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爲什麼一直看著她的脖子?難道上面還留下了什麼?想到身上的那些草莓,她慌了。鍾北辰的破壞力實在太大,幾乎讓她體無完膚,她之前只顧著緊張身上,忽略了脖子,看現在的情形,上面肯定也留有他的專屬印記,就是不知道多少,天啦,這跟當著霍天揚的面那啥有什麼區別!這簡直就是歡場現形記。
天揚哥看到了該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她不但低賤還很能說謊?明明說跟他沒關聯了,這會卻展示著跟他親密的證據。他的眼光告訴她,他一定就是這麼想的。
她恨不得馬上躲得遠遠的,一再攏著頭髮,只爲遮擋他的視線,心虛地:“那個,天揚哥,我因爲早上醒來突然特別想馬上到家,就急著出來坐車去車站,沒想到你比我還早,呵呵。”
“是嗎?”霍天揚的語氣與往日截然不同,聽來有些陰陽怪氣。
“是,是的。咳咳。天揚哥,既然你來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好想回家。”白羽依儘量鎮定,忍著身上的痛,迫不及待地往霍天揚的車奔去。心裡祈禱著,神啊,你一定得保佑鍾北辰不要那麼快醒來,更不要出來跟霍天揚遇上,不然,怕不好收場。
後面傳來的聲音讓白羽依透心涼:“別急,依依,我們先去裡面吃了早餐再出來,你這樣會把胃餓壞的。”霍天揚終於又開始變得和顏悅色,好像他之前的怒氣只是她的錯覺。但他的建議,就好像專門跟她作對似的。
“可是?可?”白羽依想找藉口,卻發現過於困難,撒謊、瞎掰這方面她實在不擅長。
“好了,走吧,我爲了送你,沒吃早餐就出來了,你忍心讓我餓著肚子開那麼久的車?”霍天揚已經伸手拉她了,手被碰到,驀地想起鍾北辰昨晚的舉動,小哆嗦了一下,馬上縮了回來。
霍天揚的眉頭微皺:“依依,怎麼了?”心裡已經惱得想找鍾北辰開練:就因爲她昨晚對鍾北辰獻身了,現在手都不讓他碰一下,她是要爲鍾北辰守貞嗎!該死的!鍾北辰!你爲什麼陰魂不散!你們不是已經決裂了嗎!就因爲我的一個小疏忽,你又得手了!
白羽依無意間看到霍天揚捏緊的拳頭,上面青筋畢露,感覺他變得好陌生,第一次有點害怕:“那好,我們去吃了再走吧。”
“好,我們去餐廳。”她看到霍天揚臉上又恢復了溫存的微笑,卻怎麼也忘不掉他剛纔的怒容,跟在他身後,走得有點戰戰兢兢。
廣島之戀大酒店的餐廳裡,白羽依拿起霍天揚叫的蛋糕,剛放進嘴裡,一眼看到餐廳入口正糾纏的兩個人,頓時保持著往嘴裡塞蛋糕的動作一動不動,大塊的蛋糕跟她的殷紅的小嘴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特別衝擊視線。
坐對面的霍天揚看到白羽依的樣子,忍不住拿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地問:“依依,怎麼了?不會是噎住了吧?”
白羽依其時已經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腦袋裡一直冒著問號:這個惡狼怎麼可以這樣,昨晚還對她索求無度,她才走了多大會,他就帶一個張嬌嬌出現在這,不顧場合地摟摟抱抱,他是有多欲求不滿!
她腸子都快悔青了,心裡說了一句:鍾北辰,你好樣的,你特麼夠強!我眼瞎了、腦袋被驢蹄了,昨晚纔會怕你露宿街頭,纔會扶你回房間,纔會對你以身相許!
