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只要你實話實說,我可以放你一馬,你怎么這么固執?”杜枷辰看著柔弱的夏青格,為了避免心中的不忍,他直接別開臉去不看她。
說啊,繼續說你什么都沒做過啊,繼續向我解釋啊,說不定,我真的會相信。不為別的,就因為你是夏青格,就因為你是我真的想用心對待的人,就因為我曾經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知道你遇險可以連命都不要。說啊,夏青格,對我解釋啊,我比任何人都想相信你,可是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讓我說服自己的心吧,給我一個理由啊。
哪怕是借口也好啊,只要能讓我相信,只要你能讓我相信,我就信。
看到你躺在別的男人的身邊,我就覺得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很可笑。我竟然會為你付出那么多,多到連我自己都不敢想象,多到現在我試圖收回的時候卻怎么也收不回。
夏青格你知不知道,那個漫天風雪的大年夜,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對你說愛,可是你沒聽到,煙花綻放的一瞬間,我說愛你的那一刻,你竟然說的是,好美啊。你真的沒聽到,那么,恐怕以后,你再也不會聽到了,我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義無反顧的說出愛你這樣的話了,也再也沒有了勇氣。
杜枷辰對于你,還是無可取代的存在,這一點,是我傻傻的一直不肯承認。早就應該明白的啊,我怎么偏偏就是不肯明白呢?真是可笑也可憐!
地牢是什么地方?他對這個女人早已經夠仁慈的了,有那個進了地牢的人能像她這樣只是被綁在這里卻不用刑,況且是一天一夜,那些人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女人,為什么你就不肯實話實說呢,不肯承認呢?難道讓你說真話,讓你低頭認錯真的有那么難嗎?
所有的,人證物證,她要他怎么去相信她的清白。他也曾試著想去相信,可是,一想到她幾乎是**的躺在沈亞柯的公寓里一晚上,他的心就開始焦躁暴戾。
不是他不想信任她,而是他,找不出一點兒理由去信任。
“杜枷辰,那天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你出了車禍,還很嚴重,我就著急的跑出了杜家,后來一輛出租車就在杜家門前我遇到了一輛出租車,后來,那輛出租車把我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把我扔在了那里,再后來少爺就出現了,那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暈倒了。”
出租車?車禍很嚴重?杜枷辰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剛剛包扎好的左手,如果擦破點兒皮也叫很嚴重的話。這種富人居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出租車,這個女人撒起慌來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能讓人相信。
他那天車禍根本就沒人知道,連他的手下阿邦都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給她打電話的人又怎么會知道?漏洞百出,還真是讓人難以信服。
“夏青格,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撒起慌來一點兒都不像真的?”
夏青格心中一片苦澀,她艱難的開口:“你已經斷定了我背叛你,所以不管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要怎么處置我,都隨你吧,或者你可以放我離開,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一輩子而已。”
她真的什么都沒做過,為什么他要逼她承認她沒做過的事情,她說的都是實話,她一句謊話都沒說,可是他就是不肯信。現在想來,那天發生的事疑點很多,的確讓人難以相信。可是至少,他們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他應該是相信的吧,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都無所謂,只要他相信,他相信就夠了呀。
可是他也不信!
離開,聽到夏青格說要離開,杜枷辰體內的暴虐分子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他那雙冷酷的眼眸中沒有半分情誼,冷笑著掐住她的下頜:“你想離開?做夢去吧。”
她低頭輕笑了起來,笑容幾多詭異:“呵呵,是呀,我怎么能離開,想要離開這里除非我死是吧,呵呵,或者你死。”她笑,他的指尖繼續用力,然后她的臉慢慢變得通紅,可她就是不求饒。
可惡的她始終帶著幽然的淺笑。
她無力的閉上眼,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一點點兒無情的剝離,此刻的她猶如一抹幽魂,軟軟的倒了下去。
杜枷辰看著她的腦袋在他面前無力的垂下來,他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好半天才會過神來,對著外面急切的喊道:“把鑰匙拿過來。”
再次醒來,感覺到身下柔軟的質感,她的手不自覺得撫摸著,這里不是地牢,睜開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自己的房間,她自嘲的一笑,杜枷辰沒有殺死她,意識漸漸剝離的一瞬間,她以為她死定了呢?
