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閃避不及,被張胖子撞了給滿懷,肥胖的身軀抱著白童,那滑膩的舌頭伸出來,對著白童的肩膀舔了一口。
“啊!”白童肩膀上少了一塊肉,慘叫一聲。
張胖子先一步松開白童退了回去,附身在地上,不住的干嘔,表情比吃了屎還要難受。
舌頭不住的冒著白煙,倒刺像碰到硫酸一般軟化。
二娃子一直站在空地里面,眼睜睜看見白童被舔掉一條肉,心中著急。將腳下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紅沙抓了一把,在口中念念有詞,而空氣一撒,艾葉對著那些紅沙一抽,又收回來,再次落在張胖子的身上。
張胖子痛苦的哀嚎,白色越來越盛,再不似之前那般一色一半分布均勻。黑氣直接被壓得剩下一個眼珠,那黑色的眼中滴溜溜的轉了轉,看見二娃子之后也安靜下來,像是狗眼一般鑲在那里沒有半點生氣。
“冥咒到底還是被污染了。”二娃子嘆息一聲,手中的艾葉收了回來,在地上不住的抖動,畫出一個個比小孩子繪畫還要粗略的圖案。
白童一直以來都不明白這冥咒到底是什么,別墅的事情更是讓他疑惑的很。
“奶奶,到底什么是冥咒,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白童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傷口,擰眉對二娃子說道,
二娃子手中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直到符咒全部畫好之后,這才露出一個笑容,手指豎起天罡決,指向張胖子,口中念叨著定字訣。
張胖子感到不妙,往后退了兩步。想要先下手為強,將一整條布滿倒刺的舌頭伸出來,兩條胳膊變得起長,肥胖的身體往前一縱,雙手伸出來,勢必要一舉將二娃子扯成兩半。
紅沙躍躍欲起,那些丑陋的圖案慢慢的脫離地面,往紅沙里面匯聚起來。
張胖子直溜溜的撲向空地,卻被擋了回來。
那紅色的土壤像是陰陽兩界的隔離,二娃子不能走出來,張胖子也不能走進去。
二娃子見張胖子被彈倒在地,冷冷一笑,艾葉憑空一抽,一串串圖案打在張胖子的身上。那圖案像是一把把利劍,直往張胖子的心臟刺去。張胖子身體一抽一抽的,嘴角冒出血來。
白童看的心里一慌,“奶奶,手下留情,這是我兄弟,他不能死。”
二娃子手一頓,垂了下來,無奈的嘆息道:“這便是命!身前算了你有這么一難,還以為精心布局能為我孫子做最后一件事。孩子,這便是命,你留了他的命,你的命也就被改寫了。”
張胖子還在哇哇的吐血,較之圖案擊身的時候,又要好上許多。吐出來的血又混合著黃水,嘔了半天,一個黑色的小人影被嘔了出來。蜷縮在一灘血水加黃水里面。張胖子嘔出這小黑人之后,感覺要舒服多了,一下跳彈起來,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心有余悸的看著二娃子,轉身跑進雀兒山深處。
“胖子,別去。”白童著急一喊,捂住自己的肩膀便要跟著進去。
二娃子著急的跺了跺腳,“娃兒,等等,奶奶時間不多了,你聽奶奶說兩句。”
白童來了個緊急剎車,回頭看著二娃子,著急的說道:“奶奶你先回墳了,我抓住了張胖子再回來看你。”
“傻孩子,奶奶該渡入輪回了,哪里有一直留下來的到底。”二娃子深深地嘆息一聲,盤腿坐在紅色土地上,那紅色的土地也是越來越暗,二娃子閉著眼進,哀傷的說道:“娃兒,你的血脈是很純凈的,都在說到了你這代,便是泐睢人的末代。我就是不信,可在你六歲的時候,奶奶帶你去推算命運,說你今年必有一劫,這也是泐睢人絕代的原因。”
“奶奶本想留的魂魄在此,殺了他,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墮入畜生道也是無怨無悔。卻不想,命運卻不是我一個老太婆改變的了的。”二娃子說著閉著的眼睛里流出淚水,“你那朋友命格太大,注定這輩子處處倒霉,卻會把丟性命的事情留給他親近的人。”
白童笑了笑,寬慰道:“沒事的,胖子不是那樣的人。”
見白童不信,二娃子也不生氣,平靜道:“我一直打算待你幽靈之眼打開之后,便將代代相傳的東西教給你,也好讓你能夠自保。卻不想你剛剛得到幽靈之眼,你那老娘不講道理,非說我封建迷信,硬是將你帶走。也是你爸有點良心,愿意留在農村照顧老婆子。”
白童心虛的看著腳尖,當年媽說不讓白童受到毒害,拼著離婚也把他給帶到縣城了。也是奶奶死后,媽才回來的。
二娃子一說到這里情緒激動起來,懊惱道:“你看看,你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將你害成什么樣子了,一竅不通,這么簡單的邪祟都要吐血。你那是泐睢后裔之血,吐一口少一口,沒遇到幾回這樣的事,你的血脈也不純凈了。”
自古婆媳一場戲,這種事情白童不好評價,都不好插話。
然后就在這刻,二娃子的身體頓時虛無了一下,白童立刻抬頭,揉揉眼,好在那只是幻覺。
二娃子卻緊張起來,大聲說道:“不好,時間不多了。娃兒,有什么要問的,你就說,奶奶要走了。”
唯一讓白童不解的,便是別墅的事情,看奶奶的樣子應該知道。白童立刻問道:“奶奶,那別墅是怎么回事?”
