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宅。
面癱哀坐在沙發上默默的翻看著最新一期的時尚雜志,柯南在對面摸索著滑板。
灰原哀偶爾掃過身邊放著剛剛被宮野明美送來的,昨天出發前翻折過的那個最新款的PRADA的皮包。
內心暖洋洋的。
那個笨蛋,姐姐可干不出溜門撬鎖跑來看妹妹的雜志這種事。
“新一啊,小蘭打電話叫你回去呢”
“啊!?博士….”柯南一臉慌張的聽完拼命的給阿笠博士使著眼色。
好嘛,跟眼睛里開演唱會呢。
“?”博士好像沒有領會到意思。
“啊,小哀不是知道你是工藤新一嗎,她不是跟我說要自己跟你說來著?”阿笠博士有些不確定的撓著頭,他犯錯誤了?
“….誒!?”柯南瞳孔微微收縮。
“啊啦,抱歉,我沒有說過嗎,我也是因為吃下了aptx4869而變小了。”
灰原哀若無其事的翻著雜志淡淡說著。
柯南一臉黑線的放下滑板,雙手拍著桌子,“啊!?….喂,那是什么東西!話說你怎么說的跟今天要吃什么晚飯一樣隨意,而且你什么時候說過。”
“沒有嗎,那我可能忘記了。”
灰原哀合上了雜志一臉黑線的微笑看著柯南。
“不….行….嗎!?”
“……”
柯南在大小姐驚人的氣勢下,眼睛變成了豆豆眼,眨了眨眼之后又想起了自己原本要干嘛,桌子一拍。
“等等!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那個組織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原本暈倒在工藤新一家門口不同,灰原哀這次是被送來的,醒了之后灰原哀才說了自己的情況,還和博士一起取了個名字。
這些阿笠博士原原本本地說了,灰原哀又說了自己去工藤家調查的事,自己從組織叛逃出來的大致情況。
“總之就是這樣啊,新一,至于那個黑衣男子,我倒是認為那樣溫柔的人到不太可能會是組織的人,而且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阿笠博士撓頭道。
灰原哀平靜地繼續道,“我想,你我現在的處境既然一樣,一定能夠理解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才對。”
“開什么玩笑!”柯南失控的大喊,“你這種發明殺人藥物的家伙,要我怎么理解你呢?!”
“我本來就不奢望,奢望像你這樣陽光下的正義少年,能體會我這種來自深海的鯊魚的心理。”
小哀低著頭,語氣平淡的緩慢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有人能理解,就夠了吧。
阿笠博士聽了拉住他,這話說得有點傷人,連忙上前,“新一啊……”
“你到底搞清楚了沒有?”柯南還在繼續質問著,“你知不知道你發明的那種藥物已經害了多少人了?!”
“你認為,我心甘情愿嗎,心甘情愿把我原本所做的藥物被用來殺人!你以為,我……就樂意嗎。”
灰原哀抬起頭,眼眶紅紅的,低著嗓音,直勾勾的盯著柯南。
“……抱歉,那還能做解藥嗎。”
柯南似乎想起了什么,鋼琴房內自殺的畫面,從高樓上跳下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神色恢復平靜,有些抱歉的講到。
“我身上有裝有藥物資料的u盤,只是資料并不完全,需要時間才能做出解藥。”
三人最后交流了一下,柯南低沉著臉離開了阿笠博士家。
灰原哀看著兩人離開,
默默的將紅眼關閉,嘴角上揚,完全看不出來是剛剛情緒有過失控的樣子。
組織里練習的演技看來也有用處呢。
計劃通。
……
房間內。
灰原哀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猶豫片刻拿起旁邊之前某人送來的手機,
“睡著了嗎?”
“睡著了,出事了?”
騙子,她才不相信。
“啊啦,如果我說出事了呢?”
“我馬上過去。”
“沒事……不過我有點睡不著,可以過來嗎?”
“嗯。”
晴佑揉了揉眼睛,隨意的撥弄著黑色的短發,穿著宮野明美買來的睡衣。
….
阿笠宅大門口。
面前的門緩緩打開。
晴佑穿著毛茸茸的連帽黑貓睡衣,為了掩飾雜亂頭發而拉起來的帽子,兩個癱軟的貓耳朵聳在上面,雖然在一直用手揉著眼睛,夾雜著門口的燈光,臉上的黑眼圈隱約可見。
“啊啦,某人不是睡著了嗎?”
灰原哀的臉上劃過一抹笑意。
明明睡不著,又拉不下臉給她打電話的樣子可真是….討人喜歡?
就像路邊的流浪貓,明明餓的要命,一臉高冷的看著自己手里的食物,如果不百般懇求,也不會乖乖的吃著自己手里的食物,意外的孩子氣。
“還愣在那里干嘛!過來了,小點聲音,博士睡著了。”
灰原哀走到房門前見晴佑久久沒有走來扭頭說道。
“….這….好嗎….”晴佑眉毛挑了挑。
“不是要寸步不離的守護在我身邊嗎?后悔了可以回去哦。”
灰原背著手,淡淡的說著,背著偷笑,一邊慢慢走進了房間。
“….哦….”
晴佑低著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他的臉上來了,碰上去就要燙手似的。
他走進房間內,撇了一眼床邊已經鋪好的地鋪,看向周圍的布置。
和初次來這里的時候變得更有少女的氣息了,明明是他準備的東西,甚至連人都是他送來的,怎么再次來的時候感覺完全不同….
