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師姐沒事吧!”張胖子再一次陷入黑暗中之前,還惦記著師姐。好在人妖給了張胖子一根繩子,讓張胖子抓住繩頭走。才不至于迷失在黑暗之中。
人妖抱著白童走在前面,聽到張胖子說話,停了一下腳步,聲音頭一次不是那么娘炮,略帶男人味的說道:“與其關(guān)心她,還不如關(guān)心一下我們自己。”
張胖子再次陷入一抹黑,他本想著啥也看不見,就當做是在走鬼屋,跟著人妖走出去就得了。沒想到,卻聽到人妖說了這樣一句,心里頭咯噔一聲,腿肚子有些抽筋。
“那還傻愣著干啥,先回師姐那。”
“那便只有一條死路。”
人妖說這話的時候,張胖子感覺繩子一松,下一刻就撞在了人妖的背上。頓時張胖子火氣就上來了,往后退了兩步。吼道:“要死,快些走出去行不,媽的,當瞎子真的不是個滋味。”
“我們怕是走不了了。”人妖無奈的嘆息一聲,“惹到些難纏的東西。”
人妖的話說完,張胖子便覺得前方有一點點微弱的亮光,淡綠色的亮光閃動了一下,接著第二點,第三點……
幾個眨眼的功夫,前方已經(jīng)是密集的綠光,慘綠慘綠的,由遠而近,飄飄忽忽的飛過來,像極了一團螢火蟲擁簇過來。
“那些都是啥?”張胖子眼睛都直了,看樣子,那些東西是從前方聚集而來的,可瞧著人畜無害的樣子,也就當個罕見的景象來看了。
人妖在黑暗中深深地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小胖子,白童微弱的生命氣息,將怨鬼給引過來了,那些都是奔著輪回圣竹來的,卻不想不但沒有投胎,反倒被困在了這里,怨氣大著呢?都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拉著白童當個替死鬼,重新投胎做人。”
“來,抱著白童,在旁邊等著。”
張胖子反正什么都看不見,聽見人妖說完,又感覺有東西往自己面前塞,便順手接住。
可抱住那刻,張胖子頭皮都炸開了,不管是手感還是重量,這根本就不是白童。
那滑膩膩的感覺,還有那搭在白童脖子上細小的手掌,嬌小的身子一絲不掛的任由張胖子抱住。
這除了是之前死在白童身邊的魅,還能夠是什么?
當張胖子浸滿汗水的手掌摸到它光滑彈性的屁股那刻,懷中的魅突然反手將張胖子給抱住,只聽到一陣“咯咯咯”銀鈴一般的笑聲,那笑聲讓人聽著恍惚,張胖子腦子頓時空白一片,都快要忘了將懷中的魅給甩開。
一條濕噠噠的舌頭舔在張胖子的脖子上面,那舌頭像是蛇信一半細小,冰冷,粘黏,且?guī)е岢粑丁?
“小胖,可別被這些丑八怪勾了魂魄,奴家可是會傷心的。”
一道紅光閃過,魅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倒在地上,落在張胖子的腳背上。人妖一手抱著白童,一手將黑漆漆的鞭子給收回去,再點起之前的暹羅角。
人妖本不愿將暹羅角再次點燃的,這個東西珍貴的很,用一次少一點,可瞧著張胖子這么呆萌,無奈之下,只有再點一次。
而這一次點燃,張胖子頓時便呆住了。
原諒他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以前也就聽白童說過那些鬼神,這一刻,他真的是長見識了。
除卻竹子上的“人臉”之外,前方居然密密麻麻聚集了不下百來張臉,他們都是有鼻子有眼,表情猙獰的漂浮在半空中,卷著一團比黑暗還要濃郁的黑氣朝著這邊飄來。
那團黑氣在漂浮的過程之中,碰到竹子的阻攔,甚至還要停頓一下,留下運動的軌跡。人影不地在黑暗之中掙扎嘶啞,有些還會時不時的探出一個腦袋來看看這邊的情況。一路翻騰著這團黑氣不住的朝著他們過來。而那些綠幽幽的光亮,正是他們的眼睛。
若是此刻白童醒著,定能夠發(fā)現(xiàn),這黑氣不就是之前那少女的尾巴嗎?
