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大師見狀,撫須一笑,淡淡的說道:“沒事的,多咬幾口就好了。”
“雖說他們都是劇毒,但又都是相克的毒。是最標準的以毒攻毒,不會中毒的。”
白童眉毛都在打抖了,他一個腦袋又全被霧氣籠罩。
“你倒是說的輕松。”白童說話舌頭都在打卷,“有種,你倒是下來試試啊!”
了塵大師尷尬的笑了兩聲,坐在蒲團上面,念起經(jīng)來。
任由白童在旁邊,叫破了喉嚨,都裝作一副聽不見的樣子。
慢慢的,白童也平靜了下來。被咬得麻木了,也就不覺得痛了。
少說,也在水里面呆了大半個小時了。這水溫不僅不見冷,反倒是越來越熱,這水蒸氣也往上越冒越多。
甚至,都到了呼吸不過來的地步。
怪的是,第一,水里面的東西咬了他,居然沒有半點事情。他的血,不是很克制這些東西的嗎?
第二,水蒸氣原本是要憋死人的。但白童吸得多了,還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呼吸起來就跟抽煙一樣,舒服的很。
第三,這水里面的東西也怪了,白童不動了,水里面的東西也不動了。依附在白童的身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白童就不明白了,了塵大師做這個的意義。看起來,不像是要害死他啊!
在水里面泡了這么久,白童都被嚇得快要腦癱了。
耷拉在水桶上,聽著了塵大師在旁邊念經(jīng)。硬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了塵大師見時間差不多了,從蒲團上面站起來,看著白童緩緩笑道:“徒兒,等過一盞茶的功夫,你就能夠出來了。”
白童嘴唇動了動,想要罵了塵大師幾句,又覺得罵不出來。
緩了好半天,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臭和尚,你自己說,你,你自己說。你,你這么做,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替我,煉骨什么的……”
“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了塵大師猛然回頭看著白童。
白童眨了眨眼,這話,是不是不太對口。
了塵大師可能意識到自己說得過來,嘴角緩緩的露出一抹笑容,更準確的,應(yīng)該說是邪笑。
“老衲就是看你凍壞了,給你泡個澡。”說著,揉了揉他的大鼻子,“又覺得這么泡澡,太無聊了一點。”
“這不,前段時間里,看你師姐在看韓劇。人家里面的人洗澡,不是放小黃鴨就是放泡泡。”
了塵大師一臉慈愛的繼續(xù)說道:“我啊!這是怕你無聊,這破地方,也沒有花瓣啊,泡泡啊之類的東西,只好給你加點這些東西,漂在水面上了。”
“我不需要。”白童頓時就火了。
本來以為,這很有可能是,了塵大師在幫他淬體。
還抱著半分感激的心態(tài),來“享受”著,水里面的東西。
而此刻看來,好像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情。
白童又開始掙扎起來,死了都要跳出這個水桶。
在幾聲慘叫之后,白童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雙眼濕潤了,緊緊地咬住下唇,維護著一個男人,最后的尊嚴。
白童泡進水桶之后,釋紅塵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
最后,他是怎樣從水桶里面出來的。已經(jīng)不記得了,穿上一身和尚服,再一次,被趕出了大殿。
好在,這一身和尚服真的好暖和。
與下午站在大殿門口相比較,此刻,身子骨真的暖和了不少。
可能,真的是和尚的東西比較好。怪不得,電視里面,那些得道高僧,都在風(fēng)雪之中,穿上一層薄棉衣,笑看人來人往。
此刻,明明是黑夜。原本應(yīng)該漆黑一片才對。而,以白童的視力,哪怕是黑窟窿,對白童而言,也跟明亮的地方一般。
然而,在被了塵大師趕出來之后,他才后怕的發(fā)現(xiàn)。
這外面真的好黑,什么都看不見。
依照白天對這里的記憶,前面三米來寬的地方,就是懸崖。不能夠朝著前面亂走。
而往旁邊走上七八米,有一間茅草屋。釋紅塵說過,打掃修補的工具,就在里面。
白童二十幾年了,從來就沒有嘗過漆黑一片的感覺。
突然之間,這種感覺來了。白童真的有一種倉皇無措的感覺。
雙手伸出來,腳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試探性的的挪動著。
大殿里面的燭光一晃一晃的,這山林之中,也不時傳說不上味道的聲音。
借著時不時晃動一下的燭光,朝著茅屋摸索過去。
瞎子摸象的感覺,真的很糟糕。白童的手突然觸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
頭皮瞬間就麻了,自言自語安慰道:“沒事,應(yīng)該是個柱頭。”
可要是往下面一按,不對勁。這柱頭怎么這么柔軟,形狀也不對,圓圓的,好飽滿,好堅挺。
這手感,真的很不錯欸!
“去死!”
