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去找她,我只是想換家醫(yī)院,我不想欠苗宛柔的,不想跟她再有瓜葛,爸你能不能不要胡攪蠻纏,什麼事都繞到依依身上!”霍天揚氣結(jié)。
霍威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哼,你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還不是爲(wèi)了早日跟苗宛柔解除關(guān)係,好去找白羽依,她到底有什麼好,她現(xiàn)在都是別人的女人了!”
“她不是,只要她一天沒結(jié)婚,我就還有希望!”霍天揚不甘地:“何況鍾北辰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快掛了,就算不掛,也好不到哪去,聽說他的公司也出了問題,高層都快被對手挖走了,就算他以後還能醒過來,也沒資本跟我爭了。”說到最後一句,他臉上甚至有一絲得意。
“你,你,你這個混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霍威氣得直打哆嗦,他現(xiàn)在的感覺,估計跟哪吒他爸面對哪吒弄死了龍王的兒子還抽了它的筋拿回來炫耀的感覺差不多:“你乾的都什麼事,你腦殘嗎,開車去撞鐘北辰,知不知道,我們就快大禍臨頭了。”
霍天揚不以爲(wèi)然地:“什麼禍?過了這麼多天,我們不都還好好的。我說爸,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鍾北辰躺在那什麼都沒做,你居然還怕成這樣。”
“他現(xiàn)在是不能做什麼,他還有家人在海外你知不知,我可聽說,鍾老爺子是個厲害角色,他哪天叫人毀了你都不知道。”霍威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恐。
霍天揚不服氣地:“爸,你怕什麼,那只是傳聞。如果他真有那麼厲害,不是早就該來修理我了嗎,可是過了這麼幾天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沒有,說明他根本不足爲(wèi)懼。何況就算他要怎麼樣,我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保證不牽連你。”
“你就繼續(xù)得意吧,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辯,你要轉(zhuǎn)院可以,先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要把心思花在白羽依身上,找其他任何人我都不反對,就她不行。”霍威很是無奈。
“爲(wèi)什麼,我只喜歡她,別的女人我不要!”霍天揚堅持地。
“反正我死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霍威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當(dāng)初我就是看出你對她的心事才讓你出國的,可你出國後還一直打聽她,我不放心,就故意在你回國前讓她去接近鍾北辰,一方面是爲(wèi)了給霍氏爭取利益,最主要的目的卻是讓她變得不清不白,因爲(wèi)我算準(zhǔn)了她這種類型的女孩一定會引起鍾北辰的注意,然後對她下手。加上對你來說,鍾北辰確實是個強大的對手,你自然就斷了念頭。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冥頑不靈。”
“對,我冥頑不靈,但爸你還沒想到吧,你利用依依,我也同樣利用了她,她生日那天,我故意泄露給苗宛柔,讓她跟來,然後引來鍾北辰,挑破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我們還真是父子!可惜,算來算去,我們都還是隻落得失敗的下場。現(xiàn)在,你從鍾北辰身上什麼利益都沒撈到,也沒能讓我斷念,而我呢,費盡心思,依依愛的仍然是鍾北辰,我們是不是很可悲?”
門外,白羽依再也聽不下去了,滿腦子轟鳴的都是霍威和霍天揚剛剛的那席話,他們,一個被她視爲(wèi)恩重如山的恩人,一個被她當(dāng)做親密無間的哥哥,竟然都爲(wèi)了自己的目的,利用她!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她真的無法相信,就在此前,霍威的樣子還是和藹可親的,而霍天揚,她雖然怪他把鍾北辰撞成那樣,仍舊打算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因爲(wèi)她記起,昨天霍天揚可能是去跟鍾北辰談合作,也許是他們一言不合起了衝突,然後霍天揚誤傷也說不準(zhǔn),未必是全然爲(wèi)她。
可是現(xiàn)在,他們都親口承認(rèn)了,兩個人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彷彿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理
所當(dāng)然,被他們迫害和利用都是活該,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被她視作親人的兩個男人嗎!
