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珊走了之後,倒是再也沒有人來理會秦覆昔了,直到傍晚的時候,昨晚的那個丫鬟才端了一些飯菜過來,見秦覆昔睡在桌上,便輕聲喚道“大小姐,起來用些點(diǎn)心吧!
秦覆昔這才緩緩睜開眼,瞧見桌上端來的桂花糕,也沒怎麼在意,扭過頭去問丫鬟:“快要入夜了是嗎?”
丫鬟點(diǎn)點(diǎn)頭,又催著秦覆昔快些吃點(diǎn)東西,她不能在這久留,怕人起了疑心,說是自己和大小姐有什麼勾當(dāng),秦覆昔也沒有攔著,胡亂吃了一些就讓丫鬟走了。
夕陽薄薄鋪了一層,滿地血紅,秦覆昔靠坐在門邊去看那外面,這秦府之中就屬她的屋子最簡陋,正對西邊,早起的時候還有寒氣,位置極差,微風(fēng)吹過來,捲起秦覆昔還未梳起的長髮,飄飄揚(yáng)揚(yáng)的,帶著一點(diǎn)詩意,可是秦覆昔的眼睛裡卻寫滿了冷漠,一張臉上佈滿冰霜。
她焚凰既然成爲(wèi)了秦覆昔,就一定要替秦覆昔奪回她原本應(yīng)有的一切。
早上秦凝珊對自己的那一招後勁很足,到現(xiàn)在秦覆昔身上都還在隱隱作痛,秦覆昔明明感覺到身上有真氣流動,可就是沒有辦法催動到全身各處去。真是奇怪。
想起之前所有人都說自己是廢材,這話也找到了理由,一個連自己真氣都沒辦法控制的人,又怎麼可能去修煉靈力呢?
秦覆昔自嘲的笑笑,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夕陽裡,仔細(xì)端詳著,心裡想著自己的事情。
相安無事,秦凝珊再沒有來找秦覆昔麻煩,記憶中那個難對付的姨娘也沒有來找過自己。秦覆昔躺在冷笑。這對母女,越是沒有動靜就越是在計劃什麼新勾當(dāng),真不知道前世欠了他們些什麼,非要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都不罷休。
清晨的陽光透進(jìn)來,映得屋內(nèi)的細(xì)小的灰塵清晰可見,上下跳動著,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秦覆昔從坐起來,慵懶得伸了個腰,身上的酸楚感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她收斂了神色,又反手將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四下推動,相比昨天之下,已經(jīng)好很多了,雖然還是不能推散到末端,但也是不錯的長進(jìn)了。
這副身子看似沒用,潛力卻是極不錯的,要是自己再找到靈力的話,對付秦凝珊那些人就輕而易舉了。
想起秦凝珊,秦覆昔突然聯(lián)想到一個人,自己的父親,前夜自己出事之後,秦丞相一直都沒有過來看過自己。倒是當(dāng)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了,丟棄在這破屋裡不管不理。
自己空有嫡女的身份,卻是連個丫鬟都不如!秦覆昔眸子裡的光芒消失殆盡,爲(wèi)自己的處境感到可悲可笑,腳上有了動作。
她要出去看看這府裡的情況,順便去向自己那親愛的爹請安,做女兒的,不忘了自己的本分纔是。
秦覆昔走到了秦丞相的門口,聽見裡面一點(diǎn)響動都沒有,輕釦門框之後說道:“父親,女兒過來請安。”
屋內(nèi)無人作答,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秦覆昔又喊了一句,這才確定秦丞相併沒有在屋內(nèi)。直接推門而入。
進(jìn)門首先看到的就是秦丞相的那些藏書,堆了幾個書架,秦覆昔走上前去仔細(xì)打量,書架選用的整根的楠木,這木頭堅韌無比,本來是拿去做大梁的,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奢侈到用來做書架。好大的手筆!
越過書架,就是秦丞相的書桌,桌上凌亂擺了一些宣紙,剛磨好的墨還有淡淡的香氣,秦覆昔雖然不怎麼懂字,卻也看出秦丞相的字十分巰勁有力,頗有書法家的風(fēng)範(fàn)。
“待河上,與佳人別。”秦覆昔輕聲念出紙上的紙,笑意裡帶著諷刺,自己的父親又是做這情詩給哪位小妾呢?
若不是這後院人多,又怎會起火,姨娘生庶女降低了身份,就拿她這個沒孃的嫡女出氣。
吱呀一聲,門被一個僕人推開了,那僕人瞧見秦覆昔站在書桌邊上,趕緊走上去收了那些字畫,臉上嫌棄秦覆昔的表情不言而喻。
又是一個狗嘴臉的奴才!秦覆昔心中不快起來,但是今日自己來這可不是吵架的,只是低低問了一聲:“我爹呢?”
“老爺一大早就出去了,今日皇上請老爺去獵場一聚。”僕人說完又看了一眼秦覆昔,早些時候他聽其他人講了那晚秦覆昔的壯舉,居然可以躲掉二小姐的栽贓,也算是僥倖。
“大小姐要是沒有事情就請出去吧,要是這房裡掉了什麼東西我也擔(dān)待不起。”僕人彎了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是什麼話?把她秦覆昔當(dāng)賊一樣防著嗎?秦覆昔冷哼一聲,也不做聲,擡腳出了房間,信步往外走去。
自己的屋子裡實(shí)在是太過於無聊,雖然這四下的丫鬟奴才都不願意服侍自己,那自己走走總是可以的吧?
