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冰直到到達賈府才明白路人爲何這麼懼怕他,看門的兩個家丁見到印冰帶著賈葉走來,一個急忙向老爺通報,另一個有些戒備地向他問道:“你是早上才被撤消通緝令的那人吧,不要傷害小姐,老爺馬上就來和你交涉。”
印冰聽了這話後馬上明白了,肯定是他和龍琴曾在一起的消息被人知道了,於是成了通緝要犯。至於通緝的解除,應該是陳一凡前輩安排的,還好賈葉拖延了回來的時間,否則印冰可能就得被關上一天了。
在賈老爺出來後,印冰本想對他解釋。可是賈老爺並非像看門的家丁那麼無知,聽了家丁的描述後,便明白了印冰的身份。賈家認識的權貴不少,消息還是很靈通的。不但知道了義華幫集體自首的消息,還知道了印冰通緝被撤的原因,因此一見到印冰就很熱情地感謝道:“多謝小道長救了我家小女,我賈家雖然家大業大,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實在是感激不盡!”
印冰沒有居功,如實解釋道:“不必客氣,救下賈葉的是陳一凡大俠,我只是受他所託,護送她回來罷了,並沒有出多大力氣。”
雖然印冰這麼說,但是賈老爺對他依然很熱情,不要錢的恭維話一股腦說了出來,讓印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見賈老爺這麼滔滔不絕,他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覺得賈老爺對他似乎別有所圖。只是想想後覺得這樣揣測他有所不妥,或許這只是他商場上的習慣吧。
當印冰提出希望在賈家借宿一段時間的請求後,賈老爺很爽快地答應了。見賈老爺沒有拒絕,印冰鬆了口氣。如果賈家不歡迎他,他就只能利用龍琴給他留下的少許錢想辦法返回家裡了,在父母離開後,他很怕回到自己家中。
在賈家的日子中,賈老爺時常來噓寒問暖,並叫印冰將這裡當作自己家一樣,不要客氣。印冰在賈老爺的熱情攻勢下有些吃不消,便開始閉門修煉,以這種方式減少與賈老爺的接觸。
閉門修煉中,印冰逐漸發現真愛決與修真界的其他心法大有不同,總體來說,道家心法講究一個“靜”字,在入定時修煉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可印冰在修煉真愛決時,發現入定冥想似乎對提高心境幫助不大,反倒是清醒的時候收穫得較多,這讓他覺得很是奇怪,開始懷疑起這種方法,但從前修煉的經驗還是讓他在繼續地嘗試。
印冰又打坐了幾天,修爲進境依然沒有進展。印冰開始有些煩躁,決定出門走走,卻突然感到周圍有些聲響。於是輕輕地打開房門,在門口左右察看了一下,可是沒有什麼發現,於是覺得自己似乎是過於敏感了。
印冰關上房門,剛剛回身,房門卻又猛然重新打開了。從外面衝進一個蒙面刺客,朝印冰撲了過去。這個刺客極有經驗,抓住了普通人最容易放鬆戒備的時刻進行偷襲。可是印冰反應極快,一個側身躲過攻擊,反手就要將他擒拿,可那刺客反應很快,一擊即走。雖然在平地上跑他比不上印冰,可作爲一個刺客,他十分擅長利用地形,熟練的飛檐走壁的功夫是印冰無法企及的。印冰才追出房門,就失去了刺客的身影,金丹期以前是無法用心神鎖定對手的,印冰只好作罷。
打鬥聲驚動了賈府的其他人,賈府的護院家丁姍姍來遲,隨後賈老爺也得到了消息,趕來慰問印冰道:“這刺客也真是不長眼,居然敢偷襲小道長,是我疏忽大意,沒料到居然有人敢偷襲小道長,沒給小道長多安排些護衛,我這就挑些身手較好的家丁前來保護。”
印冰臉色陰沉地搖了搖頭,推辭道:“不必了,是我說過我需要清修,不想被人打擾的。而且如果來人若真有實力傷我,你安排人手也無濟於事。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我從未和人結冤,怎麼會有人想要刺殺我?”印冰唯一招惹過的只有義華幫,可他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在陳一凡的威懾之下,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找印冰的麻煩。
賈老爺面有難色,猶豫了一下才說了出來:“大概是天香樓下的手,我賈家是做純正的酒樓生意的,磐石樓分號遍佈全國,而天香樓是做青樓生意的,纔剛剛在月合城裡興起。青樓生意是需要買通許多關節的,於是他們打上了我們磐石樓的主意,想將生意做到我們酒樓裡來,這種無理的要求自然被我們拒絕了,然後他們仗著與惡勢力有交往,不斷換著法子對我們施加壓力,今天來的刺客怕是來搗亂的,見到其他房間防備森嚴,而小道長你的貴賓房又無人防備,本著恐嚇我們的想法,就選擇對您下手了。”
印冰聽了這話,感覺有點奇怪,便多問了一句:“你確定來搗亂的真的是天香樓的人?”