是不是,他們以前給的都是虛僞溫情?那麼,還是誰,這世上還有誰對她的感情是真的?騙子,都是騙子!
白羽依踉踉蹌蹌地離開那道門,往樓下走,精神恍惚,再沒絲毫躲避苗宛柔的意識,此時,如果苗宛柔站在她面前,她或許還會對她微笑,因爲(wèi),起碼苗宛柔一直都是用真實的面目在面對她,不會讓她產(chǎn)生心理落差。
她現(xiàn)在才明白,鍾北辰於她早一步看清了真相,一再提醒她,可是,她先入爲(wèi)主地選擇了相信霍天揚,所以,鍾北辰要怪她,是對的。
幸運的是,她直到走出醫(yī)院,都沒遇上苗宛柔。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飄起了雨,但白羽依渾然未覺,完全沉浸在霍家父子那席話帶給她的傷痛中,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
雨越下越大,已經(jīng)臨近冬天,氣溫本來就變低了,加上雨的作用,白羽依漸漸感覺到一股寒意,寒意還通過她打溼的衣褲,往她的周身滲透,讓她開始打起了哆嗦,目光搜尋到附近有一個書報亭,便跑了過去。
也許是因爲(wèi)生意不好,書報亭關(guān)著,外面窄小的空間,只能勉強遮住白羽依的部分身體,她站在那,看著越來越密集的雨簾,覺得冷得厲害,帽子已經(jīng)溼透了,戴在頭上特別難受,她乾脆一把揭下來扔掉。瑟瑟發(fā)抖地在口袋裡找手機,纔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帶在身上了,她想起來,從那天聽到鍾北辰出事將手機摔到地上後,她就再沒看到自己的手機。
她不知道在那呆了多久,終於,站累了,絕望地蹲在地上,渾渾噩噩地,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突然好想念鍾北辰,想念他的懷抱。她閉上眼睛,開始想象鍾北辰的樣子,希望這樣能將鍾北辰給她的感覺體會得深切一些,並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句:“北辰,我好冷,抱緊我。”他的懷抱,那麼安全,那麼溫暖,甚至這會,都能感覺得到,她想,自己一定靈魂出竅了,可是,即便這樣又如何,總比面對現(xiàn)實的好,讓她一晌貪懷吧。
“不,別這樣,爲(wèi)什麼這個夢攪得人心煩意亂。”白羽依往後倒了倒,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jǐn)堊。骸皩氊悾腋嬖V你,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白羽依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向腰際的手,摸了摸,卻又受驚似地縮回來:“不,我估計是這幾天沒睡好,這會又淋雨發(fā)燒了,我得去淋下雨清醒一下。”說著,她猛地掙起來,在地上蹲太久,因爲(wèi)貧血,加上這幾天體力透支,她眼前發(fā)黑,一陣暈眩,差點栽倒。
“依依,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爲(wèi)什麼就不相信呢?”鍾北辰趕緊抱住白羽依,以防她摔倒,然後才用有些無奈的語氣說道。他現(xiàn)在真想找個東西把她敲醒,可是敲哪裡呢?敲哪他都捨不得。“唉”,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嘆氣呢。
抓起白羽依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你摸摸,絕對是真的,不然,你還可以咬我。咬這裡。”鍾北辰又開始不正經(jīng)了,邪笑著指指自己的嘴脣。
他沒想到的是,白羽依居然真的咬了上去,很用力,直到他痛得呲牙咧嘴才放開:“北辰,你好像是真的耶。”
鍾北辰哭笑不得,報復(fù)似地也咬了白羽依一口,看她瞪大眼睛才放開:“當(dāng)然是真的!你這麼用力,我這麼一個絕世大帥哥都快被你毀容了!”