“小胖,你擱那兒別動啊!奴家怕呆會顧不上你。”
說真的,這么久來,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人妖出手,張胖子心中的害怕倒是少了,反而帶著幾分期待,想看看人妖怎么鬧騰。
哪知道,人妖根本就不給張胖子這個機會,就在黑氣涌過來的前一刻,人妖突然轉(zhuǎn)身對著張胖子嫵媚的說道:“將小童童抱緊一點,他會帶給你溫暖,別來小胖,奴家與你,還會再見。”
說罷,將人事不省的白童慎重的交到白童的手中。還用那粗大的手放在唇邊,對著張胖子啵了一個飛吻。
人妖不舍的轉(zhuǎn)過身去,深情的看著張胖子,突然轉(zhuǎn)過身去張開雙手,敞開胸懷對著那一堆黑氣。
而接下來一幕,才徹底將張胖子給驚呆了,那人妖從頭到腳變成了和黑氣一般的顏色,就像是一塊大磁鐵一般,將那團黑氣統(tǒng)統(tǒng)吸在自己的身上。
不到一分鐘,人妖整個人腫了十圈,就剩下腦袋在外面。他緩緩轉(zhuǎn)過了身來,對著張胖子說道:“小胖,奴家只能堅持十分鐘,朝著外面跑吧!出不出的去,就要靠運氣了。”
“我操。”張胖子頓時被人妖的模樣嚇得沒了方向感,腦袋以下就是一顆圓球,全身上下,黑的只剩下了雪白的牙齒,要不是瞧見牙齒還在一張一合的,張胖子都不能夠判斷那個人是不是人妖。
可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多有趣的事情,這竹林就這么大,依照白天的觀察,從竹子的一端朝著另一端直徑前行,也就五分鐘的事情。十分鐘,應(yīng)該夠了。
前面是人妖裹著黑球站在那里,后面有師姐不知道在和什么怪物拼,此刻,張胖子只有兩個選擇,是左還是右。
他抱著白童,白童的手腕上還纏著一根紅線,順著白童的手垂下。
也不知道是白童的血流干了,還是師姐那藥丸的效果,好歹沒有繼續(xù)大出血的癥狀。
“白童,胖爺?shù)倪\氣你也是知道的,這么多年了,但凡遇到賺錢的活,就要鬧出一些事情來。讀書那會,蒙選擇題都能全錯。運氣這東西,胖爺我是不敢去想了,這次,就認栽吧!”張胖子看了人妖一眼,看著他的白牙朝著這邊,牙關(guān)咬得那么緊,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么。
張胖子苦笑一聲,“我們兩人什么牌子什么味道的泡面沒吃過,就是沒有吃過烏冬面是個啥。原本以為這趟賺票子了,至少要去日本吃碗烏冬面。”
說完,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沒敢做出選擇。張胖子糾結(jié)的看了看四周,見左邊竹子上的“人”不多,準備朝著左走。
可這時,一直系在白童手腕上的紅繩閃過頭發(fā)絲粗細的紅光,朝著右邊飄了起來。
“難道錯了。”張胖子嘀咕了一聲,那便的竹子密的嚇人,但張胖子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運氣,糾結(jié)了一下,決定跟著紅繩走。
走出暹羅角冒煙的范圍,張胖子陷入無盡黑暗之中,那黑暗就像是噩夢一般,不僅沒了視野,連方向感都沒了。
就在張胖子不知所措的時候,那紅繩又一次的飄了起來,發(fā)出微弱的亮光,朝著與張胖子相反的方向飄動。
而那邊,正有了呼呼呼的風(fēng)聲,從竹子邊緣擦過,風(fēng)聲也變成了玻璃與木塊摩擦出來的聲音,聽得人背皮發(fā)麻。
“走這邊?”張胖子嘴角抽動了幾下,牙齒緊緊地咬著,那邊瞧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會又冒出個魅之類的東西吧!
但有了以往關(guān)于運氣的經(jīng)歷,胖子也就妥協(xié)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朝著那邊就是一邁腳。
卻不想,這一腳邁出去,差點刺瞎張胖子的眼睛。
不知什么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只是一步的距離,便是明亮的一片。
張胖子也不曉得在竹林里面呆了多久,還有些不適應(yīng),眼睛失明了三秒,這才看清楚外面的情況。
他們此刻正斜對著大門口,那玉質(zhì)的貔貅爆開張胖子也是親眼看見的,按理說應(yīng)該撒的到處都是,但卻整整齊齊的落在門口排成一排,像是要將什么東西給關(guān)在外面。
院子里面三三兩兩的有著保安從地上坐起來,還很迷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揉著腦袋想要回想起關(guān)于昨晚的一些事情。
而那個像是死豬一樣的李老板也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的眼睛還是挺尖的,一眼便看見胖子抱著白童站在那里。
可能是他們太扎眼了,但凡睜開眼睛的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里,但保安的眼里隨即憤怒起來,想來是將他們當賊了。
只有李老板立刻反應(yīng)過來,大喊一聲:“快,快將白大師送醫(yī)院。”
張胖子眼睛一閉,這么大個的男人差點就哭了出來,抱著渾身是血的白童哽咽了兩聲,聲音沙啞的說道:“兄弟,終于出來了。”
卻壓根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閉眼睛的同時,自己的脖子上也出了些問題。
之前被魅舔過的脖子上,那留下來的口水在見到陽光的一刻,便“活”了起來,如同沒有殼的透明蝸牛一般,在胖子的脖子上扭動了幾下,竟然鉆進了張胖子的表皮,朝著血管里涌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