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覆昔主動上前打招呼,倒也是機靈,心想至此,離洛寒嘴角微微勾起。
但爲表明自己心思,離洛寒仍是裝作生氣,聽似有些腦怒而言:
“我若不來,黃澄是不是便不走了啊?”
聞言,秦覆昔自知自己又打翻了離洛寒的醋罈子,心裡不免有些想笑。
都說女子家天生愛吃醋,今日看來,男子要是吃醋本領,女子在這方面還需稍遜三分。
“我們家洛寒的小醋罈子打翻了味道出奇的大啊,醋香飄香十里,”
說著,秦覆昔面向離洛寒抿嘴而笑,
“說吧,我要怎麼做才能修補你這醋罈子啊?”
“你可以試試以身……”言此語,離洛寒笑意非常,“相許,或許能。”
“去,”
秦覆昔一把推開離洛寒,
“不鬧了,說正經的。”
“我一直很正經。”
說著調侃的話離洛寒竟面不改色,果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令秦覆昔不得不佩服至極。
“今日你父皇叫我去了趟宮中,”秦覆昔頓了些許,繼續說道,
“而且,我與你二皇子在殿堂之上發生了口舌之戰。”
“哦?是爲昨夜之事?”
“嗯,正是昨夜之事,二皇子果然是將我誤認爲前朝公主,今日公然於殿堂上指認我。你父皇得知此事,龍顏大怒,一下子就暫停了我的職務。”
聞罷秦覆昔此言,離洛寒眼眸中透過一絲深邃:
“父皇此舉,想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也這般覺得,”
秦覆昔轉身,踱步幾許,而後停下步伐,言:
“只怕皇上生氣是假,要削弱我的實力是真。”
離洛寒自知自己父皇向來警惕這點,況且,自古功高蓋主,權大引君肆,恐怕父皇想削弱秦覆昔是權力也並非一日之事了。
“黃澄今日來所謂何事?”
到這會兒,離洛寒才收回醋罈子,輕步上前去,正個八經地向秦覆昔問起黃澄來。
“我叫我黃澄來,是要黃澄替我招兵買馬去了,前朝那邊,坐不住了,怕是要有所動作了。”
秦覆昔微皺眉頭:
“昨夜之事,我想來定與璉有關,我既非前朝公主,那羣黑衣人又捨命相救,在場被綁架者除了我之外便只剩下璉,只怕璉便是二皇子要找的前朝公主。”
“據我派出去的人來報,二皇兄近日也在招兵買馬,怕是也與前朝之事扯不開關係。”
聽到此語,秦覆昔心生急迫之感。
看到愁意爬上秦覆昔眉梢,離洛寒將秦覆昔反身一把擁入懷中,緊緊抱住。
突如其來的擁抱沒有讓秦覆昔心聲無措之感,反而覺得溫暖心上。
“別擔心,我會先去備好人馬,以備不時之需的。”
語言總能給予人心靈的慰藉,聽到離洛寒的話語,一時間秦覆昔安全感暴增,心間愁迫之感少了幾分。
秦覆昔相信眼前之人,只要離洛寒在身旁,便好。不管發生什麼,她相信離洛寒能保護好她。
秦覆昔依偎在離洛寒懷裡,沒有說話。在秦覆昔心裡,此刻最擔心的人不過是璉。
“放心,有我在。”
“嗯。”
秦覆昔留離洛寒在此處吃晚飯,離洛寒想來也還是有些不放心秦覆昔,便答應了。
晚飯的肉菜秦覆昔嚼在嘴裡也是不知味。璉未歸來,始終不讓人放心。
“昔兒,嘗這個,你最愛吃的。”
離洛寒夾過翡翠扇貝放到秦覆昔碗中,秦覆昔看了離洛寒一眼,勉強著微微一笑。
爲不讓離洛寒太過擔心,秦覆昔動筷品嚐。
看到秦覆昔這般,離洛寒只願自己能多爲她分擔些。他想要心愛之人,無憂無慮,過安詳日子。
陪秦覆昔吃過晚飯後,離洛寒本欲陪同秦覆昔去散散步,只是有屬下來報說有要事。於是離洛寒便先行離去了。
屋外月已上半空,只是璉卻還未歸來,這不免讓秦覆昔有些擔心。
外面的夜很沉寂,蟲鳴之聲如在耳旁。月高風黑,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彷彿一不小心便會有一場血案發生。
窗外的風吹進房中,清涼之際帶著些許寒意。
突然,門外有個瘦瘦的黑影進來了。
劉海被風打亂,但秦覆昔並沒有理會,而是全神貫注看著進來的人,她知道,是她的婢女——璉。
看到璉歸來,秦覆昔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些許。
只是璉的神色十分疲倦,似乎是經歷了一天的勞累所致。
“回來了?”秦覆昔輕聲一問。
璉點點頭。
秦覆昔端起手中杯茶,吹了吹氣,細細品嚐了一口,茶味如何,秦覆昔只覺得香中帶苦,“先坐。”
璉拖著疲累的身體,緩緩坐下。待坐下之後,璉比劃著手語,示意秦覆昔明日儘量在房中待著,哪裡都不要去。
看著璉快速比劃著的手勢,秦覆昔凝眸:“璉,你們是不是打算行動了?”
秦覆昔此語一出,璉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璉萬萬沒想到,秦覆昔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麼行動呢,秦覆昔是否也知道?她是否會阻止自己的行動,還是會幫助自己呢?
璉不願想了,這本便是自己的事,她不想拉秦覆昔下水。
於是,璉立刻收起自己剛剛驚訝的表情,裝作若無其事,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只是,璉剛剛表情一瞬間的驚訝,已被秦覆昔捕捉在眼裡。
“你今日去了何處,到這時候晚纔回來?”秦覆昔看著停留在手中的杯子,裝作隨意一問。
只是,璉並未有何準確作答,比劃著說沒去哪裡,只是隨便逛逛。
沒去哪裡?這樣的回答秦覆昔當然不相信,璉臉上透露著的疲累,已經出賣了她。
“都準備妥當?”
聞言,璉只是裝作聽不懂,慌忙比劃著不知道說自己秦覆昔在說什麼。
“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面對秦覆昔所問問題,璉迴應一致,反正是決定裝瘋賣傻瞞著秦覆昔了。
看著璉給自己的迴應,秦覆昔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璉自以爲還能瞞住秦覆昔,但即便璉什麼都不說,秦覆昔也是知道得八九不離十了。
“你不必躲著我,你的事,我早已知曉,石頭現在還在黃澄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