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雖說是首次參賽, 但也不會沒事拿命玩,惡意組隊他也考慮過,可這白礦山中除了桃園, 其余群山都還沒開發出來。
“你們怎么匯合?”
“看情況, 熟手一般不會按照規定路線走, 有人習慣躥林子, 有人習慣繞斜坡, 沿路留下記號,很容易的。”
應閻宇說罷,坐了起來。
“時間不早了, 先下去,”他看了溫橙一眼, “不然進不了決賽了。”
對, 還有決賽。
溫橙連忙起身, 也知道應閻宇在看他,在等他解釋, 可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所以只好先哄道:“等下去了......”
他說到一半,恍然察覺腰窩發燙,低頭一看,竟然搭著一只手,他愣了愣, 那只手就趁機摸了一把, 才縮回去。
“......”
此時, 他們兩人面對而坐, 因為先前相擁而眠, 所以四條長腿還相互勾搭著。
溫橙的膝蓋被小孩夾在兩腿間,他一動, 就被這種怪異的感覺刺激得頭皮發麻。
他長這么大,還沒和誰這么親密接.觸過。
“......你要不要,先松松勁?”溫橙繃著臉問。
應閻宇側眼掃過他緋紅的耳根脖頸,點了點頭。
溫橙頓時舒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
應閻宇抬腿直接跪在了他兩胯間,身子也跟著一轉,一手按肩,一手撐地。
溫橙心率飆升,腎上腺素分泌過高,滿臉通紅。
“做什么?”他壓著嗓子,瞥了眼洞口的胡三,有些慍怒,“下去!”
“不下。”應閻宇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下去!”溫橙屈膝一頂,卻被對方先一步躲過,并且用小腿壓實了。
“我最后說一遍,給老子下去!”
“不下。”
“......我數三聲。”
“三二一,好了,要把我怎么著?”應閻宇又往下湊了一分。
“......”溫橙卻再一次沒轍了,什么脾氣都發不出來,他“嘖”了聲,虛張聲勢地兇人道:“回去再收拾你!”
“行,”應閻宇還挺干脆地答應了,然后勾嘴一笑,瞇起圓眼道:“回去你收拾我,可現在,我要先收拾你。”
話音剛落,他抿緊地嘴帶著兩分涼意、三分水汽,直接貼上了溫橙。
咚。
溫橙被自己心跳聲給嚇得掙了一下,可隨即他發現小孩比他緊張多了,剛才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現在嘴唇都在抖,手上也沒點數,抓得他肩膀生疼。
可即使如此。
應閻宇還是很堅持。
漸漸的。
溫橙都冷靜下來了,他聞著對方身上干凈的氣息,倏地笑了聲。
應閻宇登時渾身僵硬,在詭異的氣氛中抬起頭看他。
“笑,笑什么?”
“沒......”溫橙吸了口氣,“呃,就是,沒事。”
應閻宇狐疑地摸了摸嘴角:“我技術不好?”
“什......”么字都沒能說出,溫橙就樂得“哈哈哈”,停不下來。
應閻宇嘴皮都抿白了,悶頭轉身,特別扭地往外走,結果又被對方拉住了。
“挺,挺好的,”溫橙拉著小孩的手,額頭抵在他肩上,還在笑,“就是,那真的有技術嗎?你就問好不好......”
“溫橙!”應閻宇吼他。
“誒,爸爸錯了。”溫橙按了按眼角,看著生悶氣的小孩,怎么看怎么順眼,他家養的小蝌蚪就是帥。
“我只親過你,第一次,第二次,我不知道好不好,你得告訴我。”
溫橙愣神了一下,隨即沒過腦子地說了句:“我也是啊,第一次你還知道咬一口?”
“哦!”應閻宇立馬來了精神,問得特認真,“所以是要咬嗎?是嗎?那再來一次!”
“滾犢子!”溫橙趕緊把狗頭推開,推到一半,忽然發現了兩道幽怨的視線,他轉頭一看——
胡三和那個搶了他旗幟的兔崽子。
“應哥,差不多行了啊,這么多兄弟等著呢。”胡三一撇嘴,外面就繞出了十來個人。
溫橙見狀,抬手擋住額頭,丟死人了:“等等,哪來的這么多人?!”
應閻宇端起架子,沒什么表情地跟大家點了個頭,隨后才小聲解釋:“初賽只選一百人,如果我們這邊有十個,或者二十個人入圍,那么......決賽就輕松了。”
他頓了頓,抬手虛攬著溫橙往外走。
“當然,別人也可以這么做。”
山間的淤泥已成半干,一腳上去,全黏在鞋底,每一步都被拖累得綿長而沉重。
“橙橙,”應閻宇看向他,眼里的所有情緒都壓在了底,只剩面上的滿心歡喜,“只要你說,想要,我就去拿第一名。”
只要你說想要。
溫橙想起當初去王朋家時,應閻宇也是這么問的,問他想不想要車,他說想,小孩就立馬蹲在他身前,要背他。
只要他開了口,無論以哪種方式,應閻宇都會做到。
“我不需要第一名。”溫橙又不傻,他心里明白,這次要不是有小孩在,他大概是栽這兒了。
這種沉于暗底的比賽,遠比他能想到的要更加殘酷、現實。
可他有萬能的小蝌蚪來救他。
那應閻宇當年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時候才幾歲?他又是怎么熬出來的?
溫橙沉默了。
他回身看了眼一直護在身后的手,然后牽住了。
應閻宇像是沒有發現他的情緒變化,就美滋滋地回握住了。
“我不需要第一名,”溫橙重復強調了一遍,“早上沒有告訴你,是我錯了,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本來打算趕緊比完,和你一起回家的......”
溫橙嘆了口氣。
“畢竟我之前還教訓過你,叫你不準參加這種狗屁比賽,結果轉眼自己就去了......”
“恩恩,懂的,臭愛面子不要命。”應閻宇接話。
溫橙立馬橫了他一眼。
“所以你想要什么?”應閻宇真正在意的,是這個,他不相信溫橙是因為錢才去的。
溫橙用力握著下不停撓他手心的狗爪子,想了想,心里倏地一輕,也沒什么不好說的:“咳,是應該先給你介紹一下,你未來的公公婆婆。”
“......誒!應哥!”胡三正跟身邊的兄弟吹牛,余光瞧見走在前面的人跌了一下。
“沒事!”應閻宇在石頭上刮了刮鞋底的青苔,臉色忽明忽暗的,“為什么是公公婆婆,怎么不是岳父岳母。”
“哦,那就什么都不是吧。”溫橙冷漠道。
“......”應閻宇癟了癟嘴,“好,公公婆婆,他們會不會打死我?”
溫橙聞言一愣,這他還真不知道。
“估計不會,你們應該見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