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給她夾菜,好像他所能做到的安慰就只有這么簡單了,讓她多吃點。
她手機響了,她一看是馮澤雨打來的,她一臉的沉默,等鈴聲響了好長時間后,她才一接,輕聲的問了一句:“怎么?有時間了嗎?”
“……”
“我在大唐盛世酒店等你,你過來好了。”
她的語氣聽上去很溫柔,這與她翻涌的內心正好相反,關鍵是她必須壓抑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沒有理由不溫柔。
這哪里還是吃飯的氛圍,她把筷子一放,再無食欲。
“你朋友要來嗎?我是不是該離開這里?”
張揚清小心的看著谷小溪問。
“不用,你就在這里吧,我也沒有什么朋友,今生最信任的就是你,卻不斷的傷害你。”
谷小溪而傷心的看著外面,嘴里語氣遲緩的說著。
這是真心話。
“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我,我只希望看到你過的好。”
張揚清滿目含情的望著她,目光中卻帶著絲絲縷縷的痛。
他也痛極命運不濟,卻無緣面對此女人。
那痛里還包含著為谷小溪的苦而痛。
如此今生有可能的話,他寧愿拿自己的幸福來換取她的痛。
谷小溪的臉色有些蒼白,兩人都無語以對的沉默著,忍受著靜的折磨。
馮澤雨來了,一進來的他,好像刻意的打扮了一下自己,看上去干凈,帥氣,迷人。
潔白的襯衫,暗紅的領帶,深灰色的西服,還有腳下一雙錚亮的皮鞋,修長的身材,都招示著他對此次赴宴的重視。
修飾整齊的頭發,時尚簡約,與那張迷人的俊臉想配,更增添了幾分帥氣。
他看上去比松一鶴還年輕。
一進屋子里一身輕爽,好像精神特別好。
谷小溪看在眼里,內心翻滾的想吐出來。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如果說以前看到他以她一臉的默然與無視,內心還會好受些,而是顯然要談的正好是自己最不想再提了,最最不想再提的。
她還是強迫自己面對那張笑臉,讓她想起離婚時那一身的打扮,讓她不想直視。
她站了起來,手拉旁邊的一個椅子客氣的說了一聲:“馮總,請坐。”
“謝謝小溪,你不用跟我這么客氣。”
馮澤雨真的是特別的客氣與禮貌。
這個人的一臉的微笑溫柔。
他看了看旁邊的張揚清,然后的臉的疑問的看向谷小溪。
谷小溪強打精神對他介紹說:“這位是我同學,叫張揚清。”
馮澤雨立刻皺了一下眉頭。
谷小溪想起,他知道他叫張揚清,是蔣芷蘭生孩子時候見過。
他這一皺眉不會是想起了蔣芷蘭吧,那個他愛的死去活來,最后又甩掉他的女人。
“噢,對你們認識,是我介紹的有點多余。”
張揚清這個老實頭還不明真像的非常客氣的一個微笑問:“馮總,你老婆還好吧!”
這一問連谷小溪都驚訝了,張揚清太老實敬業了吧,不是網上報的事他不知道吧。
谷小溪一臉無奈而精神萎靡的看向馮澤雨。
馮澤雨卻一臉的平靜,像講別人故事一樣的說:“早離婚了,蔣芷蘭跟松一鶴結婚的當天出車禍死了!”
張揚清一臉的震驚與尷尬,那張方臉立刻紅了起來。
他內心都罵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太不喜歡那些八卦內容了。
他結巴的扯出難看的笑臉說:“我……對不起……讓馮總傷心了……”
馮澤雨無可置否的淡淡的“嗯”了一聲。
然后抬眼盯著谷小溪,而沒有顧谷小溪的情緒用那低沉的嗓子說:“谷小姐叫我來有事嗎?有事可以直說,能辦的我就照辦,不能辦的我就沒法子了。”
他說的話給自己留下了寬闊的余地。
谷小溪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那是一定的,任何事情都有力所能及的范圍,人的力量永遠是有限的。”
“怎么了?這么沒精神。”
馮澤雨貌似關心的問,臉上卻帶有一種愜意。
谷小溪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臉部的肌肉。
然后嘲諷的說:“如此困境,每天就只有哭了,也許到哪一天哭都哭不出來了。”
張揚清一看谷小溪情緒的確很低,馬上安慰著說:“小溪,拿出你在美國上學時那種不服輸的勁頭,什么難關都能過。”
那一臉的擔心讓馮澤雨看了有點嫉妒。
只是馮澤雨坐在一邊不說話,現在不是他主動的時候,該說的話他已經說過了,現在坐等有人入甕。
張揚清一個深深的嘆息,不無感慨的說:“這些個爛事怎么就找到你了呢?我怎么都弄不懂,你明明是好人啊,你明明就是我的女神啊!”
