忙跑出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出遊已久的二少爺秦棲,不禁驚喜地叫道。
秦棲素來在秦府待人和善,半點也沒有少爺?shù)募茏樱偌由纤强∫莸哪樕峡偸菕熘男θ荩钍芮馗\(zhòng)人喜歡,下人們私底裡提起秦棲都讚不絕口。
“早啊。”秦棲爽朗地一笑,俊逸的臉在暖風(fēng)中掛著燦爛的笑,將繮繩遞給迎上來的小廝,同他一起走進秦府,笑容揚起,問道,“父親起了嗎,我不在的時候家裡一切都好嗎?”
小廝有些神秘地說道:“要說家裡發(fā)生的事……少爺,您猜,誰回來了?”
秦棲被問的一愣,納悶道:“什麼誰回來了?”
“是大夫人早年間走丟的女兒,大小姐秦覆昔!本來以爲大小姐當年兇多吉少,如果卻是毫髮無損的回來了,還出落成一個大美人呢!”小廝嘖嘖稱奇,彷彿在說一個驚天大秘辛。
秦棲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秦覆昔?”
“若是我有位長姐,我也定會護著她的。”年幼的秦棲身穿湖藍色長袍,擼起袖子對著眼前人道。
彼時的秦棲便是一副俊朗模樣,端莊可愛的緊。
“你怎的會沒有長姐?我爹爹說了,秦家是有一出千金的,莫不是你沒見過吧?”
“奶媽,今日裡劉府的小青椒告訴我,我也曾有位長姐,如今,秦棲的長姐又去了哪裡了?”
“噓!小少爺,此事切記不可對外人說起。少爺確實有位長姐,不過自幼被送出府,少爺以後莫要再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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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秦棲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的名字,後來她就消失了。
秦棲急忙抓住小廝的胳膊,眼底埋著笑,問道:“她在哪裡?我去看看她!”
“就在大夫人的別院裡。”小廝回答道。
秦棲囑咐了一聲好好待他的馬,就飛也似地向大夫人的別院跑去,跑到大夫人別院門口卻突然停下了,撞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天藍色紗裙的女孩子,她有著姣好的面容,如天鵝般修長的脖子和精緻的鎖骨,專注的神情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shù)品。
秦覆昔正在院子裡專心修剪花草,陽光灑在她精緻的臉上,在她烏黑如瀑的頭髮上鍍上一層光圈,像一個下凡的仙子。
她纖纖玉手握著一把金色的小剪刀,輕輕地剪斷一根枝條,也好像剪斷了秦棲心裡的一根弦,秦棲不禁看呆了。
“你是?”秦覆昔像是感受他的目光一般,擡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秦棲,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倉皇對上秦覆昔的眼睛,秦棲張了張嘴,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啊,我路過,路過……”
秦覆昔掩嘴輕笑了一聲,看著手足無措的秦棲,心裡早已有了考量。
秦覆昔早已經(jīng)聽說付忱有一個兒子叫做秦棲,同她差不多年紀,近來並不在府上,想是門口這人便是了,沒成想竟是個魯莽的小子。
秦棲正暗暗腹誹自己沒出息,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走到秦覆昔身邊,重新開口道:“姐姐,我是秦棲,兒時久久便聽聞你了,你可知道我?”
“秦棲嗎……”秦覆昔低下頭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沉吟片刻,擡起頭來滿懷歉意地說道,“抱歉,我自幼不在秦府,不知道自己有位弟弟了。”
秦棲的臉上掠過一抹失望之色,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眉眼再染上一絲喜悅,說道:“無礙,現(xiàn)在認識便可,我的棲是木西的那個棲,姐姐記得便好。”
秦覆昔聽了這話,心中爲那年幼的秦覆昔感到一絲不公,從小便被當做是妖女,在秦府被排擠,剝奪了她孩童時的天真,甚至被遺棄在山中,沒有人關(guān)心她的生死。而秦棲卻像是活在溫室中的花朵,從未見識過這世界的陰暗面。
縱使心中波濤洶涌,秦覆昔仍帶著淡淡的笑容向秦棲說道:“是嗎?那你小時候一定有許多有趣的遊戲吧?沒能和你一起玩耍,真是可惜。”
秦棲聽得秦覆昔語氣中不加掩飾的遺憾,忙說道:“我此番出門去到了許多有趣的地方,這下姐姐回來了,我可以帶姐姐四處去逛一逛。”
秦覆昔低頭一笑,將耳邊的一縷碎髮攏到耳後,光潔的額頭把碎髮攬了起來,顯得更有精神氣了幾分,心裡已然想到既然秦棲與她如此親近,不如就從他口中瞭解一些這片世界的形勢。
這時一道玄衣挺拔的身形閃進秦覆昔的腦海裡,他筆直的劍眉,眼神間飛揚著自信,嘴角總是若有若無的勾起一抹淺笑。
洛寒……秦覆昔心頭涌上一絲絲焦慮,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呢?不知道在這完全陌生的世界,離洛寒要怎麼適應(yīng)。
秦棲看到秦覆昔攏碎髮的小動作,心臟不禁跳漏了一拍,秦覆昔大概是他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子了,美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好啊,”秦覆昔嘴角上揚,乾脆地答應(yīng)了秦棲的請求,說道,“我許久不曾回來,對好多事都很好奇,我問題多,你可不要嫌我煩啊。”
秦棲聽了這話,像小孩子似的無邪地笑了起來,忙說:“怎麼可能呢?覆昔姐姐問我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人相視一笑,眼神對視間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心底涌上一絲溫暖。
“覆昔,可曾是有人來了?”說話間屋子裡突然傳出付忱的問聲,原來兩人在外面說了半天話,劉蓉早已聽到了。
秦覆昔朗聲回答道:“是秦棲回來了,母親,要不要請他進去同您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