“北辰,真的是你,你沒走,還醒過來了?”白羽依這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緊緊地回抱住鍾北辰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北辰,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
回事?”強烈的幸福感讓她又幾近暈眩,歡喜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不遠(yuǎn)處,杜郎希和汪妙桐坐在車裡,由始至終,看著兩人的這出鬧劇,既感動於他們的真情,又爲(wèi)他們的親密舉止臉紅耳熱。要知道,現(xiàn)在車裡就他倆,孤男寡女單獨相處,而天色又這麼暗,平添了一股曖昧的氛圍。
汪妙桐掩飾地咳嗽一聲:“我去叫他們上車,兩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都不好,再淋雨該雪上加霜了,有什麼話讓他們回去慢慢說。”
“等下,我車裡有傘。”杜郎希很贊同這個說法,看汪妙桐就要衝下車,而外面的雨很大,趕緊阻止,從車裡拿出兩把傘:“拿去吧。”
汪妙桐心中一動,卻不敢多看杜郎希一眼,低聲道了謝,撐開傘,下車,往相擁的兩人走去,還沒走近,就心虛地大喊:“依依,先上車,你們回醫(yī)院慢慢聊,有的是時間。”她之所以大喊,就是怕走過去剛好遇到兩人親熱,那她非尷尬死不可。
聽到聲音,兩人都看向汪妙桐,白羽依興奮地:“桐桐,你是來找我的嗎,你知道嗎,北辰他醒了,沒事了。”
鍾北辰不語,只是含著笑,寵溺地看著白羽依高興的樣子,她笑的時候,勾出的兩個梨渦煞是可人,只是……“我當(dāng)然知道,比你還早知道。”汪妙桐笑應(yīng)著,加快步子,兩下走近,然後驚呼一聲:“依依,你怎麼搞的,是摔到哪了嗎?臉上這麼花。不對,摔地上不是這種顏色,你不會是妝花了吧,你什麼時候化過妝?”汪妙桐看著白羽依的樣子,實在忍俊不禁。
“我?”白羽依摸了一把臉,手上的色彩又紅又黑,蠻豐富的,再看到鍾北辰故作淡定的樣子,難爲(wèi)情地:“我今天有特殊需要,化了下妝,估計被雨淋花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丟人,臉上一定難看死了,這個樣子在鍾北辰面前又哭又笑的,現(xiàn)在還被汪妙桐看到,都怪鍾北辰,居然不提醒她,帶著撒嬌的語氣:“北辰,你爲(wèi)什麼不告訴,你就喜歡看我鬧笑話吧?”
“沒有,我覺得你這個樣子也蠻可愛的。”鍾北辰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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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汪妙桐只覺得雞皮疙瘩正在身上散佈開來:“你們的情話能不能回去關(guān)上門再慢慢說,這裡還不止我一個觀衆(zhòng),好多人等著呢。鍾少還需要救治,依依你現(xiàn)在估計也需要檢查一下。”說著示意了一下不遠(yuǎn)處的數(shù)輛車。其實,等他們的還不止杜郎希那一輛,還有雷池帶的車隊,甚至還有一輛救護車在一旁待命。
這個陣仗太大了,白羽依覺得越發(fā)難爲(wèi)情,一則爲(wèi)現(xiàn)在的樣子,更主要的是讓那麼所任看了她和鍾北辰的直播。幸好,汪妙桐送上幾張紙:“擦擦吧。”然後遞給鍾北辰一把傘。
“依依,我們回去。”鍾北辰接過傘,撐開,帶著白羽依往杜郎希的車走去。
“北辰,你要不然坐那輛,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恢復(fù)。”杜郎希指了指等在一旁的救護車。
“不用,我沒事。”鍾北辰不以爲(wèi)意地。
“北辰,坐那輛吧,我陪你。”白羽依知道杜郎希這樣說自然是有道理的,看了下鍾北辰的臉色,實在不太好,想著他的那些傷,現(xiàn)在雖然醒了,還需要一個恢復(fù)期,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她主動要求跟鍾北辰去救護車裡。
“好,聽你的。”鍾北辰妥協(xié)地笑笑,帶著白羽依往救護車走去,其實,他現(xiàn)在的情況還很虛弱,這一陣都是強撐的,救護車跟來並不是小題大做。
杜郎希和汪妙桐看著兩道相依相偎的身影,不覺同時回頭,相視而笑,笑完又覺得有點尷尬,各自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