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北辰的眼神暗了暗,她說沒有男朋友,那還怎麼問下去!按照他原先的思路,等姚莎莎一說有,他接著就問她男朋友做錯事後是怎麼跟她道歉,怎麼讓她回心轉意的,這下倒好,路都被堵死了。頹然地揮揮手:“沒事了,你下去吧。”
姚莎莎詫異地看了鍾北辰一眼:“是,總裁。”遲疑了一下,轉身往外走去。
看到姚莎莎馬上就要走出門,鍾北辰心裡開始有些著急,感覺自己“走投無路”了。恰在此時,他急中生智:“姚秘書,先別走,我有事交代你做。”
姚莎莎聽出鍾北辰的聲音裡有點急迫,心裡的疑惑更深,卻收斂起情緒,轉身,再次走到鍾北辰面前,臉上早已恢復平靜:“總裁,請問還有什麼事?”
“把現在在這裡上班的女職員全部召集起來,20分鐘後到培訓室參加季度考覈,你監考。”鍾北辰扔下這句話,埋頭看文件,似在掩飾什麼情緒。
姚莎莎有點反應不過來:“總裁,季度考覈不是才過不久嗎?”並且,爲什麼只要女職員參加?有鬼!
“臨時加的,題目在這裡。”鍾北辰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寫了一行字,扔給姚莎莎。
姚莎莎拿起那張紙看了一下,眼睛頓時囧囧有神,瞟了鍾北辰一眼,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咳,咳,咳,我現在就出去準備。”說完再顧不得形象,一溜煙出了門,她迫切需要找個地方釋放一下,再不笑她會憋死的。
姚莎莎的心理反應,鍾北辰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他能想到其他女職員的反應或許比她更強烈,但不這樣又怎麼能集思廣益。想到這,他頗有幾分自得,人力資源廣泛確實有好處,希望她們的答案別讓他失望。
姚莎莎的辦事效率很高,還沒到規定時間,她已經將公司裡的女職員全部召集到了培訓室,一人發了一張A4紙,一手摸著剛纔躲在衛生間狂笑過度現在還隱隱作痛的肚子,一手在黑板上寫下鍾北辰給的題目:最有效的讓女人回心轉意的方式是什麼?(答案力求新穎、有創意)
姚莎莎的題目還沒寫完,底下身經百戰的女職員們已經雷倒一片:“姚秘書,你的題目沒寫錯吧?”
“這次季度考覈的題目誰出的,這麼接地氣。”
“真的是太萌太有愛的,哪個癡情男人出的題?”
“我發現Z。L越來越人性化了,我真是選對了地方。”
……姚莎莎寫完,轉身放下白板筆,面對黑壓壓的一羣人,淡定地說道:“題目是總裁親自出的,誰還有懷疑?”
講出這句話,猶如投出一枚炸彈,人羣裡頓時炸開了鍋:“姚秘書,總裁是不是在談戀愛?”
“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長什麼樣,什麼來歷?魅力也太大了,居然能讓我們總裁這麼傷腦筋。”
“總裁其實根本不用想辦法哄,只需勾勾指頭,就有一大票女人前赴後繼,直接將那個女人踢了就是。”
“沒想到我們總裁是外冷內熱型的,做他的女人真是幸福死了。”
“做他女人是沒希望了,如果他能用我們說的辦法,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對不對?”