見白羽依不回答,霍天揚腦袋裡警鈴大作,循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對男女時,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鄙夷。
鍾北辰剛好因爲聽到“依依”兩個字,神情複雜地往這邊看過來,兩個男人的目光正面衝突,不亞於一場激烈廝殺。
他們,連點頭之交都不算,所以只是對望,誰也不開口,彷彿誰先開了口,就低人一
等般。
白羽依看出了兩個男人劍拔弩張,卻無計可施,恨不得馬上尿遁。唯一能做的,就是當什麼都沒看到,埋頭將口中的蛋糕嚼得七零八落,而心好像也隨著蛋糕的缺失變得殘缺起來。吃完又抓起一塊,像跟它有深仇大恨似的,塞到嘴裡就大嚼特嚼。
八爪魚一樣攀在鍾北辰身上的張嬌嬌發現他的眼神有異,也往這邊看過來,發現白羽依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洋洋自得,回頭看著鍾北辰,巧笑倩兮,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才嬌嗔地開口:“鍾少,你好壞,弄得人家身上又酸又痛,我好想回去補一覺,你陪我好不好?”
等等!什麼叫“弄得人家身上又酸又痛”?什麼叫“我好想回去補一覺,你陪我好不好”?
白羽依這次是真的被噎住了。張嬌嬌說的那感覺,她這會正親身體驗,準確地說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意思就是,她當了鍾北辰的正餐,她剛閃人,他回頭就開始用張嬌嬌當小點心?
她看了一眼張嬌嬌,實在受不了她那犯賤的樣子,迅速收回目光,心裡罵著:矯情!
張嬌嬌,你特麼就在那裡給我裝!被人上了需要這麼興高采烈、廣而告之嗎!我強烈懷疑你之前是不是公共汽車?
罵完好似越發激動,她猜想自己現在的感覺估計跟正室遇到自己的老公帶著小三招搖過市差不多,周身血液直往上涌。
她以爲張嬌嬌已經夠極品了,沒想到鍾北辰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吐血:“寶貝,昨晚辛苦你了,我們現在回房,早餐讓人送進房間,我吃不吃無所謂,你比早餐美味多了。”
這句話讓白羽依噁心無比,一下沒忍住,就將剛吃下去的早餐吐了一地,胃裡還在翻江倒海,眼眶裡淚花花直打轉。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沒有認識過那個男人!可是,心還是不以她的意志爲轉移地痛了起來,她好想衝到鍾北辰面前質問他:你還有沒有更損的糟踐我的方式?
告訴自己別看別看,眼睛還是忍不住去找鍾北辰,發現他厭棄地掃了她一眼,在她脖子的印記上停留了一瞬,毫不留情地收回目光。
白羽依被那眼光強烈地刺傷,心裡陣陣滴血,他憑什麼這樣看她!難道因爲他得到了她就變得一文不值麼!那昨晚爲什麼要一直叫她的名字,爲什麼要把她的照片設爲手機牆紙,難道他煞費苦心,就是爲了得到她然後像垃圾一樣拋棄?
其間,霍天揚眼睛瞇起來,看看鐘北辰和他身上掛著的張嬌嬌,又看看白羽依,他快控制不住色情聯想了:鍾北辰昨晚2P?依依沒這麼低賤吧?可她脖子上的明明是吻痕啊,除了他,她還能跟誰?並且她剛纔的表現一直不正常,他們之間,一定有事。
直到白羽依吐了,霍天揚才醒過神,趕緊扯起兩張紙巾遞過去,一如既往的關切:“依依,你怎麼了?是不是食物有問題?”
白羽依努力把眼淚逼回去,慢慢擡起頭,接過紙巾,喘息不定:“沒?事。我去下洗手間。”說著站起來。
霍天揚不再言語,就那樣看著她,眸色越來越深。
張嬌嬌突然倨傲地回頭看向白羽依,好似現在才發現她似的,大聲叫著:“鍾少,那不是白姐姐嗎,我們就在這裡吃早餐吧,我想去跟她打個招呼,可以嗎?”
