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林詩藍嘗試各種方法聯繫柳鬱卻毫無音訊,在面對網上的各種質問她勉強的應對,風平浪靜下暗涌流動。
“嘀...”
林詩藍看了眼來電短信:一切計劃取消,停止對謝君凱的一切攻擊。
爲什麼?她顫抖的將心中的疑問發了出去,可是卻石沉大海。
時間在滴答的消逝著,恍然的她想到了最近謝君凱的失蹤,心中越來越不安。
『爲你報道最新熱點消息,常務委員長柳元江的大公子20日正式迴歸帝都,當年17歲的小公子爲何會失蹤?而這次的大肆宣揚又是爲何?政事新聞將爲你報導最新消息』
這條勁爆的新聞一致讓衆人懷疑耳朵或者眼睛出了問題,他們剛剛看到的照片是謝君凱吧!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心中只有:我勒個個去,現實版的皇子微服記!
如果你不知道柳元江是誰沒有關係,但是你還不知道常務委員長是幹什麼的,那大夥還是勸你多看看新聞。
這次的風.波出乎意料的快速撫平,但大家奇怪的是謝君凱爲什麼好好的少爺不當卻跑出來寫小說,並且還改了姓!這樣的八卦不是經常可以看到的,大家都挺好奇帝都大宅的生活。以往類式的新聞從來不會在新聞上出現,這次卻像商量好了似的大肆宣揚,好像要用輿論捆綁住謝君凱一樣。
在大家以爲風.波總算過了的時候,及點網卻還是堅持的封殺著謝君凱的專欄,而奇怪的是連出版商也統一的下架了對方的各種書籍,衆人在網上搜索,驚訝的發現謝君凱的一切消息都顯示查無此人,像是被人刻意的抹去。
第二天衆人發現女.頻網那邊更新了一條消息:林詩藍涉嫌污衊與抄襲從今天開始註銷筆名,停止銷售關於林詩藍的一切書籍。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對於這件事情的發展,大家都默契的沉默不語,讓他們點評一件小事沒關係,現在讓他們在出言點評,有那個賊心也沒賊膽。
看到林詩藍的後果,有同情也有嘲笑的,這算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林詩藍的辨解在大家看來顯的蒼白又無力,極力否認只會讓衆人越來越厭惡,至於林詩藍拿出的錄音指明是陷害,大家覺得可以洗洗睡了,不管是被誰指示顯然你也有害人之心,即使你受到矇騙也好還是被逼.迫也好,沒人會爲你的過錯買單,而這則錄音只在網上出現了10秒鐘就被刪除,可以讓人猜測到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林詩藍驚惶失措的穿梭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嘴脣蒼白乾燥,“不是這樣的...不是!”
“我什麼都沒做,不是我......”
她有種錯覺彷彿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邊走邊搖著頭:“不是我.....”
“謝君凱!我要讓你後悔!”
當一個人走到絕境的時候很容易想法極端,而現在的林詩藍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謝君凱後悔一輩子。
想到這些的她,蒼白的笑了笑,眼中暗色逐漸加深,她說過,自己過不好,別人也別想幸福。你害我的終究會還給你。讓你嚐嚐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是多麼的痛苦!
柳家大宅。
柳鬱與謝柯對立而坐,對方右手拿著茶則,將茶則伸入茶葉罐中,輕轉茶罐。細細的用茶匙將茶葉撥平,煙霧繚繞的霧氣將柳鬱的面容顯的有些不真實。
“吶,試試我的泡茶技術。”
謝柯伸手接過對方遞過的茶杯,在看了看柳鬱斯文優雅的品著茶,心中疑惑:爲什麼柳鬱要拉著我來喝茶?
“父親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如果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希望你原諒他。”
聽著柳鬱的話,謝柯心中更是疑惑,開口說道:“你們的父親很愛謝君凱。”
“我也是這樣認爲。”柳鬱微微一笑道,他何嘗不知,只是父親太過於固執,這次父親把新聞散播出去,也只是希望可以綁住哥哥,只不過做法太過於偏激,這麼多年明明每天想著哥哥,卻嘴硬不承認。
“既然謝君凱是你哥哥,爲什麼還要陷害他?”謝柯有些不解,親人之間不是希望對方越過越好嗎?