白童正陶醉在這種手感之中,突然前面一聲爆喝,“啪”的一聲,白童臉上準確無誤的被甩上一耳光。
這一下,將白童打的暈頭轉(zhuǎn)向,耳朵“嗡嗡”作響。
白童腦門子都炸開了,這聲音,除了釋紅塵,還能夠有誰的。
接著,一個冰冷的東西,又被狠狠地丟在了他的頭上。
“哎喲!”白童凄涼的叫了一聲,手在頭上摸了摸,真疼。
而接著,也聽見釋紅塵憤怒離開的聲音。
“真是闖了鬼了,怎么是她。”白童是大嘆倒霉啊!也隨手將砸了頭的東西拾起來。
一抹,心立刻暖了。這不是電筒又是什么。
趕緊將開關(guān)打開,首先就是照了照手,臉上痛過了,嘴上就笑起來了,“還真別說,這手感,還真的是很不錯啊!”
有了電筒,茅草屋那就是近在咫尺,走過去能夠有多遠。只是可憐他那英俊瀟灑的臉蛋,白白挨了這么一下。
次日一早,白童在腸胃強烈的抗爭之中,醒了過來。
在茅草屋就著大衣睡了一覺,渾身如同鐵塊一般,那樣的冰涼。
打開門,站在門口縮了縮脖子。突然,瞅見了塵大師,正坐在門口,手中拿著熱騰騰的饅頭。一口口的往下咽。
白童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趕緊湊過去,笑嘻嘻的說道:“你看,我昨兒個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呸!”了塵大師立刻站起來,怒視著白童,“快說,你昨晚到底是我大徒弟做了什么,她是你師姐啊,你這個……”
“不,我還是不反對你們戀愛……”
“我說你,到底做了什么。”說著,了塵大師異常憤怒的說道:“原本有口豆?jié){喝,你怎么她了,讓她跟母老虎一樣,將豆?jié){倒了都不給老衲喝一口。”
一說到昨晚,白童還真有點心虛。
不好意思的看著了塵大師手中的饅頭,咽著口水說道:“你不是還有饅頭嗎?”
“別提了。”
了塵大師長長的嘆息一聲,“一大鍋饅頭,全給倒雪地里,這個,還是我去撿回來的。”
“什么!”白童立刻來精神了,“倒哪兒了,倒哪兒了?”
腸胃不住的蠕動著,白童雙眼直溜溜的望著了塵大師。將了塵大師看的渾身不自在,趕緊將饅頭往嘴里塞。
指著一旁的小樹林說道:“諾,就是那里面。”
有吃的了,這比什么都還要有精神。
白童二話不說朝著林子沖,鉆進林子,就發(fā)現(xiàn)許多灰色的毛猴,正往這里面跑。
“媽的,昨兒個你們將我害的這么慘,怎么,今天連饅頭都要跟我搶?”
白童心里著急得很,他要吃東西,再不吃,就要餓死了。
饅頭就在眼前,就在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而猴子,離饅頭還有四五米。
“哈哈哈,這一次,等勞資吃剩了,你們再來吃吧!”
白童哈哈大笑起來,朝著饅頭狂沖過去。
猴子反應(yīng)也是快,一部分朝著饅頭沖,還有幾只干脆朝著白童的后面丟東西。
什么方便,就丟什么過來。
白童“哎呀哎呀”的,挨了好幾下。就是這樣,都沒有阻止他往前面沖的步伐。
可惜,他到底還是慢了一步。猴子的速度,根本就不是白童比得上的,白童離饅頭還有一米的時候。
一堆猴子,卻已經(jīng)到了饅頭那里,撿了饅頭飛快的竄上樹。一邊揮舞著饅頭,一邊模仿著人類,對著他齜牙咧嘴的笑。
“你們!你們!”白童看著干干凈凈的雪地,除了幾根猴毛,半個饅頭都沒剩下。
心里面酸到了極點,“各位猴哥,好歹,好歹還是給兄弟我留一個吧!”
別說,這些猴子,是真的有靈性的。
雖說饅頭全都到了猴子的肚子里,卻也算是救了白童一命。一只猴子小心爬到一顆樹上,拿著一根樹枝,不斷地從樹上將帶著雪的東西圓球,打下來。
白童走過去一看,全是刺。
拾起來,眼睛就亮了,“這是,板栗。”
“吱吱吱,吱吱吱。”猴子也在樹上跳了起來,打下來兩三顆。也不理白童,紛紛離開。
白童現(xiàn)在是餓的夠嗆,連忙將板栗弄出來。也顧不得結(jié)了冰的感覺,三下五下吞進肚子。
只是到底東西太少,這些還不夠塞牙縫。
看著樹上倒是不少,慢慢的掛了整棵樹。要是打下來,少說也有百來斤。
就是樹實在太高,沒有合適的東西,根本就夠不著。這么粗壯的樹,想要搖晃它,更是天方夜譚。
也幸虧是這種無人之地,要不然這么大的板栗樹,放在別處,早就被打光了。
白童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味道真的和外面賣的板栗不同。這板栗個頭大,味道甜,要是煮熟了,不知道有多好吃。
“天無絕人之路,看來,你們是別想逼我干活了。”
白童哈哈一笑,沖到樹下,決定也學(xué)習(xí)一下那些猴子攀上樹枝摘果子。
可惜,他到底不是那只猴子。根本就爬不上去,笨拙的像一頭熊,根本就沒有辦法爬上去。
白童不知道,就在不遠處,了塵大師手里面拿著個饅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