“當然可以。”鍾北辰溫和的語氣下,卻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說完,在白羽依和霍天揚的注視下,任由張嬌嬌挽著向白羽依走來。
白羽依僵僵地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鍾北辰走到鄰桌坐下,張嬌嬌這纔不舍地放開鍾北辰的手,悠然自得地向白羽依走近:“白姐姐,怎麼你也在這裡,好巧哦。”臉上的表情真是熱情無比
,不知情的,還當她倆是閨蜜。
有一個例外,就是霍天揚。他從白羽依看她的眼神中看出其中的微妙,白羽依不喜歡的人,他也絕對不會喜歡,所以,全程對張嬌嬌帶著戒備的眼神。
白羽依忍不住掃了鍾北辰那張撲克臉一眼,發現他根本事不關己一般,強壓下萬般情緒,勉強嗯了一聲,就想閃人。
張嬌嬌好似看不懂眼色,依然熱情不減,看向霍天揚:“白姐姐,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長得很帥哦,看起來很眼熟一樣。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嗎?”
白羽依在心裡冷笑了兩聲:你恐怕看到帥哥都眼熟吧!
“他不”白羽依正要否認,霍天揚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你好,我叫霍天揚,跟依依是青梅竹馬。”
張嬌嬌笑著哦了一聲,隨即大驚小怪地:“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看霍先生眼熟,原來我們見過。”
見過?
白羽依和霍天揚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張嬌嬌。
張嬌嬌笑著解釋說:“白姐姐,我昨天看到他開車在山下等你。他那輛車好像叫勞斯萊斯,很漂亮的車。我還以爲你回家了,原來在這裡過夜的。”
霍天揚深深地看了張嬌嬌一眼,再看向臉上陰雲密佈的鐘北辰,乾脆不否認。
白羽依本來想糾正說他沒有開車在那等,只是偶遇,但覺得沒必要跟她解釋,又勉強嗯了一聲。忽略了張嬌嬌“在這裡過夜”的暗示,更沒注意到因爲這兩個“嗯”字,鍾北辰的臉色黑得不像話。
張嬌嬌的眼珠流轉了一下,掃了地上一眼,又前進一步,不偏不倚地踩到白羽依受傷的那隻腳上,還故意重重地來回碾壓,卻裝作毫無察覺,盈盈笑著:“白姐姐,你不是要去洗手間嗎,我們一起去。”
白羽依“啊”地慘叫一聲,痛得臉上的汗水一下就冒出來了,抽出腳半天說不出話。
聽到白羽依的聲音,兩個男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她。鍾北辰面無表情地各自掃了白羽依和張嬌嬌一眼,霍天揚直接對張嬌嬌怒目而視:“你怎麼走路的,依依腳受傷了,你竟然踩上去!”
張嬌嬌一臉無辜的樣子:“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你不會計較吧?”
白羽依終於緩了過來,淡淡地:“我知道。你怎麼會故意。”說完不再看她,坐回椅子上,這人太會演了,她甘拜下風,能避就避。
霍天揚趕緊站起來,走過去把白羽依的腳撈起來:“依依,給我看看。”
白羽依正要縮回腿,不意撞上鍾北辰冷冽的眼神,動作就僵在那,仍由他查看。
“不吃了,走!”鍾北辰黑著臉站起來,也不管張嬌嬌有沒有跟上,徑直往餐廳外走去。
“白姐姐,對不起啊,我先走了,鍾少在外面等我呢。”張嬌嬌傲嬌地扔下一句話,趕緊向鍾北辰追去。
白羽依怔怔地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那兩個背影,心又開始一抽一抽的,她不承認這是因爲他們,而是懷疑自己其實是有心臟病的。她怎麼可以爲那個種馬一樣的男人心痛!不能犯賤,絕對不能。
“依依,你的腳流血了,還在發炎,我們去醫院看看。”霍天揚往餐廳外看了一眼,輕輕放下白羽依的腳,溫和地說道。
白羽依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好像腿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木然地站起來,馬上痛得又皺起了眉頭。
霍天揚見狀,沒絲毫猶豫,走上前把白羽依打橫抱起:“依依,我看你的腳還是不要走路的好,你不想它廢了吧?”
白羽依本要掙下地,聽霍天揚這麼一說,便隨他了,也無心去留意周圍的人用什麼眼光看他倆,簡直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