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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收到了沈雪的信。
親愛的萬亮:
想你,你在干嗎?
你大概不會猜到我是在哪里給你寫信吧?嘻嘻,此刻我就在H市,H大。多有意思啊,你走了,我來了。
這兩天軍訓,大家都很累。我晚上還要去轉一轉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尋找我們留下的痕跡。一草一木都那么親切。
我在學校很好。還認識了幾個老鄉。
到校后的第二天,我就在她們連哄帶騙下說出了你。他們不是很看好讀自考的。你要努力噢!
祝:學習努力!
你的沈雪
1999年9月8日
信很短,我也只讀了一遍。感覺豈止是她們同學不看好我的自考,我也深有同感。但這種大實話只能藏在自己內心馬里亞納海溝那么深的地方,是不能和沈雪說的,甚至不能表露出來。
我給沈雪回了一封信。大意是: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將繼續以革命的大無畏的樂觀精神面對我的自考。順便告訴了她我寢室的電話號碼。其實樂觀我是有的。大無畏是指面對人生,而不是指考試。統計、國金、財政,哪一個我都畏的要命。
一天晚上寢室電話響了,肖宇接起,“找誰?啊,知道了?!睂⒃捦策f給我,“四兒,找你的?!?
我拿起聽筒,沈雪的聲音從幾千里之外傳了過來,即使隔了幾千里,我也能感覺到她的興奮,“萬亮,你干嗎呢?”
“等你電話呢。”
“誰信呢!”
“真的。”
于是沈雪開始給我講起她的大學見聞來。什么軍訓有人暈倒啦,宿舍有人從上鋪摔下來啦,某老師竟然只比她們大三歲啦。。。。。。我耐心聽著,并適時插話、問話,逗得她哈哈大笑??傊?,賓主雙方在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談話。
第二天晚上我和肖宇我們四個正在玩牌,電話響了,肖宇拿起話筒,隨即遞給我,“四兒,你的?!蔽矣行┏泽@地說,“不會吧?又打來了?”不料那頭沈雪聽到了,我剛一開口便連珠炮似的問道:“怎么了?煩了?嫌我打的勤了?”我急忙解釋,哪里感到厭煩,是沒有想到,受寵若驚??傊迷捳f了不少,才哄得她不氣反笑。
從此天天能接到沈雪的電話。
自從有了電話,我們之間寫信的頻率也少了不少,真正做到了言而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