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獨自進去廢墟找線索了,公孫和龐統單獨在外面,可別提多彆扭了,更何況兩人還同坐在一匹馬上。
龐統就見公孫低頭看別處,便笑,“我還以爲展昭與白玉堂不合的江湖傳言是真的,沒想到兩人那麼好。”
公孫挑了挑嘴角,心說這就好了?他倆好的時候你還沒看見過呢。
“喂。”龐統湊過去看公孫,“你討厭我?”
公孫看他,乾笑,“怎麼會……龐將軍人人敬仰。”
龐統見公孫跟他皮笑肉不笑的,就道,“你也是個小氣的,文人麼,心胸寬大些,我不就是佔了你些便宜麼。”
公孫牙齒磨得咯吱響,心說你還敢提那事,但秉承開封府一貫對客人都禮遇有加的優良傳統,公孫依舊乾笑,“怎麼會呢,倒是將軍你,一個武將,怎麼就這麼小人之心呢?”
龐統繼續笑,“先生真風趣。”
公孫也笑,“將軍也不錯。”
……
白玉堂和展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龐統和公孫坐在馬上,兩人含笑對視,場面有些詭異。
對視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默默上馬,衆人往穎昌府趕去。
公孫咳嗽了一聲,問兩人情況,展昭將發現紙錢的事情說了。
“還有活口?”公孫心念一動,“這就好辦了。”
“貓兒,我們先去找那個知府?”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想了想,道,“我們四個人目標太大,一起去恐怕被發現,另外,我想去穎昌府街頭看看,還有那個被滅門的錢莊。”
“那就分頭行動唄。”白玉堂道,“咱倆上街,公孫和龐統去知府衙門,公孫正好能給那縣太爺把把脈。”
公孫嘆氣,展昭都不把他放心上,更別說是白玉堂了……這兩個小子算是把自己舍給龐統了!
一路無話,到了城門口,四人分頭行動,龐統帶著公孫下了馬,沿路找了家客棧隱蔽了一下,將馬交給夥計栓到馬廄之後,便從窗戶出來。龐統帶著公孫,兩人走房頂,穿小巷,來到了知府衙門的後院,翻牆進入了衙門裡頭。
剛一落地,兩人就是一驚,龐統無語地看著四周的枯樹爛葉,搖頭,“這是廢宅麼?怎麼那麼破?”
“覺不覺得不對勁?”公孫問龐統。
“當然,哪兒有知府衙門這麼窮的?”龐統挑眉。
“不是這個。”公孫看了眼四周,低聲說,“有沒有感覺到,毫無生氣,四周一派的死氣?”
龐統聽後皺起眉,點頭,“被你這麼一說,對啊……”
兩人走了幾步,在後院沒有發現一個守衛的兵丁,也沒有下人,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繞過後院,兩人繞過了迴廊,往前院走。龐統突然一摟公孫,兩人躲到了一旁的一塊假山石之後。不一會兒,就看見有兩個衙役走過,兩人都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的,邊走邊打哈欠。
公孫看著這幾個衙役的樣子,微微皺眉,似乎是不解。
“怎麼了?”龐統低頭問他。
此時衙役已走,公孫走開一步,拍拍衣裳,道,“那幾個衙役好像病了。”
龐統皺眉點頭,“看起來的確是有些病態,面黃肌瘦的樣子跟吃了逍遙散似的,這還怎麼當差啊?”
公孫知道龐統身在軍中多時,所以對軍容要求很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道,“問你個問題行麼?”
龐統吃驚挑眉,“唸書人就是念書人啊,說話這麼斯文……有什麼就問唄”
公孫想了想,道,“你做邊關將領做得好好的,雖然說現在久無戰事,但有你鎮守著邊關,對於遼和西夏無疑不是一種震懾。突然就把你從邊關調回來做禁軍的將領……對於你這個王爺來說,究竟是升還是貶?”
龐統挑起嘴角一笑,問,“我若不是太師之子,你覺得是升還是貶?”
“貶。”公孫回答得毫不猶豫。
龐統點頭,“那既然我是太師之子……這就兩說了。”
公孫瞭然地點點頭,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龐統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對升遷還是謫貶一點都不關心。我這輩子就喜歡兩件事,一件是打仗,一件是查案子,打仗最過癮就是打遼人,查案自然是要賴在開封府不走了,對不對?”
公孫無語,不過對龐統的看法稍稍擡高了一些。
“走吧。”龐統伸手一攬公孫,不經意間,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碰了公孫的屁股一下。
“刷拉……”龐統在公孫心目中稍稍擡高了一些的形象,瞬間跌至谷底——這人果然是個流氓!
