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這咋下霧了。”張胖子揉了揉眼,瞧著面前的濃霧,剛剛不是還好好地嗎?
師姐震驚的看了張胖子一眼,“你能看見?還能看見什么?”
“還有些灰影。”
“不錯?!睅熃泓c點頭,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像是大姐姐逗弄小弟弟一眼,對胖子說道:“會使搶嗎?”
胖子的笑容老古怪了,別別扭扭的說道:“師姐,這話咋說來著,你問一個男人會不會使搶,這不是在侮辱他嗎?”
師姐眉頭輕輕一皺,也不曉得有沒有聽懂,冷聲道:“會使就好?!?
說罷,拿出一把仿真槍遞給胖子。
張胖子接過仿真槍,感覺手中的槍沉甸甸的,槍身是金屬材質,和普通塑料玩具槍明顯不同。張胖子拉槍栓,感覺需要用很大力量。把玩了一下,奇怪道:“你說的使搶,是這個?”
“嗯,如今管的嚴,不好弄到真槍,先用這個湊合一下。這是高仿的,射程在五十米,子彈是朱砂彈?!闭f罷,師姐再一次遞了兩百來顆朱砂彈給胖子,“記住,呆會兒那些魅興許會出來,你必須要做到精準。”
張胖子臉上染上一抹怪異的紅,他還以為是使那個槍呢?掂了掂手中的家伙,心中冒著苦水,槍法什么的,他怎么會?也就在路邊攤上玩過打氣球的。槍已到手也不好推辭,總不能夠告訴師姐,自己想歪了吧!
霧中的灰影越聚越多,不管不顧的朝著血霧里面鉆。
白童又是一口血噴出去,舌尖上的痛多么的提神醒腦,讓白童整個人清醒到了一定的境界。
張胖子手里拿著家伙,當手摸到那些朱砂彈的時候,居然有著很細微的白煙冒出來,而張胖子的視力,也會隨著白煙冒出,變得弱上一點。
白童的血霧徹底阻擋了那些灰影的救援,幾口血吐下來,白童都不知道自個兒的舌頭去了哪,而少女也徹底被激怒了。
每一次眼看著能夠獲救,又一次被阻攔,這種心情,當真是崩潰到了極點。
少女嗚嗚哽咽起來,哭聲如同萬爪撓心,光是聽到這些哭聲,就讓人夠嗆。
竹林伴隨著少女的哭喊,也發出一陣陣嗚咽之聲,那些聲音像是嬰兒再死的那一刻匯聚而出的怨氣,這些聲音聽得多了,倒讓人連站都站不住。
竹葉打著卷漫天飛舞,一只蒼白的手悄無聲息在胖子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這勁大的離譜,胖子感到左半邊的臀部瞬間變得麻木起來。
身體忍不住顫抖一下,回頭對著屁股的地方就是一槍。不確定有沒有打中東西,好在放在屁股上的那只手縮了回去。
“師姐,我后面有東西?!睆埮肿蛹逼鹊暮暗?。
師姐在張胖子開槍的那一刻便已經回頭,但張胖子身后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別大驚小怪的,看著前面,那些魅要出來了?!?
張胖子拽著銅錢的那只手往屁股上一摸,上面確實還殘留了一些黏稠透明的液體,為何師姐就看不見?
此刻已經由不得胖子再去多想,就在他抬頭的一刻,一只魅探頭探腦的從竹林里面鉆了出來。那濃霧不過是漆黑竹林的幔帳,魅像是個爆發力極強的猴子,從竹林里跳了出來。
“魅來了?!?
張胖子和白童立刻盯在那里,特別是白童,當初就是這些東西給他開膛破肚的。
白童也顧不得傷勢重不重,見了仇人,分外眼紅。雙手豎起,眼看著就要給那魅來個定字訣。師姐卻突然伸過手來擋了一下,“你看好少女就是了,這些魅不過就是一些嘍啰。”
“就是,白童,看我的。”張胖子趕緊拉了槍栓,但凡魅敢接近五十米的距離,胖子就是一槍。
白童真不是看不起胖子,問題是白童有一次陪著胖子去打氣球,一百發子彈就中一顆。白童哭喪著臉吼道:“怒給自個同意強拆所踏花。”(你給腦子中一槍再說大話)
可白童舌頭疼的不輕,說話都不利索。張胖子哈哈一笑,對師姐說道:“你看,這白童一個勁的夸我槍法好?!?
白童立刻便要跳起來,這臭不要臉的東西,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他們。
張胖子卻直接無視白童的抗議,將頭往旁邊一歪,吹著口哨不看白童。反正呆會兒魅蜂擁而上,亂開槍也能打死百八十個。
“胖子,打死它?!睆埮肿诱嵬岬臅r候,那只魅已經進了四十米的范圍,對著這邊的三人不住低吼。
張胖子眼睛都直了,“昨兒個不是還成群結隊的來,今天,今天咋就只來一個了?!?
