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蚱的話讓各堂口的管事陷入了思考,現在的局面已經被林海的人控制,他們身後有四百多號兄弟看著、聽著,任何反常的舉動都有可能讓一部分血濺當場。
“好,只要你們善待兄弟們,我們跟著你們混了。”其中一箇中年漢子說道。
“你叫什麼?”林海直至著剛纔說話的人。
“行不跟名,坐不改姓。我在這將軍嶺混跡了二十多年,道上的朋友都稱我蠍尾。”漢子昂著頭說道。
“我叫林海,蠍尾兄是個豪爽的漢子,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選擇相信你。你管束好這些兄弟。我也不希望有什麼意外發生。”林海採用了懷柔的手段,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但話中還是提醒了蠍尾,他不介意繼續殺下去。
“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守約,留著兄弟們的命,並且有吃有喝。憑我蠍尾的這張老臉,兄弟們會約束自己。”蠍尾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卑躬屈膝的模樣。
“好。”林海爽快的做出承諾。
蠍尾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向兄弟們走去,“兄弟們,大家上了這將軍嶺大多是被逼無奈,爲了生存。現在的局面大家也看到了,我們反抗又能怎麼樣?剛纔林頭領說,會向自家兄弟一樣待我們,我蠍尾向大家保證,如果違背了今天的話,蠍尾自罰三刀六洞。”說罷,蠍尾虎視衆人。
“蠍尾哥,我們信你。自家兄弟說什麼三刀六洞。”場中羣情激奮。
林海站在不遠處看著,這蠍尾果然在山賊中有些威望。
“我蠍尾言出必行。但頭領換了,自然有他的規矩,希望大家可以遵守,不要生事。”蠍尾說道。
“蠍尾哥,放心。我們聽你的。”場中不斷有人應和道。
“蠍尾謝過衆兄弟。”蠍尾拱了拱手,轉身向林海說道,“林頭領,您有何話說?”
“天寒地凍的,好多兄弟們衣服都沒穿好。各位管事安排兄弟們各自回房歇息吧。蠍尾兄你安排些人將山寨內收拾一下,將屍體直接擡出山寨埋了吧。”林海說道。
“好的,我去辦。”蠍尾吩咐他堂口的人去清理了。其他管事安排這衆人回房。
“大牛,螞蚱二位兄長,派些人將山寨裡的東西全部搬運來吧,正好馬屁在大牛寨子。”林海說道。
“好,反正那破寨子也用不著了。”螞蚱興奮的道。隨後二人帶著兄弟回去。林海安排了機動營的兵將巡夜。
“報校尉,賬本和庫房我已經查看過了。不可思議啊。”趙衝是燕郡大戶人家的子弟,這看帳手到擒來。
“哦?”林海看著趙衝驚訝的表情轉頭問道。
“您看。”趙衝將賬本舉到林海身前,指著一排數字讓林海瞧了一下。
“媽呀,小小山寨盡然如此積蓄。”林海也被上面記載的數字嚇了一跳,十萬兩白銀,四萬兩黃金,其他東西琳瑯滿目。林海不可思議的看了下趙衝。
“這比咱的家底都厚實。”林海臉上透著無奈。
清晨的朝陽撥開了雲霧,虎頭寨一夜間換主,寨樓裡,林海坐在正中,身後站著六親衛,左右手下兩側,分別坐著螞蚱、大牛,和虎頭寨本有的十一個頭領,那個被趙衝踢斷了腿的人最終還是被趙衝送走了,不能留下隱患。蠍尾和賬房管事被安排了左右第一位,螞蚱緊隨蠍尾而坐。
“現在寨子裡的兄弟六百餘人。大家在一口鍋裡吃飯。我不希望有裡外之分。”林海沉著臉說道。
“頭領放心。”在座的一衆人急忙保證道,林海昨夜看似漫不經心,卻讓衆人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蠍尾兄。你對將軍嶺一帶的情況熟悉,給我們說說現在各山寨的實力。”林海問道。
“前山三大寨六小寨,現在我們就佔據三席。山猛寨和犁頭寨各有三百來號人,我們一向往來,爲了不遭受山中大寨的攻擊,在前山我們也不敢大肆行動,而且守軍在這段路上時有巡查。所以至今一直髮展不起來。”蠍尾將實情說了出來。
“這寫寨子相距多遠?”林海問道。
“前山的寨子大多怕守軍奇襲,說以修建的隱蔽,比如向我的牛頭寨就是寨中寨,小寨就是個遮掩。繞過山澗才能進入大寨。相距倒是不遠。”蠍尾解釋道。
林海“呵呵”一笑,“這就好辦,蠍尾兄安排人去送信,說今天山寨宴請各寨頭領。請衆頭領務必晌午賞臉。庫房管事著人豐盛的弄上一桌。”
蠍尾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頭領這是要搞鴻門宴?”
