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的一番話說的沈映荷是熱淚盈眶,羞愧不已,幸虧今日還沒有出什麼岔子,否則自己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應該說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按自己如今的造詣,哪裡可能是那位老狐貍的對手呢?寧兒姐姐,對,有寧兒姐姐!“我去找寧兒姐姐,將書信給她看了去,好像有次,寧兒姐姐無意中說起其實小弟弟的死也與那女子有關,我想寧兒姐姐定然會幫助我們的。”
丁姨娘沉默不語,她也並不想告訴五小姐沈映荷一些事情,雖然說就是因爲小少爺死去的事情,自己與沈寧一,容姨娘等的關係更進了一步,可是,若是讓沈映荷也參合進來的話,若是出了什麼狀況,自己如何向死去的姐姐交代?“不行,這件事情去自然由姨媽去辦,你還小,不要操心,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我會將信交予大小姐,然後聽從她的安排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凡事都必須做兩手準備的。丁姨娘並不想自己這些年來的隱忍白白浪費了,若不是爲了映荷,她哪裡可能會辜負了自己的情郎,轉身入沈相府做妾呢?爲了不要向文彩起疑心,她一直以來對沈映荷都是不冷不熱的,冷眼旁觀。可是誰又曾知道,深夜,人後,自己是多麼的心疼?只有在暗地裡悄悄的支應著一些。她也並不是說要防著大小姐,而是不想沈映荷以身涉險,便縱然是自己在大小姐的指揮下粉身碎骨了她也是不怕的。不過,從旁觀了那麼多次寧兒小姐與向文彩的交手來看麼,大小姐還是宅心仁厚的,否則,向文彩哪裡可能還在夫人的位置上待著呢?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個是寧兒小姐輕口說的,那麼,現在到了那個時間了嗎?丁姨娘決心晚上便去榆園拜訪一下沈寧一,看一看她如何指示。
朝朝瓊樹,家家朱戶,
驕嘶過沽酒樓前路。
貴何如,賤何如?
六橋都是經行處,
花落水流深院宇。
閒,天定許;
忙,人自取!
沈寧一慢慢悠悠送完歐陽翔回寶慶王府之後,回到沈相府,已經是過了用晚膳的時間,但是沈寧一心裡一點不擔心,因爲,她有愛心便當。老王爺歐陽勳也不知道怎麼得到的消息,居然早就準備好了晚膳裝在了食盒中,特地等待在寶慶王府門口呢!
本來覺得已經是卻之不恭了,但是拗不過老王爺的熱情,打開了食盒看了看,居然都還是冒著熱氣的,全部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盛情之下,她不能傷了老王爺一片愛心,所以就搬了回來。
“文蘭,文念,你們二人與我一起用膳吧!”
“哦,不,小姐,我們下人哪裡敢與主子一起用膳,當真是折煞我們了!”文蘭連忙的拒絕著說道。
“又不是沒有一起吃過,現在廚房裡面也沒有什麼吃的了,與其去吃點剩飯冷菜,不如,我們一起吃火鍋?”
“好啊!”文念一聽到吃火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哪裡能拒絕呢?
“那趕快準備一
番吧!”沈寧一一路上是聽著食盒裡的香氣回來的,口水是流了一路了。咕嚕嚕的肚子都在叫個不停呢。“快點哦,本小姐餓了!”
“嗯!嗯!”文念飛快的提著食盒,便去廚房準備去了。
“這個小饞貓!”文蘭無語的看著文念遠處的背影,無可奈何的說著,一臉的侷促不安,在她的心裡,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
“民以食爲天,可以理解的。況且,我早就說了,你們與我,不是下人的關係,我把你們是看成姐妹的。故而,你們不許那麼見外,就如念兒這般就可以。”沈寧一嗔怪的看著一臉羞赧的文蘭,笑容可掬的開導著。
文蘭全神貫注的聽著沈寧一的說話,靜靜的等待著文念帶著廚娘將食材端來。向來小姐在府裡的地位便比較高,廚娘們對小姐也是極好的,恭敬有加,每每小姐遲遲迴來,若是一聲吩咐下去,便是睡覺了都爬起來心甘情願的爲小姐準備。不過,小姐也不是那不懂情理之人,出去也經常爲那些下人順道辦點事情,或者帶些小點心回來給大傢伙吃,從來不擺小姐架子的。
可是左等右等,不見文唸的蹤影,兩個人肚子餓的是咕咕叫了。“寧兒小姐,我先去看看,念兒今日是怎麼了啊!”
沈寧一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文蘭去廚房看一看。
文蘭一隻腳剛剛邁出房門,突然看到了廚房的張廚娘氣喘吁吁的跑來了,一邊跑,一邊大喊:“寧兒小姐,不好了,出事情了,出大事情了!”她趕忙停住了腳步,省的和她撞的人仰馬翻了去。
“什麼?先彆著急,慢慢說!”沈寧一看著張廚娘火燒眉毛一般舉止失措的情況,心知,肯定是文念出了什麼事情了!