“你睡下面哦….?不會在想什么壞事吧,臉很紅哦。”
灰原坐在床上看著緊張兮兮的晴佑站在門口,嘴角有一抹笑意。
“被子太厚了捂的。”
還沒有進被窩的晴佑無視著臉上的緋紅,假裝著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
晴佑關上燈,鉆進被窩,月光透過窗子照在床邊。
兩個人躺在被子里,眼睛注視著天花板。
至于心里在看著那里,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還痛嗎?”
灰原哀閉上眼睛,淡淡的開口。
她不知道她的猜測是否正確,但哪件事或許與他有關是肯定的。
“什么?”
“我說,你的頭還痛嗎,被那樣重重的敲擊,”灰原哀側過身子,蜷縮在床邊著看著晴佑,嘴角漸漸上揚,“不好受吧?”
“那只是一時沒回過神,坐久了腿麻了罷了。”
“那個女人不是心慈手軟的類型,江戶川被敲擊,頭上有傷卻完全沒有疼痛也不曾向小島那樣昏倒,以及在高臺上,同樣是你在發呆的時候,本在地上哭泣的兇手突然就帶著微笑,全程沒有一句尖叫的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每次出事的時候,你整個人仿佛靈魂已經不在身體里了,而另一個人卻變成了其他人,雖然不想承認,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那和你有關吧?工藤完全沒有察覺,但全程都在關注著你的我,可是全部都看眼里了。”
她開口帶著一股已經確定的氣息,讓人連否定的機會都沒有,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意外的準,無論是多么匪夷所思的結果。
輸了。
從在這個世界上開始有意識起的十四年里,就算是相處許久的人都沒有被察覺的事情,僅僅和她相處這么短時間就完全暴露了嗎。
雖然也沒有瞞就是了。
“鯊魚的嗅覺都這么敏銳嗎,”羽賀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著趴到床邊的灰原。
“所以說,究竟是怎么回事,”灰原哀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
……
從十四年前醒來開始,他就仿佛不在是自己,總是無意識的放空自己,靈魂也隨之不知道飄去哪里了。
有一個超能力,呵,大概算是吧。
每次大腦放空的時候,意識都會游離到其他人身體里。
不知道是巧合,所附身的人大多都是在向死亡行走,前世見證過的死亡還沒有這個身體幾周見過的死亡多。
有時候死亡是被動來的,所附著的身體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人殺死了,或是有一段時間緩沖,不過誰能那么容易判斷誰會殺死自己呢,明明是親人,上一秒還在噓寒問暖,下一秒被刀子劃過身體,意識不明。
有時候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剛開始還想去替那人去彌補些什么,卻無能無力,延緩了一次死亡,卻又再來一次。
卻隨著見證的數量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疲于應付,腦海里被各種凌亂的東西填滿,整夜整夜的失眠,不知道多少次竭盡全力卻已經只有死亡這一條道路,如果遇上后者,索性還是直接讓本人直接死亡來的干脆,去緩解他人不知道從何處來的殺意,讓人心力憔悴。
可能已經累了吧,又或是怕了。
向曾經那樣,不在乎自己,總是為別人考慮的傻子,已經害怕去當了。
至于身體原本的意識,他也試著試探過,對方則是完全感受不到,最多感覺到做了一場夢。
如果什么都都不在乎,見一個人殺一個,用在黑暗里恐怕會非常可怕吧。
殺死一個人也好,一夜顛覆一個國家也好,甚至毀滅一個文明也不是什么難事。
這完全不應該是屬于人類所能擁有的,本該屬于上帝的權柄。
雖然還算在掙扎著,但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好人,或許應該定義為來自地獄的惡魔更為合適。
畢竟……像他這樣的人,早就不知道親手殺死多少人了,哪怕,那個承受的人是自己也一樣。
如果不是還有人需要自己活著,可能早就選擇回到地獄了吧。
……
“聽起來很匪夷所思吧,”羽賀自嘲著, 看著天花板。
“我們是身上的事情本來就是匪夷所思的,”小哀看著自己小小的手臂,自嘲著微笑。
“你真的相信了?”晴佑靜靜地看著微笑的少女。
這種東西,就是說出去都沒人信,大概率被拉進精神病院。
“為什么不信呢。”
她看著面前平靜的男孩,不知道為什么,似乎無論面前的人說什么,她都相信,他不會欺騙她。
“為什么會告訴我,只因為我問了你?”小哀有些好奇地又趴著床邊看著他。
“只要你開口了,無論任何事情,我都不會瞞著你的,從你救下我開始,我這條生命就是為了你活著了,借三還九,欠一討十,這是我的信條。”
晴佑半弓著身體,看著少女,一臉微笑。
“如果你活著,我就算賭上我的信念和性命也會保護你的,不管發生什么事,只要我活著,都會擋著你身前的,鯊魚小姐。”
如果你不在了,那么他也沒有繼續茍活的理由了。
小哀臉頰有一絲緋紅閃過,扭到了另一邊,靜靜冷靜下來,慢慢平躺在床邊,手從床邊微微垂下到地面,似乎是示意什么。
“那….不要迷路了。”
“嗯,”晴佑嘴角微微上揚,牽著她的手。
月光悄悄的從窗前照射進房間,少年緊緊握著少女的手。
漸漸….漸漸。
沉入夢鄉。
少女閉著眼睛,沒有顫抖,時不時微笑。
或許乘坐著翱翔在空中的魔法之船,飛去云上的夢想國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