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浩和浩然來到了測試中心。進門時，走在後面的浩然被安檢門攔下，刺耳的“嗶嗶”聲給浩然嚇得不輕。
“小耗子，你把一毛帶來了？”池浩返回，嬉笑著看著浩然。
“一毛和一凡回家了，我，我什麼都沒帶。”浩然一臉的委屈。
“請掏出你右手褲兜裡的東西”安檢門發話了，這道門可不是好惹的。
浩然掏出一小團金紙，“這是我剛吃的口香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浩然申辯。
“就是它，內含有納米機器，禁止帶入，請投入粉碎垃圾箱。”安檢門發出毋庸置疑的指令。
浩然乖乖地照令行事。
“老耗子，就怪你說那些倒胃口的話”浩然尋找下臺臺階，但願不要壞了自己的胃口。
“請漱口，左邊工具庭，醫藥箱中，有P酸清口液”安檢門溫馨提示。
“你是不是買的試用品，便宜貨”浩然故意在浩然漱口時，添油加醋。
兩人進入了測試中心。小弟受測試中心主管之一的董萍指派，特此到門口迎接，可二位沒把我的存在放在眼裡，徑直往裡走，只得緊隨其後，隨時聽候調遣。
“安檢門比你有人味兒”浩然說。
“它那是讓你清除口中殘留納米機”池浩怕了拍浩然了腮幫子。
董萍今日本不當班，臨時受命負責A6000的測試，她小跑著來到兩位身邊，表情很輕鬆、愉快，毫無倦意。
“兩位好。測試很順利，605臺已經測試通過了，動力系統、通信系統、燈光系統均達A或A+標準。”董萍麻利地做彙報。她可是測試中心的明星，人長得標緻，在某些人眼裡那就是漂亮，皮膚不白，但透著戶外運動者的健康。
“只有一臺，最大動力輸出不達標，原因是電池問題，具體問題還在調查。情況大體就這些。”沒等兩位開口董萍彙報結束，閃動著大眼睛看著池浩。
“預計什麼時候全部完成”池浩指著放在貨架上的A6000，在空中畫了個大圈。
“算也算出來了，18點前就能完成。”浩然抓池浩的小辮子。董萍點頭表示同意。池浩給浩然一個冷眼，然後對董萍笑瞇瞇地說：“再辛苦一下，把全部合格機都用上，進行機間通信測試，加干擾源，找出極限值。”
“還惦記著冷餐會那吧” 浩然捅破池浩內心的小算盤。董萍雙手捂嘴笑。
“實際上測試內容已經包含了，機間聯合通信，和抗干擾測試，最大幹擾設置爲近10日監測到太陽‘冕洞’的強烈磁暴最大值，只是沒有做極限測試，如要求獲取特徵曲線，測試密度要求很高，預計19點可以完成。但，有個前提條件，無回饋回數500以上算作通信失敗，因爲這是蝙蝠飛行所需的最慢通信速度。”董萍一口氣作答。池浩很得意，從他看浩然的眼神中充滿狡黠，眉梢都在抖動。
“測試神，以前不是300回嗎？”浩然避開池浩的目光，轉頭問董萍。“測試神”是池浩給董萍封的雅號，浩然卻時常掛在嘴上，池浩只在會上用。
“動力系統的加強，緩解了通信壓力，實際可以擴大到1000回，出於安全考慮加了50%的保險係數。”董萍表情中洋溢著自信，閃亮的大眼睛，只是禮儀上在浩然臉上掠過，停留在池浩的眼中。
董萍的履職記錄顯示，她進入測試中心已經有8個年頭，當年入職面試的最後一輪，池浩投了贊成票，起到至關重要作用。池浩在評定欄中寫道：單從技能、知識、經驗的角度，完全不合格，但從眼睛裡、言談中感動一股不服輸的勁，可試用半年。八成，董萍至今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小插曲，因爲她從不查看自己的履職記錄。
“你的手有望脫掉手套了”池浩把目光移到董萍的右手上，含情脈脈。
“可以有溫度嗎？”董萍的眼睛更亮了。
“可以，但是它還要定時吃藥，每月至少一次。”池浩指著董萍的右臂。
“太好了，吃藥不是我吃，是它吃，我保證按時喂藥。”董萍把右手揮舞到池浩眼前，臉上燦爛得要開花，像紫裡透紅的玉丁香。董萍是維吾爾族人，從小因天災父母雙亡，由漢回族家庭收養。她酷愛戶外運動，10年前在一次登山活動中，意外摔傷失去了右臂。
“惠子一號的防水測試前期準備工作怎麼樣了？”池浩提出了新的話題，分寸拿捏的真到位。雖然今天是休息日，安排臨時加班，畢竟屬於工作時間，關心職工理所當然，掌握好度纔是真本事。