秦覆昔一個人落得個清閒自在,這邊白姨娘卻是氣歪了鼻子。
先前的計劃全部泡湯了不成,昨日珊兒前去上門挑釁也是吃了軟釘子灰溜溜回來,這秦覆昔,突然翅膀就,居然運(yùn)氣好到這個程度。
“二夫人,偏房裡的那兩個男子嚷嚷著要見您。”丫鬟走上前去說道。
白姨娘皺眉,美麗的臉龐上刻上了不悅,頓了頓,纔不耐煩的說道:“讓他們進(jìn)來!”
“二夫人,這件事情是我們辦得不對,還請二夫人原諒我們。”兩名男子一進(jìn)屋就跪了下來,臉都不敢擡起來。要不是白姨娘那晚在後山救下了他們,恐怕他們早就在野狗的肚子裡了。
白姨娘冷哼一聲,厭惡得往後退了幾步,生怕這兩名男子碰到了自己,表情不悅說道:“留你不是要你說這些,讓你們處理一個廢人都會搞砸,我真是太失望了!”
男子欲言又止,猶豫片刻之後才說道:“小的疏忽了,那晚秦覆昔確實(shí)令吃一驚,雖然沒有靈力,但卻扣住我的手腕,讓我的靈力無法催動,這才失了手。”
“哦?”白姨娘一聽這話便是來了興致,有些懷疑的看著兩個男子。
男子低著頭,根本不敢看白姨娘,雖然白姨娘那晚救了他們,這也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活到最後,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保命啊。
白姨娘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們知道獵場怎麼去吧?”
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獵場當(dāng)然是知道的,只是自己身份卑微,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有去過。現(xiàn)在白姨娘這樣問起來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白姨娘點(diǎn)點(diǎn)頭,嘴角扯出一份笑,說道:“那你們現(xiàn)在去獵場,找到相爺之後就告訴相爺,之所以當(dāng)晚秦覆昔能夠傷了你們,是因爲(wèi)她吃了禁藥!”
“二夫人,那禁藥可是樓軒纔有的,就算我們說給相爺聽,相爺?shù)綍r候讓我們拿出證據(jù),我們可怎麼辦啊?”男子爲(wèi)難的說道。
白姨娘冷哼一聲,鮮紅的指甲有意無意在發(fā)尖纏繞:“怕什麼,要證據(jù)是不是?那我自會拿出證據(jù)來。”
男子唯唯諾諾的退下了,在門口正好碰見前來請安的秦凝珊,想起那晚的事情,秦凝珊又是一陣生氣,男子趕緊退下了,不再多加逗留。
“娘,你怎麼還將這兩個廢物找來啊!”秦凝珊走進(jìn)房去,的嘴巴因爲(wèi)不滿撅了起來,顯出了幾分俏皮,眼神中卻是盛滿了惡毒。讓人不寒而慄:“這樣的廢物,就該叫爹扔在後山餵了狗才是!”
白姨娘笑了笑,說道:“總還是有些用處的,等到真的沒用了,我們再扔了他們也不遲。”
“莫非娘是有了什麼新的計劃?”秦凝珊問道。
“自然是有的,我讓他們連個去獵場找你爹,然後告訴你爹那晚秦覆昔是因爲(wèi)吃了禁藥,所以才能夠?qū)⑺麄儍蓚€都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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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凝珊驚得眼睛都睜大了:“娘,那禁藥可是樓軒的玩意兒,要是查出來是要?dú)㈩^的!”
白姨娘泛著冷笑,反問秦凝珊:“難道你不想要她死嗎?”
“自然是要的,如此看來,孃的計劃還真是好得不得了,孩兒算是學(xué)到了。”秦凝珊彎腰,朝白姨娘鞠了一躬。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然後一起往飯廳走去,笑聲中帶著陰險,這麼暖的天氣也感覺不到一點(diǎn)溫度。
等到兩個人都走遠(yuǎn)了,秦覆昔才從窗戶後走出來,本來自己只是碰巧從這經(jīng)過,瞧見秦凝珊氣沖沖的往這邊走,便是好奇的跟了過來,沒想到聽到了這些話來,這個白姨娘,真是有什麼娘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秦覆昔站在原地,眸子裡透著殺氣,既然白姨娘想讓自己死掉,那麼也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秦覆昔想到這裡,快步往馬房走去。
“大小姐。”馬房的僕人瞧見秦覆昔往這邊走,隨意的喊了一聲。
秦覆昔點(diǎn)點(diǎn)頭,直接指著其中一匹馬說道:“爹讓我去獵場給他送東西,你把這匹馬牽出來。”
僕人顯得有些爲(wèi)難,看著秦覆昔說道:“大小姐,這……”
“做什麼?要是耽誤了事情,你一個人擔(dān)待得起嗎?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去問我二孃!給我牽出來。”秦覆昔眼皮都不眨,彷彿自己說的就是真事一樣。
見秦覆昔都將白姨娘搬出來額,僕人也不敢再磨蹭,將馬牽出來,一邊將繮繩遞到秦覆昔的手上,一邊囑咐道:“大小姐早點(diǎn)回來。”
秦覆昔胡亂的應(yīng)了一聲,翻身上馬就從後門出去了,一路快馬加鞭往獵場奔去,也不知道那兩個男人到了什麼地方,自己要抓緊時間纔是,要是他們到了獵場,自己可就沒有什麼辦法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