“這樣把先生留在龐統身邊行麼?”展昭總算是把公孫那茬想起來了,問白玉堂,“上次先生好像說過他是流氓!”
白玉堂笑,“龐統要真是流氓,上次脫光了先生的衣裳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了不是?所以說,唸書人就是難伺候。”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對先生有意見?”
“沒……”白玉堂笑呵呵,“我就是對書呆子有意見而已,不知道那個周嵐會是個什麼樣的書呆子,再加上身世淒涼身體抱恙,我最怕就是跟那種書呆子打交道,還是等先生治好了他再說吧。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穎昌府最大的酒樓——穎昌樓前面。
“走,貓兒!”白玉堂一拽展昭,“吃飯去。”
“還在辦案呢。”展昭不想去,白玉堂拉著人往裡拽,“老實貓,不是要探聽消息麼,哪兒消息最多?絕對是酒樓!”
展昭無奈,被白玉堂拉進了穎昌樓。
等兩人落座,展昭左右看看,白玉堂要了一間最高檔的雅間,偌大的房間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展昭擡眼看白玉堂,“請問白少俠,消息在哪裡?”
“小二。”白玉堂並不答話,只是伸手掏錢袋,邊喊了一嗓子。
一個夥計顛兒顛兒地就跑了進來,往桌邊一站,“爺,您要些什麼?”
白玉堂伸手掏出一個大元寶給他,道,“什麼都不要,就想問你點事兒。”
“唉!好嘞!”小二的伸手接過銀子,樂呵呵地回答,“爺您儘管問,這穎昌府的事兒沒有我不知道的!”
白玉堂對展昭挑挑眉,示意——消息在這兒呢,你問吧。
展昭瞟了他一眼,心裡嘀咕——浪費!
白玉堂無語,轉臉問店小二,“聽說你們這裡有三個惡霸?”
“呵……”小二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跑過去關上門,跑回來坐到桌邊,“二位爺,少提那三位惡霸啊!提不得啊,萬一讓人聽見了可要惹火燒身的!”
“這麼厲害?”展昭失笑,“你們爲什麼不報官啊?”
“沒有用的。”夥計搖搖頭,道,“之前周大人倒的確是管的,但是後來呢,遭了個什麼下場啊,那三個惡霸身邊有能人,可以幫他們施咒下毒,他們害活人啊。”
“穎昌府的百姓似乎對他們很不滿啊。”白玉堂道。
“我看您二位是外鄉人,所以提個醒。”小二小聲說,“平時我們都不敢跟人提起那三個人的。”
“他們一般都在哪兒出沒啊?”白玉堂頗有些好奇,
“哦,這個客官可以不用擔心,這幾個惡霸一般都是晚上出來活動的,白天都在家裡睡大覺呢。”小二笑道,“他們通常都在畫舫、妓院、賭坊什麼的地方出沒。”
白玉堂點點頭,不再說那幾個惡霸的事情了,展昭話鋒一轉,問,“對了夥計,城門外的那處廢墟是什麼地方?”
小二的一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二位爺,恕小的眼拙,二位究竟什麼來頭啊?爲什麼要打聽那廢墟的事情?”
“哦,也沒什麼。”展昭笑道,“我們今天路過那廢墟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在裡頭燒紙,我們見荒山野嶺的就一個姑娘怪危險的,想問她要不要同行入城,可是她跟嚇壞了似地就落荒而逃了。”
“哦……呵呵。”小二點點頭,“也難怪啊。”
“難怪什麼?”白玉堂追問。
“那個丫頭瘋瘋癲癲的,是個傻子。”小二道,“當時鏢局一場大火,萬貫家財和十幾口人都燒沒了,唯一這麼一個丫頭被她孃親藏在水缸裡頭了,才逃過一劫。只可惜那丫頭從水缸裡爬出來的時候,頭先著地給摔壞了,所以弄得現在這樣瘋癲。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按照那些紙錢和香蠟燭火的堆放……那不是一個傻子或者瘋子可以做的事情。
“這姑娘叫什麼名字你知道麼?”展昭問,“我有個朋友是個神醫,說不定能給她治好……”
“啊,那您可積了德了,這丫頭叫劉玉,是老劉家最後的一點根苗了,劉老員外生前樂善好施,沒想到飛來橫禍死於非命,就留下了唯一的一個丫頭還是個傻子,死不瞑目啊。”夥計連連搖頭。
“對了……那個滅門的案子,聽說是三個流匪幹的?”白玉堂問夥計。
“唉,哪兒能啊!”夥計笑著擺了擺手,“那是官家的話,其實啊,是那三霸帶著一大幫子人乾的!”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蹊蹺,展昭追問,“那麼那家被燒掉的錢莊呢?”
小二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說,“也是他們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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