“這不過是他們試探性來的一個。”師姐看了看不斷抖動的竹林,低聲說道:“胖子,這些魅都是有智慧的,你必須做到一槍命中。否則,下一刻就是蜂擁而至。”
白童冷哼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張小紙條,這個是他抄寫的泐睢遺著最后一頁的東西,擺放在腿上面。
呆會兒保命便要靠它了,這便是泐睢遺著金剛護身符咒。上面寫道此咒加在身上,百魔不侵,且清除周遭一米處的邪物。
張胖子舉著槍的手抖了抖,瞄著那只魅,豁出去了,閉著眼睛就是一槍。沉悶的槍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魅在自個兒身上撓了撓,流著唾液對著張胖子吼了一聲。
師姐眼睛都瞪大了,難不成朱砂彈對魅都沒有絲毫影響?
正絕望的時候,魅左側五米的竹林動了動,一團瑩白瑩白的東西從漆黑中掉了出來。頭上正冒著朱砂的紅光,一槍爆頭。
師姐異樣的眼光看著胖子,“想不到你槍法這么準,只是你怎么看見那里的魅?”
“開玩笑,小爺是什么人,沒幾分本事怎么當白童的老板。”張胖子抱著槍得意一笑,趁著師姐不注意,一抬頭擦掉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白童鄙夷的看了張胖子,咕噥道:“缺牙拔牙賽制碰到了一下?!保ㄈ毖腊鸵樱龅搅艘幌隆#?
白童說話讓人也聽不懂,索性沒人搭理他。只有張胖子表情不自在的看了白童一眼,感慨一聲,“人艱不拆。”
還別說,張胖子也算是歪打正著,雖說沒有打中正竄出來的那一只,但好歹也給魅來了一個下馬威。
瞬間,少女的視線從白童身上轉移到了張胖子的身上,雙眼中流出來的黑血,在見到張胖子的那刻,緩緩地倒流進去。
少女本就是長相不凡的?;?,臉上沒了黑血,除了有些失血過多的蒼白,笑起來卻是干凈明媚。
張胖子卻因這個笑容,身上的血液仿若瞬間凝固一般,全身開始發冷,眉毛上也跟著結了一層薄霜。他哆哆嗦嗦的看著白童和師姐,只是那么一秒的時間,師姐和白童已經變成了一副骷髏架子,只有一顆心臟掛在胸腔里面,一下一下的跳動。
已經變成骷髏架的師姐轉過頭來看著胖子,上下顎一張一合的,舉起那還帶著血的手架往張胖子的面門伸去。張胖子立刻將槍對準師姐,大吼道:“你我陰陽兩界,別過來,要不然別怪我不念舊情開槍了?!?
師姐上下顎不住的張合,又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那只手依舊朝著張胖子伸過來,手骨架突然伸出一把利刀,朝著張胖子眉心刺去。但凡是人,在最危險的時候都會選擇自保,張胖子毫不猶豫朝著師姐腦袋就是一槍,而下一刻,一股滾燙如同火焰一般的東西鉆進了胖子的眉心。
那火焰不熄,順著張胖子的腦門鉆進去,在張胖子的身體橫沖直撞的燃燒。
劇烈的疼痛撕扯著張胖子的神經,他想再抬起槍給師姐一下,但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火焰瞬間暴漲,張胖子眼睛一黑,栽倒到底。
“白童,胖子以前是射擊隊的?”師姐將鎮鬼服貼在胖子的眉心之中,就在胖子要失去意識的那刻,突然抬頭打了一槍,而那一槍,正好將出來探路的魅給打翻。
白童比師姐更加驚訝,張大嘴巴看著卷成肉團的魅,一口的血牙看起來比少女猙獰的多。
師姐一想到白童那口詞不清的樣子,失望的嘆息一聲,怎么就問到了這個家伙。轉過頭略帶欣賞的看著張胖子,輕聲說道:“真不曉得你怎么就被少女迷住了,沒道理??!你們之間沒有媒介??!”
師姐一邊說著一邊將胖子的手給掰開,將張胖子手心里面的銅錢取出來放在地上,抽出綁在腿上的龍頭匕首將銅錢插在地上。
“就憑你們這些不入流的東西,也想對付我?!鄙倥谇埔婟堫^匕首的時候,有些明顯感到害怕,奈何她又動彈不得。
聽到少女說話,師姐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本就沒打算對付你,反正將你帶回去就是了?!?
少女顯得異常的憤怒,張開嘴一聲一聲的哀嚎起來,血水不斷地從少女口中流出,干澀沙啞的聲音嘶吼道:“你們就不怕這個女娃死嗎?”
“你覺得呢?我要帶回去的,本來就是你。”
少女突然閉嘴,似乎聯想到昨夜師姐在取出紅蝎,毫無猶豫往少女心臟刺去的樣子。
“行了,你鉆進這少女身體之中,又將紅蝎引上身當了護甲,你也該夠了。”師姐不耐煩的看著少女,“你本來就是一道詛咒,何必非要掙扎著做人?”
白童眼睛瞪的老大了,少女身體里的,不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