房門打開,門口出現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大量著她,然后冰冷的開口:“把藥喝了。”他的眼神寒的沒有一點兒溫度。冰冷厭惡的神色讓夏青格以為她連一個乞丐都不如,自尊早已被他無情踐踏。
夏青格抿緊了嘴,把頭扭至一邊。既然存心想要她死又為什么要救她呢,還要管她喝不喝藥,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何必大費周章的救她。
嘩,一碗濃黑的藥汁順著她白嫩的臉頰倒下來。夏青格閉上眼睛,一瞬間不只是藥汁的凄苦,還是她的心里,總之,一股苦意蔓延全身,很苦。
“不喝就算了,不過你別想這么輕易的死去。”他的聲音冰冷淡漠,看不出一點兒情緒的波動,夏青格真的受不了了,這個男人越來越可怕,現在的他比她剛被帶回杜家的時候還要可怕,那個時候,至少他發起怒來,她都看得出,現在確實連怒氣他都隱忍著讓她看不見,一張冰冷的,面無表情的臉。
毫無溫度的聲音,像一把刀似的凌遲著她的心臟,她真的受不了了。
不是說他愛她嗎?全世界不都說他是愛她的嗎?每一個人都對她說,杜枷辰是愛她的,可是這就是他給她的愛嗎?她閉眼,一滴淚順著如絲般順滑的臉頰落下。
灼傷了他的手掌,更灼傷了他的心,為了避免心中的不忍,杜枷辰毅然決然甩門而去:“再給她端一碗進來。”依舊是平靜的沒有一點兒溫度的聲音。
而那滴淚,最終還是在微涼的夜里,冰涼如水,冷若寒冰。
她的臉頰被燙的發紅。
他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轉身離去。她的心突然變得千瘡百孔,脆弱敏感的神經再也支撐不住,頭埋進被子里,嗚嗚的放聲大哭,悲痛欲絕。
晚上的時候,張嫂滿臉擔憂的走了進來,見到張嫂,夏青格的淚腺又開始泛濫:“張嫂……”欲語淚先流,話未出口,她的眼睛已經濕潤。
“好孩子,別哭,別哭了。”張嫂心疼的把她抱在懷里安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少爺要這般對待夏小姐?平常少爺疼夏小姐是疼到心坎里去的,怎么無緣無故的就把夏小姐關進那個可怕的地牢,還關了一天一夜。
從地牢回來后少爺就變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以前,他可是從來不會對夏小姐這樣的,她生一點兒小病,少爺比任何人都緊張,工作都可以擱置來陪她,照顧她。
今天她還在廚房忙活,少爺突然進來,冷冷地對她命令,他說:“再送一碗藥進去,如果她還是不肯喝的話,今天就不準給她送飯。”
“可是,夏小姐的胃……”張嫂擔憂的說道,話未說完就被杜枷辰冷冷地打斷。
“她的死活與我無關。”聽到這話張嫂一愣,卻還是照做了。她給夏小姐端進去藥,夏小姐看也不看就說不想喝,她無奈的又端了出去。
只是擔憂這個孩子受不受的了,她的身體不及時吃飯,可以嗎?所以傍晚的時候她就不放心的又過來看看,剛一進來就看到她眼睛紅腫,哭的像只兔子。
“張嫂,為什么他不肯信我,我真的沒做過。”她聲音哽咽,帶著一股悲涼。
“傻孩子,他不信,你就解釋給他聽啊,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再解釋,他會相信的。他那么用心的認真地對待過的人,又怎么會真的對你毫不留情。”
“可是,他說……說我的愛對他來講一文不值,他的眼睛里滿滿的寫著的都是對我的恨,他在恨我啊……”夏青格的臉頰在提到恨得時候突然變得蒼白。
“少爺不會這么絕情的,你們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他可能只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所以,你去解釋啊,去告訴他你的心啊,如果他愛你,就一定會相信的。”張嫂默默嘆息,如果少爺真的對她毫無感情,恐怕這次的事情發生以后,她都進不了杜家的大門。
少爺對她還是不一樣的,他在等她給他一個解釋,一個理由,讓大家相信,也讓他自己相信。原諒和寬恕的也只是自己的心!
“真的嗎?張嫂,他真的會相信我?”青格張著迷茫的淚眼,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浮萍,緊緊的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兩個眼眸都是亮晶晶的。
整張臉由原來的死氣沉沉又變得生意盎然,兩個酒窩甜甜地滿懷希望的綻放在紅腫的臉頰。
張嫂看了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