柳鬱輕抿一口茶,擡頭說道:“我只是希望他早日回家,這麼多年父親很想念哥哥,既然沒有人來當這個壞人我來當,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
“你以爲我做的一切父親不知道嗎?他很清楚,只是默許了我這種做法,而且效果好像還不錯,雖然哥哥還是不肯原諒父親。”
謝柯皺了皺眉,冷聲說道:“謝君凱並不開心,你們打破了他的夢想,這種極端的方法傷人傷己。”
“那又怎麼樣?”柳鬱一直微笑的面容驟然崩塌,神情有些激動。
“我知道他的夢想是作家!但是他丟下了自己的責任,丟下了自己的父親,難道這就是對的?!”而讓柳鬱沒說出口的是,謝君凱還丟掉了他。
“對不起,情緒有些激動。”柳鬱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將心底的情緒壓抑了下去。
“你今天將謝君凱支出去,說吧有什麼目的?”謝柯並沒有理會對方的道歉,而是直言不諱的問道。
“我希望你離開柳家,離開哥哥。”
“不可能!”謝柯緊握著雙手,目光冰冷的刺向柳鬱。
“別急著反駁。”柳鬱彷彿早已預料對方的答案,神色依舊平靜如常。
在這段時間裡,謝柯與哥哥的相處他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能讓他們在一起,爲了父親也好,還是私心也好,他都不允許,這個壞人非他莫屬。
雖然柳鬱仍和平時一樣的溫柔,但謝柯卻心神不定,想到自己的武力值稍微心安了些。
“只要離開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柳鬱蠱惑的聲音傳進謝柯的耳中。
“你如果真的是爲對方好,就不會這麼說....”謝柯突然開口,“你覺得這是謝君凱需要的?你瞭解過他嗎?瞭解過他需要什麼嗎?你不瞭解,因爲在你的眼裡,他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私心!“
聽見謝柯的斥責,柳鬱忍住心中的暴躁說道:“他的意見可以爲他帶來什麼?!出事的這段時間有人爲他說過話嗎?”
“你知道父親頂著多少壓力嗎?帝都多少人等著看柳家的笑話?!當年哥哥離家出走的時候又有多少人出言諷刺。”
柳鬱一遍遍的質問激怒了謝柯,他將茶杯重重的放入桌面,“說白了,你們還是在乎聲譽,沒有在乎過他的人!”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會去找他?我不在乎會用盡手段留住他?”柳鬱站起來,背對著謝柯繼續說道:“今天你只需要說願意與不願意。”
“我——不——願意!”對於離開謝君凱,謝柯始終保持著最初的想法。
柳鬱向後擺了擺手,立刻有人恭敬地站了出來,“少爺。”
“把林詩藍帶來。”
謝柯站起身,擡頭看了看周圍,雙手抱胸說道:“這麼多人對付我一個,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看著手持武器的衆人,謝柯面目鎮定,心中安撫著自己:一個人不會傻到在自己的地盤殺一個人。
看著謝柯諷刺的樣子,柳鬱溫柔地摸著手中的45acp手.槍,“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聽著柳鬱的聲音,謝柯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對方卻話鋒一轉,“如果別人打傷了你,我可就保證不了。”
柳鬱上前溫柔地抱著謝柯,貼近對方的耳朵輕聲地呢喃,“現在走還來得及哦...如果晚了誰也救不了你吶....”
“少爺,林詩藍小姐來了。”
聽到聲音的柳鬱放開了謝柯,張開雙臂向後緩慢的退著,走到林詩藍的身邊誘.惑的說,“想報仇嗎?只要你開槍殺了他,你就可以解脫。”
將手.槍放進林詩藍的手中,握緊對方的手,指著謝柯,“來...扣動這裡,只要手指動一下,就可以報仇!”
林詩藍的手在柳鬱的手中輕微地顫抖,面目瘋狂而扭曲,“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如果不出你謝君凱就會是我的。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有今天!”
“對..就是這樣。殺了他你就可以回到以前。”柳鬱蠱惑的聲音在林詩藍的耳邊迴轉。她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可是不甘矇蔽了她的心智,心中只有:殺了謝柯!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後院中流動著,謝柯鎮定的聲音迴旋在衆人的耳中,“這是犯罪!如果你殺了我,纔是完了。林詩藍他是在利用你,如果想殺了我,他爲什麼不自己握著手.槍?而是讓你一個女人來?”
林詩藍的動作有些遲疑,是啊?爲什麼柳鬱千里迢迢將她帶來這裡?又爲什麼蠱惑自己殺了謝柯?她從始至終都是被利用的棋子。
“你已經走投無路,殺了他、我可以保你安全,還可以實現你想要的一切。”
耳中的聲音一遍遍的蠱惑著她,也許是迷失了心智,也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她緩慢的扣動了手中的銀.槍。
殷.紅的血渲染出璀璨的紅色花朵,看著謝柯緩慢倒下的身體,林詩藍扔下手中的槍囔囔自語,“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將她帶下去,以殺人罪逮捕。”
“是,少爺。”
柳鬱靠近謝柯抱起對方的身體,撫摸著逐漸蒼白的臉頰,“都說了讓你離開...爲什麼不聽話?看、這就是代價!”
“你以爲我不敢?爲了哥哥,我什麼都做的出來!”
懷中漸漸冰冷的屍體讓柳鬱有些恍然,“我毀了哥哥,毀了你,毀了自己。”
“少爺,大少爺回來了。”旁邊人的提醒將讓柳鬱回過神來,起身拍了拍衣袖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切保密,如果讓我知道有誰傳了出去,後果自負!”
謝君凱今天一直心緒不寧,直到回到家中才發現謝柯離開了他,痛苦啃食著他的身體,血濺溼.了謝柯的胸口,是那麼的刺眼....他失去了冷靜質問著柳鬱,“是你殺了他?!”