看到了之前的冥咒,奶奶也明白了些什么,到底白童涉世不深,問的問題居然是這個。
“也罷,若你留在奶奶身邊,這事情早就告訴你了。”奶奶深吸一口氣,看樣子她此刻很難過,“民國時期,流著泐睢血脈的人還有二十幾人,這二十幾人闖遍天下南北,卻躲避那混亂的年代。卻不想,一次到了四川,誤入山林,遇見了至陰之地與魅。
魅千變萬化,乃是山靈所化,本是美好象征,卻不料在至陰之地呆的久了,變得兇惡殘忍,陰險狡詐。竟然誘騙我們族人進入深山之中,企圖喝了他們的血,強大自己。卻不想,它的詭計被當時的族長千峰識破,擺下聚魂陣吸引了附近所有邪祟,又種下九十九株輪回圣竹,將她困在里面。”
“沒有了天地靈氣滋養(yǎng),魅萎靡不振,在圣竹感染之下,百年之后,應該能改過,到時候再由族人讓出來。”
“奶奶,既然已經將魅困住,為何還會有冥咒?”白童震驚的不輕。
二娃子身體又是一陣虛實交替,緩了緩之后,她才繼續(xù)說道:“本就是至陰之地,再擺上聚魂陣,那陰氣可想而知。常年下去,這里必定會成為寸草不生的死地。為了不使這悲劇發(fā)生,族長便將代代相傳的冥咒留在這里。冥咒有著克制陰氣的作用,卻極容易被污染,無奈之下,又將玉杵裝著冥咒,埋在聚魂陣中間,以天石壓制。族長當即修建陰樓,每年留下一位族人看守這里。直至將魅放出去為止。”
“誰料國運不濟,戰(zhàn)亂不斷,后來泐睢人死的死逃的逃,那塊地址到了我們這代,也模糊,只知道在四川。”
二娃子虛晃的越發(fā)厲害,他趕緊睜開眼睛,對著白童說到:“你第半點血脈都沒有,千萬不要讓他知道這嚇人的事情。孩子,奶奶,奶奶,奶奶會一直,一直保佑你。”
話未落音,二娃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本分鐘后抱住脖子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
奶奶走了,這一次是徹底離開了。
白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很沒出息的哭起來。
就是這樣,奶奶還是要留下魂魄來救他。看了泐睢遺著這么久,白童怎么會不知道,擅自改變陰陽輪回,要么一輩子孤魂野鬼流蕩陽間,要不然墮入畜生道,下輩子為豬為羊。
“哥,我還沒死,咳咳咳,沒死,咳咳咳。你,你別哭啊!”二娃子雙手捂住脖子,不住的咳嗽,晃悠著從空地走出來,四處看了看,見沒了張胖子的聲音。這才走到白童的旁邊,拍了拍白童的肩膀,感動道:“好大哥,不經歷這一次,我從來都不曉得,我們的感情這么深。”
白童沒有理會他,摸著眼淚,跪著哭個沒完沒了。
這下將人娃子給感動的不輕,他也跟著蹲在旁邊,傷感的說道:“哥,你還真別說,以前你一直在縣城住,我恨死你了,就奶奶走的時候,回來一次。那個時候瞧著你穿的那么帥。”二娃子說著說著愧疚的很,“哥,對不住了,那年奶奶走的時候,你和大媽一起回來,我和一群小伙伴把你按在地上,塞進你嘴里的,根本不是泥,是屎。”
“早知道我們感情這么好,我不會搞這茬。”
二娃子還要絮叨著說什么,白童身體都僵硬了,眼淚還掛在眼睛上,伏在地上干嘔起來。
二娃子見情況不對,哎呀,這種事情,到底還是不改說出來的好。就讓他永遠成為秘密不就得了。
“二娃子,你他媽的給我站住。”白童氣的不輕,瞧見二娃子朝著小山路跑,轉眼就到了拐彎地方。
白童也是火的不輕,抄起地上扭成麻花的槍掄圓了朝著彎道溜去。
就聽見“哎喲”一聲,二爸從后面探出個頭,緊接著是老白,二娃子賊笑賊笑的走出來。
二爸黑著臉走出來,手中拿著那麻花一般的槍,冷聲道:“狗蛋,你女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