“有道理,趕緊想吧,看什麼方式能打動總裁。”
姚莎莎裝作沒聽到她們的話,其實她心裡的想法,跟她們也差不多:“時間有限,大家趕緊答題吧。”
底下的聲音漸漸平息,抱著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女人們,有男朋友和男朋友的,甚至已婚的,都開始挖空心思地琢磨起來,沒準主意出得好,能得到總裁青睞,破格提拔呢。
半小時後,姚莎莎抱著一疊“答卷”進了總裁辦公室,看著鍾北辰目光掃過時貌似漫不經心的表情,突然想到一個詞:蛋疼。她感覺憋笑憋得蛋疼,放下那疊紙,就趕緊閃了出去。
鍾北辰沒心思注意姚莎莎的反應,拿起“答卷”,一張張看過去,看到其中一張時,臉上掠過一絲光芒:感覺這主意不錯,就用這個!其他的留著以後做參考,最好以後都用不上。
下午時分,鍾北辰開著他的拉風跑車停在正對開心幼兒園門口的馬路上時,保安大叔的眼睛立刻變得賊亮賊亮的:平時沒見過這麼貴的車在這停靠過,難道是老闆換車了?不對,車上的人不是老闆,是一個外形和氣勢絕不輸於老闆的男人。這個男人難道是幼兒園哪個小朋友的家長?誰這麼早來接小孩?
他瞪大了眼睛,接著看到跑車後面跟著的一輛豪車也停下,從上面走下十幾個一身黑衣的猛男,爲首的一個猛男走到跑車男那似詢問了什麼,然後對著那羣猛男做了個手勢,一羣人馬上向幼兒園門口涌來。
這是演哪出啊?保安大叔的腦袋短路了好久,直到爲首的猛男逼近,纔想起自己的職責,儘量保持鎮定:“你們是哪個兒童的家長嗎?現在是上課時間,禁止出入。”
“我們不進去也可以,把白羽依小姐給我們叫出來。”雷池儘量客氣地對保安說道。
“白……白……羽依,我進去問一下。”保安已經嚇得舌頭打結了,腦子裡想著,是哪個小朋友的家長是黑社會,還是說她的家長惹到了黑社會,這是來綁票的?他壯起膽子,在一羣男人的虎視眈眈下關好園門,跌跌撞撞地直奔園長辦公室。
“園……園長,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像是來鬧事的,要不要報警?”保安還沒跑到辦公室門口,已經開始大呼小叫。
園長黃燦燦驚了驚,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已經走到門口,驚慌失措的保安:“到底怎麼回事?”
保安哆嗦著講了門口的情況,講完,補充了一句:“那羣人兇神惡煞,園長你快拿個主意吧。”
聽完,黃燦燦也亂了方寸:“你先出去穩住他們,千萬不能把人放進來,如果園裡的孩子出了事,我沒辦法交代。我翻一下入學兒童的花名冊。”
保安心裡暗自叫苦,這不是要他的命嗎。但他也不敢違抗,只好放慢步子,硬著頭皮往外走。
黃燦燦一邊翻著花名冊,一邊抖抖索索地拿起手機:“老,老闆,不好了,有人到園裡鬧事。”
幼兒園內鬧得人仰馬翻的時候,外面,鍾北辰的保鏢已經在園門口排成兩隊,一人手裡牽著一條線,上端高高飄起一個個顏色各異的花朵形狀的氫氣球,拉起長長的條幅,上面統一寫著:“依依,跟我回家。”
鍾北辰好整以暇地坐在車裡,看著眼前的場面,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想著,希望這一招有用,沒效就回去扣那個女職員的獎金。
保安大叔戰戰兢兢地走到雷池面前,遞上一根廉價煙:“大,大哥,借一步說話。你們這是?”他看了一眼那陣勢,倒不像綁票了,但一個個排在那還是蠻嚇人。
雷池本來不想搭理,但想到老大的女人在這上班,還是少給她惹麻煩爲好:“去請白小姐了嗎?再不出來我自己進去找。”
“園長在找了,白,白小姐是上小小班,小班,中班,還是大班?”保安爲了拖延時間,一邊刨根問題,一邊按亮打火機給雷池點菸:“大哥,抽,抽菸。”心裡同時已經將園長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上有老下有小,爲了那點公資殉職,實在不值得。
“什麼這班那班,不懂你在說什麼!趕緊叫人出來,等我們鍾少發飆你恐怕吃不消!”雷池知道鍾北辰的耐性有限,在他動怒前,他得把事辦好。
“我再去看看。”保安覺得還是避開這些人的視力範圍安全點。
“老周,發生了什麼事?”突然的一聲問話,讓已經轉身往裡面走去的保安停住了腳步,回頭,發現老闆朱辛夷站在門外,頓時猶如找到了主心骨,說話也順溜了:“老闆,他們說找一位叫白羽依的小朋友。”
“白羽依小姐,不是小朋友,是你們這的老師!”雷池馬上糾正道。敢情折騰了半天,裡面還找錯了人。
“白羽依老師?”朱辛夷一下就想到了那張清新可愛的面孔:“請問你是她什麼人?”