“計劃書已通過審批，正在做場地調試。海水池，淡水池都已就緒，特定池的成分、溫度等調控裝置下週安裝。淡水池的10跳臺已經投入使用，國家二隊在此集訓，2名惠子一號在觀摩學習。”董萍心有成竹，小弟瞭如指掌。特定池的測試種類多，時間長，要模擬世界各地的溫泉，24小時作業是免不了。順便透露一下，小弟自從進入測試中心就跟隨董萍，就連“小弟”的這個名字都是她給起的。小弟卻有其人，是董萍當年登山時的隊友，那次意外摔傷，是小弟爲了營救董萍姐姐，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董萍的左手小指上刻有小弟的名字，這裡一定有故事，但她從來不說。每當遇到困難時，她就會豎起左手的小拇指，咬在嘴裡沉思。她曾說小弟就愛跟在她後面，她走到哪，小弟就跟到哪，就像我不離她的左右一樣。現在所有人都叫我小弟，這是值得自豪的名字。
“計劃書已通過審批，正在做場地調試。海水池，淡水池都已就緒，特定池的成分、溫度等調控裝置下週安裝。淡水池的10跳臺已經投入使用，國家二隊在此集訓，2名惠子一號在觀摩學習。”董萍心有成竹，小弟瞭如指掌。特定池的測試種類多，時間長，要模擬世界各地的溫泉，24小時作業是免不了。順便透露一下，小弟自從進入測試中心就跟隨董萍，就連“小弟”的這個名字都是她給起的。小弟卻有其人，是董萍當年登山時的隊友，那次意外摔傷，是小弟爲了營救董萍姐姐，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董萍的左手小指上刻有小弟的名字，這裡一定有故事，但她從來不說。每當遇到困難時，她就會豎起左手的小拇指，咬在嘴裡沉思。她曾說小弟就愛跟在她後面，她走到哪，小弟就跟到哪，就像我不離她的左右一樣。現在所有人都叫我小弟，這是值得自豪的名字。
“最大正常工作水深不超5.2米，最小失效水深不超過6米，這兩項是關鍵。”池浩總要說點關鍵纔算罷休。正常工作水深好理解，不用多說，最小失效水深寓意深刻，惠子一號一旦下到失效水深，就會造成多處物理損傷，成爲死機器，什麼也幹不了，修復的時間成本少則1個小時。惠子一號的工作邏輯當然不會涉足失效水深，這是防止人爲篡改邏輯，改造出能力過強的機器，成爲人的威脅。
不止是這兩項指標，全部測試項目董萍早已爛熟於心，誰都知道這是一項前所未有的特殊任務。
這批次的惠子一號是爲業餘跳水愛好者的A級國際比賽準備的，用於跳水動作示範和跳水人員的安全保護。賽後，將採用競標的方式，讓這批惠子一號走入人的家庭，只有比賽場當地的60歲上游泳愛好者纔有資格競標。今後每二年舉辦一次比賽，屆時惠子一號要臨時爲賽場提供無償服務。這一切，包括所有的性能要求，都已成爲當地的一項特設法律。所以這個測試是捍衛法律尊嚴的測試，董萍爲此多次咬過自己的左手小指。
“根據審批後計劃書，海水池，淡水池是梯度池，最大深度爲50米” 董萍說出了自己的疑慮，本來根據測試性能要求，報上去的水深只有10米，可審批下來的計劃書卻改成了50米。池浩若有所思，頻頻點頭，並未說明緣由。浩然四處尋找，看來是想看一看水池，站在這裡當然看不見了。
“你可別高興太早，惠子面部皮膚改造剛立項，計劃半年完工，用到你的手上時間會更長，不過超不過一年。”池浩把話題又轉回董萍的假臂。“沒關係，相信你。”董萍話裡有話，眼睛把要說的話一股腦傾瀉了出來，扭頭看著測試中的A6000貨架。
“廖明準是又嗅到了什麼商機”浩然的注意力還在水池。池浩不接茬，轉身就要走，走了兩步，又轉向董萍問：“我叫你購買的展翼到了嗎？”
“應該明天到貨”董萍背對著池浩，揮動著右手說，聲音清脆悅耳。
“把控好手的握力” 池浩邊說，邊拉著浩然向門口走去。
“這隻手的最大握力歸你管了，工作以外。”董萍又一次揮動起右手，小弟看不到董萍的臉，但從背影能猜出她一定很開心，渾身都在快樂中舞動。
“家庭工作吧？”浩然及時小聲插嘴。
“哪兒都有你。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分清楚了好不好。別把腦子用歪了。”
“是，真想看一看跳水訓練，惠子跳水會是什麼樣？穿什麼泳衣？能做什麼高難度動作？肯定很優美。”浩然問題還真多，浮想聯翩。
“廖明說叫二位就地等候，他和老爺子馬上到。”小弟有機會見傳奇的老活寶了，董萍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來幹什麼？”浩然好像不大希望見面，真怪。
“惠子說，老爺子想池浩，池浩不來見他，他的腿腳好，撒丫子來見池浩。” 小弟如實傳達。
“嘿，這老爺子人還沒見著那，就先將我一軍，我剛纔還碰見他了。”這兩位開始猜老爺子的真實動機，小弟可無能爲力了，還是讓老前輩惠子來告訴真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