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子哪?”大家好,惠子回來了。
“文采、美妹咖、美妹啡、海倫、落雁,誰知道我家老爺子在哪?快!”惠子撒開大網,要儘快找到老人家。吃藥時間過了,他自己準給忘到腦後了。
“惠子,出了帳篷,向左30餘米處。”文采第一個回覆。
“惠子姐姐,去哪了?落雁也在問。我們都聯繫不到你。我家老錢也在找你們,他看到了一張合影,吵吵著要你們過來......”海倫好囉嗦,惠子拎包,大步流星地邁出帳篷。先去喂藥,其他事情,一概回頭再說。討厭的直筒裙、半高跟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還有大庭廣衆之下的儀態規約太礙事,跑不得,好在有“囉嗦”飛行授權。
“不要命了,跑那麼快。快吃藥。”惠子怕驚嚇著老人家,特意令“囉嗦”從他們正前方懸停,喊話。就這樣還是讓三人大爲驚訝,伴隨著一聲“啊”,三張嘴都張開了,對不起了,藥片只有一粒。老爺子主動配合,張大嘴讓囉嗦投藥。好了呀,快點兒閉嘴嚥下去呀。他偏不,伸著舌頭讓文莉和蔡先生欣賞。“好爺爺就愛搞壞像兒,頭一回見這麼吃藥的。”見文莉笑了,又見蔡先生豎起了大拇指,藥片才安然入口。惠子趕到,他又玩裝腔作勢,伸長脖子甚是努力地往下嚥。“惠子來遲了,讓您吃苦頭了。喝點水,清清口。”惠子心知肚明,他喝上這口溫水僅在其次,關鍵要話到,甜言蜜語纔是真正下藥的好藥引子。
“吃個藥搞這麼大動靜,有啥可顯擺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好一隻大填鴨。”文采又擺出文老的架勢、腔調來挑釁。嘿嘿,不等惠子表態,文莉小聲呵斥道:“文采,閉嘴!”文采隨即雙手環抱於胸前、翻起白眼以示抗議。老爺子有個論調:凡是當面說的話,好話易中毒,壞話易解毒。文采的話,不,應是文老的,大有解毒之功效。文莉是好心,但她不解其中的利弊,讓文采說下去有益無害。
“小莉,你讓她說,我愛聽鴨子呱呱叫,好久沒聽到了。行,還是那個酸辣味。”看看,我家老爺子的口味有多重,算有自知之明,好好解毒。
廖明等人趕到,“小莉,這位老人家就好這口,你何必奪人所愛哪?”廖明真可惡,瞥眼撇嘴朝著老爺子陰笑。
“一邊兒去,多嘴多舌。”老爺子撩腿就踢。惠子手疾眼快,側身抱住他老人家的身體。好懸吶,傾斜度可與比薩斜塔媲美。還當自己是年輕小夥子嗎?零件已經老舊全然不知嗎?等真把老腰閃了,再後悔就晚了呀!
“好爺爺有惠子撐腰,天下無敵。”哎呀,本打算讓“囉嗦”喊的話,文莉竟然脫口而出,搶了先,一個人捂嘴咯咯笑。文采探頭,扭脖子,臉對著老爺子呲牙,手臂卻藏於身後,偷偷摸摸地向文莉豎起大拇指。可惜,文莉只顧著笑了,沒看著。腿腳並非敏捷的廖明輕而易舉地跳出打擊圈,毫髮無損,雙手環抱胸前,兩腿左右分開,故作穩如泰山之勢。
“文采說句話,教訓一下這位倚老賣老、短腿毛腳先生。”廖明唯恐天下不亂,利用特權發令,藉機挑事。
“小廖,鴨腿擅長走八字,跑不快,更踢不高,有啥可怕的?”與其說文采張口揭短欲傷人,倒不如說是文老借題發揮找擡槓。遺憾的很,這等雕蟲小技對我家老爺子來說,其殺傷力微不足道,其槓輕如柳絮,無足掛齒舞弄脣槍。看著沒有,他的兩腳左右各轉近90度,幾乎成一直線,與卓比林只會跳行的雙腳相仿;若庖丁來此,準會挑中胯關節下刀,解說其“遊刃有餘”之秘訣。這等滑稽的自嘲之舉又何嘗不是老爺子的智慧之遊刃乎?可憐的老腿,被主人玩過頭了,打不了彎,掃地而行,卻自詡“橫掃四方”。
惠子環視周圍,見無局外人觀望,小小放縱一下不要緊。於是,跑前幾步面向衆人,腳尖點地跳將起來,拍拍手,當衆發聲,不求雷鳴,但求悅耳,在空中大大方方地豎起大拇指。爲啥這麼做?爲老爺子擁有“柔韌”的身體和“遊刃”的大腦而雀躍,爲蔡先生有模有樣效仿出卓比林的憨態而爭鳴,爲衆人歡快的笑聲融入“飛天”畫卷、廣播四方而禮讚。
不一般吧!別誤會,不是誇耀惠子的形體語言--《凌雲飛天》造型,而是爲我家可愛的老爺子的善變而頌嘆。孰不知,是人就有短處,可他能把短變長、變笑,變“廢”爲寶。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只可惜知道這個道理的人不少,恰如其分地運用者卻寥寥無幾,更有可悲者,偏偏倚長鄙短,長亦不長,短更是羞於見人,百般藏匿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