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郡主心中有氣,可是也知道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
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頭髮有些凌亂的許安容,卻是不再說話。
而此時人羣中,也再次熱鬧了起來。
“先前便聽這位小姐的丫環(huán)說這位姑娘想要爬什麼牀,難不成就是那位表公子?”
“看這馬車,上面不是寫著顧嗎?聽說是三小姐,那她的舅舅家,不就是新任的吏部尚書李大人府上?”
“我也聽說了,我的一個親戚就在李府做事,聽說府上住過一對母女,那位姑娘三番兩次地想要勾搭上李公子,沒想到,李公子不爲美色所動,想不到,就把主意打到了殺人上?!?
“真的?”
“那當然了,此事作不得假的。我還聽說,就是李大人親耳聽到了她們母女密謀,所以纔不顧親戚的臉面,直接送到官府了。聽說爲了此事,那位李夫人還病了好些日子呢。”
……
聽著人羣中的這些議論,許安容只覺得無比刺耳。
她怎麼也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到了顧之念這裡,竟然再次受阻。
“郡主,此事明顯就是這位許小姐不對,您不能再幫著她說話了。”
經(jīng)過身邊婢女的提醒,夜華郡主即便是心有不甘,可也知道再不能妄言。
“原來如此,是我剛剛誤會三小姐了。還請三小姐莫要往心裡去纔好。”
話是這樣說,可是眸底卻分明一片冰冷,沒有半分的誠意。
顧之念微微一笑,對此似乎也並不放在心上。
“郡主久居王府,對於這等齷齪之人,不曾見識過,自然也不知其厲害之處。郡主天真無邪,小女子豈敢有怨懟之心?”
夜華郡主臉上的笑似乎就是僵在了臉上。
什麼天真無邪?
分明就是在笑話她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了。
連這裡的百姓們都能分辨清了孰真孰假,想不到,她堂堂郡主卻被一個賤女矇蔽,說到底,還不是在笑她蠢?
夜華郡主緊緊
地抿了抿脣,隨後又強迫自己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先行一步了。擾了顧三小姐回府,是我的不是了?!?
“郡主慢走?!?
夜華郡主一回到了車上,恨不能將馬車裡的東西都摔出去。
可是不能!
此處不是康王府,而是在大街上。
此時若是自己的馬車裡有什麼響動,不必多想,也知道是她在發(fā)脾氣了。
所以,此時心裡就是有再大的怒氣,也得忍著!
忍不了,也得忍!
許安容一看能爲自己做主的夜華郡主就這樣走了,頓時面如死灰。
偏偏此時,青檸卻不肯給她留幾分的臉面,冷笑諷刺道,“你說自己無處可去,原以爲人是衣衫襤褸,或者是面色枯黃。不想你現(xiàn)在是衣衫乾淨,面色紅潤。若非是剛纔我將你打翻出去,你現(xiàn)在與其它的小姐怕是無異?!?
衆(zhòng)人這才注意到了這位姑娘的穿戴。
雖然沒有戴什麼名貴頭飾,頭上也只是用了方布巾將髮髻給遮了。
可是這一身衣裳,除了剛剛被打翻在地時染了些塵土,其它地方,都還是好好的。
特別是那雙鞋子,可不像是無處可去的人會有的。
鞋底略有些泥土,可是鞋面兒卻乾淨如新。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出來抹黑顧家三小姐的。
百姓們雖然愛看熱鬧,可是一注意到自己是被人愚弄了,險些就要被人牽著鼻子走,自然也是不痛快的。
“你這個賤人,原來竟然是故意來敗壞三小姐的名聲的?!?
“就是,顧三小姐原本就不愛出門,而且她的父兄還在邊關爲保衛(wèi)我們大夏而浴血奮戰(zhàn),你這麼做,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對,禽獸不如!”
夜華郡主的馬車剛走出去沒多遠,所以,百姓們的叫喊聲,她自然是聽得真切。
頓時,心如同被一塊兒巨石給猛地一下子敲擊了一下。
她怎麼忘了,顧之念的父兄都是爲了大夏而建立功勳的人。
自己三番兩次地與其作對,它日
若是被人傳到了父王跟前,只怕是要怪罪自己的。
夜華郡主一時有些緊張,同時,又慢慢地鬆了一口氣。
好在自己走的快,並沒有再攪進去,不然的話,只怕今日之事,不會就此收尾。
許安容則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情勢如此輕易地就被顧之念扭轉,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此時擡頭對上了顧之念的眼睛,竟然讓她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涼!
明明就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是看不到顧之念的容貌的,更看不清楚她的眸子。
可是,卻又分明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在這一剎那,許安容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冷酷的眼神,突然想到自己被扔在監(jiān)獄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瞬間,竟然有一種窒息之感。
顧之念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是在欣賞著她的無助和絕望,又似乎,只是單純地想要看到,許安容求生無門的窘境。
直到,有人開始將手中的東西狠狠地砸向了許安容,顧之念才被如意和青檸護著,上了馬車。
許安容倒是想走,可是剛剛青檸將她甩出去的那一下,看似不重,卻讓她半個身子都疼。
眼睜睜地看著顧之念坐上馬車,瀟灑離去,她卻是無可奈何。
“住手!”
有兩名小廝過來,然後冒著被打中的風險,將癱坐在地上的許安容給架走了。
一名女子,被兩名小廝就這樣架著胳膊離開,她的將來,已是可想而知。
不遠處,李元承就定定地站在那裡,眼睛卻看向了顧之念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他沒想到,這個許安容竟然還能再整出這些幺蛾子來。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給顧之念帶來了困擾。
如果不是自己,說不定顧之念也不必受這樣的非議。
更不會被許安容這個女人如此地潑髒水。
想起之前父親對自己說的話,李元承微微地低下頭,他果然是錯了嗎?
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對許安容心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