他一臉的迷藏不解的在那里獨自的一低頭想不通。
氣氛有些怪異。
張揚清與谷小溪的惆悵與馮澤雨神閑氣定的悠哉哉形成的巨大的反差。
這真叫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張揚清獨自的喝了一口水,一轉頭對馮澤雨說:“馮總有所不知啊,這真叫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明人不說暗話,想當初我與謝靈風一起追谷小溪的時候,她可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就是學校的校花。我們都不放在眼里。”
他吞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谷小溪,還想向谷小溪證實一般的問了一句:“我說的沒錯吧!”
谷小溪懶懶的洋洋的沒理他的話。
再次喝了一口水的他,又一次開始講述。
“谷小溪啊谷小溪,她可是過去美國總統的兒子都追過的人,你就說那時有多紅吧!別以為你們這些人有多牛,她牛的時候你們沒見過,那時的我們仰望都快看不到了。”
張揚清這一吹噓,谷小溪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實在是不想拿過去與自己現在相比。
她制止住張揚清說:“你提那些無聊的事有意思嗎?”
張揚清一聽,那張文質彬彬的臉都都不服氣了。
他把桌子輕輕一拍,那雙濃眉下的大眼往大的一睜說:“要我說什么現在,現在的你實在讓我無語了,我內心都覺得上天不公平,說說還不行了。”
馮澤雨那美眸下的眼淚卻靜如止水。
張揚清越是介紹谷小溪的過去,他還真是越是得意。
他還真不了解她的過去,至少說是分開后了解了那么一點點。
過去的他眼中只有蔣芷蘭。
這個讓他心痛了很久的女人最后傷透了他的心,現在想一想反而沒感覺了。
只是對她生命的憐憫。
谷小溪忽然想喝酒,說了一句:“上酒。”
“不。”馮澤雨給攔住了。
他知道此時上酒非醉不可,他還不希望看到醉倒的她。
“小溪事情的解決就這么簡單,你就不明白嗎?”
他端起水輕輕的抿了一口,他一點也不介意自己乘人之危,他馮澤雨只想要自己想要的,甩自己不想要了,就這么簡單。
自己想要的眼前女人他知道她已經不愛自己了,但是,無所謂,他的生活原則是自己看著喜歡就行。
谷小溪兩眼冷冷的看著她,不是她冷,實在是她是熱不起來。
嘆千萬遍也是那句話命好苦。
“你說什么也不會扔下十點的吧!我非常喜歡這兩個孩子,要不要我們一起去看一看他們。”
谷小溪一提到十點,頭就嗡的一下子大了,那雙可愛的烏黑的眼睛出現在她腦海里。
她蒼白的臉越發看上去消瘦了,她用力的點了點對,使盡全身的力氣對馮澤雨說:“我答應你。”
終于得到了她的回答,馮澤雨開心的一笑說:“事情不就是這么簡單嗎?我現在和你一起去看孩子。”
“不了,孩子我剛看過,下來就是治療的問題。”
谷小溪此時心情反倒平靜了許多。
“為什么總要追著我不放,你應該明白此時的我不比過去的我了,那時我愛你,現在我不愛了,你心里應該明白沒有愛情的生活是什么?”
馮澤雨很輕松的回應了她一句:“隨你便,我愛著你就行了。”
他的回答都讓張揚清鼓起了掌。
谷小溪瞪了張揚清一眼。
“既然這樣,兩天后有黃晚秋女士回國后舉辦的一場晚宴,你陪我參加去好了。還有我公司內也有幾宗生意就由你來接攬吧,對于你有謝家的例子,我也放心。”
張揚清在旁邊的心一下子平靜了許多,他也暗暗的認識到谷小溪的確說的對,自己真的很能與她有在一起,不僅僅是自己內心瘋狂的愛的問題,而是她有許多實際的問題自己無能為力。
不論如果只要她能活下去他就開心,剛才他一聽她的故事,他又覺得她活不下去了。
那兩個孩子的命真的與她系在一起,其他是倒不算什么?
他真的想幫她,盡一點自己的責任。
最后他說:“小溪,我幫你聯系一下國外最有名的醫生與國內的醫生一起來做孩子的治療。”
谷小溪那張萎靡的小臉現出一絲光亮,她那緊抿的唇抿的更緊了,嘴角往上一勾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眼前這個無怨無悔的愛著他的男人,她內心真的說不出是感激是糾結是內疚……
挺晚了回到家中的她給自己的小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助理小王都快開心死了,沒想到自己來到這么不起眼的一個地方工作,本認為是沒有前途可言的,誰知竟然發展這么快,這啟不是自己跟著有了發展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