“那個,夫人,文念……”
“張嬤嬤慢點說了!不著急!看你驚慌失措的也說不清楚的。”文蘭趕忙扶住了她。
“文念正在廚房熱菜,正巧夫人屋子裡的巧菊與二小姐身邊的栗子一起過來尋吃點,說是二小姐肚子餓了,要文念先讓給她們熱食,文念不肯,哪裡知道就糾纏起來,栗子一盆開水便朝文念倒了去,也不知道怎麼了,文念一急說了句對二小姐不敬的話,就被夫人聽見了,鬼知道夫人今日居然會到廚房裡來!”張廚娘氣喘吁吁的說著,來不及喘一口氣,便只覺得眼前黑影一動,文蘭的影子都不見了。
她輕輕的喝了口榆園一位小丫頭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夫人說文唸對小姐大不敬,便不管不顧她腳被開水燙到,還罰她跪在地上,奴婢也是看著不注意,趕緊跑來給大小姐通風報信,不然這樣下去,腿都不知道傷成什麼樣子!”
沈寧一示意小丫頭從屋子裡拿了一兩銀子作爲茶水錢,給了張廚娘,卻被她揮揮手,推開了!“大小姐平日裡對我們不差,從來不打罵,人心都是肉長的,我若是敢拿銀子,也會心不安,更是會被老姐妹們的唾沫星淹死咯!”
“既然這樣,那我便先過去了!”沈寧一心急如焚的便快速
的朝廚房走去,幸虧廚房一直就離聽心苑很近。
“誰求情也不許,乖乖的給我跪著!”還沒有進廚房,便聽見了向文彩洪亮而得意的說話聲,好像不容人挑戰她的威嚴一般。
“夫人,您就行行好吧!文念她也已經知道錯了,你就讓她起來去搽藥吧,不然這條腿都會被廢掉了,要麼,我替她跪在這裡?”又是一個女聲響起,沈寧一聽得出來那是文蘭畢恭畢敬的愛去向文彩的聲音,若不是顧忌自己,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念兒也是一樣,兩人大可以一走了之,院子裡有誰能擋得住呢?
“放肆!”栗子大聲的呵斥,直接掄起了臂膀,“啪!”狠狠的扇了文蘭一耳光,得意洋洋的笑了,鄙視的說道:“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敢爲那冒犯二小姐的賤婢求情,你是不想活了吧?”
“誰不想活了呢?我倒是想看看!”沈寧一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栗子頓時打了一個寒戰,誰通風報信的?大小姐居然來的這麼快?
沈寧一一臉寒氣的站在了門口……
美豔的小臉上此時比那寒冬裡的冰凌還要冷,凍人的感覺席捲而來,沒有人能透過那張冰冷的毫無表情的臉,無比嚴厲的雙眸,探尋到哪怕一絲絲她的想法。沈寧一隻是冷冷的看著屋內的一切,掃視了屋子裡面的那些人,繼而轉向了也跟著跪在地上的文蘭。“將念兒扶起來!”
“是,寧兒小姐!”文蘭一看到沈寧一來了,心中大喜,小姐來了,念兒必定是能夠脫離險境了,真的是謝天謝地。她趕忙站了起來,正準備將虛弱無比的文念扶起來,卻被向文彩一聲厲喝給制止了。
“慢著,我允許了嗎?”向文彩惡狠狠的說。沈寧一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挑釁自己的權威?她當然是氣急敗壞了,沈寧一過來看到自己在這裡,居然喊都沒有喊自己一聲,也不問什麼情況,居然就如此護短的要文念起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太無法無天了,自己還是個大活人站在這裡,居然當自己死了嗎?“我沒有說準許她起來,她便不準起來,否則別怪我家法伺候!”
“是嗎,家法伺候啊?那我今日還真真是要挑戰一番了!文蘭,你還不趕緊扶文念起來!”沈寧一併不是紙糊的,也不是嚇大的,今日她們所作所爲實在是太過分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居然敢這樣不依不饒,那就看誰有兩把刷子笑到最後吧!
“小姐,你不要管我了!”文念怕沈寧一爲難,出口安慰著。
沈寧一心中頓時一暖,在文唸的後背拍拍手,爲了打消向文彩剛纔帶給她的恐懼,不得不繼續賠笑著說:“不怕,閻王爺叫人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壞人當然是要被閻王爺命令黑白無常將他們抓回去了。有些人是自己不知道死活的!你且放心,我的人,誰敢亂動?”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不需要給臉了麼!
“嗚嗚嗚,寧兒小姐,你對我們真的好。你要是不來,我怕真的死在這裡了。”文念哽咽著忍不住的再次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