謝君凱抱起謝柯的身體呢喃自語,“我帶你離開這裡.....帶你去屬於我們的地方。”
看著眼前攔著他的手臂,謝君凱仰天大笑一聲說道:“滾!”
他不想讓謝柯連死都不清淨,等找到屬於他們的地方,他會回來報仇,一切的一切.....都會親手討回來。
天地浩大總有他們的棲息之地。
“攔下他!”柳鬱看著謝君凱一步一步的走出大門,控制不住地大喊道。
“你等我一下...很快解決。”謝君凱親暱的貼近謝柯的臉頰,將對方的身體輕柔的放下。
“柳鬱!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
“哥哥...不要走....不是我...”柳鬱無辜的聲音讓謝君凱的憤怒激發到極點。
謝君凱掐著柳鬱的脖子,字字誅心,“是不是要逼死我才高興?!”
柳鬱將身體擋在謝君凱的面前,毫不退讓,“除了我死!否則你別想離開!”
“殺了我啊....殺啊!”將銀色的槍遞到謝君凱的手中,執起對方的手對準自己的胸口,“開槍啊!”
微風拂過,吹起了謝君凱的衣角,周圍的人想上前制止卻被柳鬱瘋狂的眼神制止住。
“我就知道哥哥不會...”柳鬱彎起好看的嘴角,雙手抱著謝君凱的身體。頭蹭了蹭對方的肩膀。
“你.....”
柳鬱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傷口,身體無力地向後倒下。
“少爺!”
衆人快速抱起受傷的柳鬱,撥打著急救電話,謝君凱皺眉扔掉手中的銀槍。
“我們回家....”雙臂抱起謝柯的身體堅定的向門外走去,這時已經沒有人攔著他,衆人被柳鬱的受傷亂了陣腳。
走出大門的謝君凱發現懷中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見,少年變成了帶著血的小貓,“....不要...”
不要連身體都不留,不要....
雙膝失去承受力得跪倒在地,往日鎮定自若的人雙目赤紅仰天長嘯,“啊!————”瞬間天塌地陷,他大概...是瘋了。
周圍的路人像看瘋子似的看著一個瘋瘋癲癲的青年抱著一具貓的屍體傷心欲絕。
“我喜歡你....”
“融入進我的生活裡..好嗎?”
“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往日的話語歷歷在目,讓他痛苦不堪。
或許我不該將你強留在我的身邊,是我害了你....
對不起.....
我還有好多地方沒有與你一起看過,說好的帶你一起走遍世界,卻失信於你。
夢想?沒有你的夢想就像沒有靈魂的*。
西街的居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最近來了一個流浪漢日日與附近的野貓爲伍。大人警告小孩不要隨便靠近,怕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流浪漢全身髒亂,並且經常在附近遊走,常常對著野貓自言自語。
附近的孩童爲此還編造了一首童謠:
流浪流浪精神不正常,懷中抱著野貓當寶貝。大人都說流浪傻兮兮,他卻抱著野貓笑呵呵。流浪流浪你爲什麼流浪?是不是家中大人拋棄了你。
已經看不清面目的謝君凱捲縮在公園一角,溫柔的梳理著懷中小貓的毛髮,眼神溫柔眷念,“你也是被拋棄的嗎?我們一起去流浪好不好。”
“喵...”小貓溫柔的蹭了蹭流浪漢的胸口,舔.著對方的臉頰無聲的安慰著。
突然電閃雷鳴,“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入地面,冰冷的雨水拍打著謝君凱的臉頰,無奈的抱起懷中的小貓來到大橋底下躲避著雨水,將身上溼.透的衣物脫下來。嘆氣一聲,眼神呆滯的捲縮在角落。
清涼的風、冰冷的雨,紛紛灑灑地吹進謝君凱冰冷的身體,心中數了數謝柯已經離開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他封閉自己的世界,將自己流入了世界的角落,堵住自己的耳,封閉自己的心,他聽不見萬物的一切,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靠著回憶過日子的他,走過了大半個城市,流浪著,無聲地懲罰這自己。
謝君凱將小貓放下,走出躲避雨水的地方,任冰冷的雨滴流進他的身體,彷彿這樣就不會痛苦。身體坐著髒污的地面,閉著眼睛享受著雨水的沖洗。
“你的離開,讓我放棄了自己,但是、我不想死,因爲死後連回憶都會失去。”
“我守著回憶,踏著落日的餘暉,走遍城市的每一角。你會回來嗎?”
正在自言自語的謝君凱突然感到雨水被人擋了下來,緩慢著移動著視線,一雙乾淨的鞋底落入他的眼中,自嘲一笑:竟然還有爛好人爲流浪漢撐傘。
“我回來了。”
這個聲音....是他?他回來了嗎?
謝君凱循著聲音擡頭,少年的面容依舊乾淨如初,澄澈的雙眼溢滿了笑意,少年溫柔的蹲下,擦拭著謝君凱眼角的淚滴,“我們回家...”
溫柔的聲音,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謝君凱。這一刻他彷彿擁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