“不是我找她,是我們家鍾少。”雷池聽說對方是這裡的老闆,客氣了點,目光示意了鍾北辰的方位。
朱辛夷順著雷池的目光,看到跑車上的鐘北辰,勾了勾嘴角,慢慢走過去,語帶嘲諷:“鍾少這是演哪出?排場不小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搞校慶。”
“朱少,幸會,我來接我女人回家。”鍾北辰不爲所動,言語頗有深意。因上次在醫院看到朱辛夷跟白羽依獨處,心有忌憚。
朱辛夷眼中有淡淡的質疑:“鍾少的女人是我們園裡的白羽依老師?”感覺上兩人風馬牛不相及。
“沒錯。”鍾北辰冷眼看了朱辛夷:“朱少該不會阻撓吧?”
“當然不會。”朱辛夷淡掃了一眼門口兩排保鏢和他們手中的氫氣球:“鍾總裁對女人越來越高調了,可惜沒有娛記在這,錯過了一條大好的新聞。”語氣之調侃之意甚濃。
“估計朱少爺不想自己的學校上娛樂新聞吧?所以,還請行個方便,把依依叫出來,我等她一起回家。”鍾北辰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鍾少恐怕不知道我們園裡的規矩,上課時間不管是老師還是園裡的學生,都不可以隨便出入。也就是說,白老師現在走不了。如果鍾總裁有閒情逸致,可以在外面等候,但我希望鍾少能給我個面子,讓你的人避開一下,我園裡的小孩膽子很小,要是嚇壞了他們,我擔待不起。”朱辛夷表面上依舊不慍不火,眼底卻蘊著一股子強硬:“白老師估計也不想看到這種陣仗吧?”
“你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鍾北辰嘴角噙著一絲玩味:“難道,朱少對自己底下的女職員的喜好都一清二楚?還是說,對我的女人特別有興趣?”這句話是個二難推理,如果朱辛夷選擇前者,就表示他品行不端,對女職員潛規則;選擇後者,則是向鍾北辰挑戰,畢竟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白羽依是“我的女人!”
“哎呀,老闆,你終於來了。”黃燦燦走到門口,先聲奪人,似存心吸引大家的注意。那樣子,活像青樓的老鴇在招攬財大氣粗的老顧客。她本來還在翻花名冊,但保安悄悄溜進去告訴她,老闆來了,知道有人撐腰,她就緊趕慢趕地出來看熱鬧。
她的形象雖然不討喜,卻成功打破了朱辛夷和鍾北辰僵持的局面,給朱辛夷解了圍,畢竟,鍾北辰的問題相當犀利,朱辛夷雖不是回答不了,但現在還不想跟他鬧到劍拔弩張。
朱辛夷微蹙了一下眉,淡淡“嗯”了一聲,掃了一眼黃燦燦惹火的穿著,還有暴露的大腿上的紋身,心裡有點堵。其實,他早已知道園裡的老師,還有一些孩子的家長對黃燦燦頗有微詞,諸如欺下媚上、濃妝豔抹、穿著暴露,根本不符合學校的儀表要求。如果不是因爲她是他未來嫂子的親戚,他真不會把一個好好的幼兒園交給她打理,還容忍到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