賈老爺想了一下,點頭道:“八成是,因爲除了他們外,沒人會對我賈府下這等狠手。”
印冰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緩緩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暗中使壞的人,遲早會露出馬腳的。既然我沒受傷,賈老爺也不必讓人小題大做了,我要繼續修煉了,失陪。”
賈老爺見印冰態度奇怪,而且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皺了皺眉頭,回了房間。過了一會後,有人敲了敲窗戶,他便開口道:“你是不是露出了什麼破綻,讓那個小道長識破了你的身份?”
窗外的人,正是行刺印冰的刺客,他很肯定地回答道:“絕對沒有,我在外面繞了一大圈,確定他沒有跟上來後,才偷偷潛回來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窗外的身影消失後,賈老爺沉吟了一下:“難道,他並不是那種見義勇爲的人,僅僅是憐香惜玉?看來我得換個法子了。”
回到房內的印冰合上了門後,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還好我偷偷用了個鑑謊術,要不還真的被他的故事給騙下水了。看在住了那麼久的份上,幫你個忙也未嘗不可,但是對我使用這種手段,也太令人厭煩了。看來這裡也是個是非之地,不適合修煉啊。”
其實賈老爺的推測確實滴水不漏,可就是因爲太有道理了,印冰才產生了懷疑。那番長長的話,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於是印冰留了個心眼,對賈老爺使用了鑑謊術,這才發現了蹊蹺。
印冰甩了甩頭,想讓自己忘記這些不快的事。可他打坐了一會後,屋子周圍似乎再次出現了一些異動。印冰心裡一緊,難道那個刺客居然還敢再來?
印冰全神戒備了一會,卻不見有任何事發生,以爲自己剛纔是錯覺,便輕輕打開房門察看那,見沒有什麼異常,便安心回了屋。可他合上房門轉身的一剎那,房門卻從外面被打開,印冰很是惱火,這個刺客居然用同樣的手段偷襲他,難道這個刺客當他是白癡?於是印冰心一橫,不閃不避,轉身一道真元打出,想以兩敗俱傷的打法將刺客拿下,讓賈老爺給自己一個交代。修真者和普通凡人相拼,無疑是佔了便宜的,印冰捱上一記匕首不會太過嚴重,但凡人受到他一擊,不死也會失去行動能力。
刺客畢竟是刺客,生在修真界的印冰缺乏和這種身手靈活的人交手的經驗,刺客察覺到印冰使用同歸於盡的打法後,立即放棄了進攻,一個翻滾閃過了印冰的攻擊,然後飛快遁走。刺客是不要命的,但不要的是目標的命,當自己的生命受到嚴重威脅,就不是那點酬勞可以彌補的了。
因爲時間短暫,印冰沒有發現這個蒙面人的裝束與上一個人有所不同,因此沒有想到他們是兩個人。賈老爺帶著家丁趕到,並再次提出了要給印冰增派些人進行防備,可印冰還是拒絕了,並瞪了賈老爺一眼,說:“不用了,如果那刺客還敢來,我一定將他抓住嚴刑拷問!”
賈老爺感覺到了印冰的不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心裡暗暗嘀咕:“這次不是我下令的啊,難道天香樓真的派刺客來恐嚇自己了?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多此一舉了。也幸虧有印冰在,要是刺客向其他人下手,就真的危險了,看來真要加強戒備了。”
印冰回房以後,因爲兩次讓刺客給跑掉了,心情有些煩躁。這樣的心態是無法入定的,於是他索性就坐在房裡等著,想看看那個膽大包天刺客還會不會再來,那時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刺客究竟是不是賈老爺派來的。
本來印冰只是心存僥倖,按理說一個刺客兩次失手,該不會再來找他了。可是才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屋外又出現了一些聲響,而且這一次的動靜比前兩次還要大。印冰強行按捺住了出去察看一番的慾望,心道:“你不是有耐心嗎,我就和你比一比誰更有耐心,如果你敢面對著我衝進屋裡,我就不信還抓不住你。”
可讓印冰意外的是,這次的刺客並沒有和他比耐心的意思,僅僅片刻,房門就被人給打開了,見進來的人一副蒙面裝束,印冰二話不說就施展出黃火決,一個火團朝那人炸了過去。可蒙面人身手出奇的敏捷,避開了火團閃進屋內,但也沒有向印冰進攻,只是小聲說道:“停手,我沒有惡意。”
印冰出手後也反應了過來,這人不是之前來偷襲的刺客,雖然裝束差不多,可是他身上明顯有著修真者的氣息,印冰心道,自己真是被弄得草木皆兵了。
因爲印冰屢次遇刺,負責巡邏的護院家丁一聽到動靜就往他這裡趕來,前來的速度快了不少。見他們來了,印冰合上了房門,隔著房門對他們說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你們不用大驚小怪,都回各自崗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