林海一驚,他現在有些明白這中年男人爲什麼被叫做蠍尾了,毒的很啊,林海哈哈笑道,“非也,就是大家聚聚。商人無利不起早,沒有大買賣我能豈能白白浪費一桌子菜?何不讓兄弟們痛快了。”
衆人符合著笑了笑,林海說道,“蠍尾兄,爲了不讓他們起疑,你要派得力的人去,不能暴露寨子的變化。”
“明白。”蠍尾點了點頭。
“好了,衆首領將兄弟們都集合起來,趙衝,帶上咱的人操練下,半個月沒動了,別讓他們僵了。”林海淡淡的說道。
“明白。”說罷大家紛紛退了出去。
不多時,集合的山賊就被這機動營五十將士的訓練震驚了,一個個目瞪口呆,有的甚至跟著比劃著。林海悠然的站在寨樓口看著這一幕。效果已經起到了,他緩緩走了下來擺了擺手,訓練停了下來。
“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我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列隊操訓。”林海話音剛落,很多山賊已經自發的列起隊來,昨夜的一幕讓他們知道的眼前的這五十人有多麼的兇悍,此時有機會學,並且有人教,對於這些烏合之衆而言可是可夢而不可求的。
“虎子哥,帶著咱的人指點下,弄的動靜越大越好,就要那種氣勢。”林海說道。
“林海,你想啥了?這幫人就是不要命衝殺打拼的主,能操練出個啥結果?”虎子一頭霧水,認爲林海在費無用的功夫。
“好了,我有我的想法,一會你就明白了。弄出些聲響,教些一學就會的那種招式,但需要練的整齊,有士氣。”林海繼續說道。
“得,我也懶的費腦子,你說怎麼就怎麼吧。”虎子下去安排五十名將士分片穿插在山賊的隊伍裡指導著。
虎頭寨的面子,前山的這些山寨還是要給的。隨著時間點點流逝,各山寨的頭領紛紛趕來,既然是參加席宴,自然沒有空手的道理。但到了寨門時卻不約而同的都被寨內的喊殺聲所震懾,進入寨子後看到虎頭寨的兄弟都在認真操練,這讓他們感慨不已,心裡嘀咕著“什麼時候山賊向守軍一樣了,這虎頭寨搞什麼名堂。”
順著隊伍想寨樓方向望去,卻見一種統領簇擁這一個陌生人,他們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向上走去。林海卻在蠍尾的引薦下不緊不慢的和衆位頭領打著招呼。衆頭領此次大概明白了這宴席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揣著明白裝糊塗,於林海寒暄著,彷彿林海就是虎頭寨當家頭領一般。
林海客氣和衆位山寨頭領說道,“各位兄長,兄弟們如果這樣操練下去,可否會變樣?”
“當然,最起碼不在是一盤散沙,能集中合練就是破天荒的事情。”犁頭寨頭領說道。
“這樣多訓訓,咱的兄弟趕上他將軍嶺的大齊軍了。”山猛寨頭領說道。
“這正是我想....知我者頭領也。”林海淡淡的說道,但卻驚壞了這幾個頭領,虎頭寨的新當家好大的野心。
看了一陣,終於等來了較遠的那個山寨的人,林海款款說道,“好了人氣了,開席吧。”說罷,招呼著衆人像寨樓行去。
入席後,林海站起了身,“今日請大家來,第一是套套感情,畢竟都是兄弟。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萬一有個磕絆,大家要原諒小弟則個。”林海拱了拱手說道。
“好說,好說。林兄弟多慮了。”一桌人附和道。
“再者,開席前和衆位兄長先說一事,如果成了咱幾天的酒只能推後在和,如果不成,那一醉方休。”林海的一句話把在座的人都說迷糊了,什麼時候也是談成事,大家高興,一醉方休,何時反了過來。衆人臉上露出疑惑。
“犁頭寨當家,最靠近山裡。說說山裡的人比咱們強在哪了?”林海突然問道。
“兄弟多,武器好。道上的生意他們挑,不缺錢糧。”犁頭寨頭領侃侃而談,他們前山的這幾個山寨綁在一起,就是怕被山裡的大寨子端了。這其中差距自然再明白不過。
“那山裡的山寨有幾個。”林海問道。
“主要是清風寨、牛頭山、萬風嶺,三家獨大。在他們方圓十里內根本不允許有山寨存在,其他五個山寨都靠近在靠近晉陽郡或燕郡前山的地方,但也比我們要強的多。”犁頭寨頭領無奈的說道。
“那從咱們前山進去,有幾個寨子。”林海又拋出一個問題。
“兩個,每個都有七八百兄弟,而且伸手要比我們好的多。不是我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人家二百人就能滅了我的寨子。有膽識、伸手好的人誰願意在我們這沒有油水的寨子呆著。”山猛寨的當家說道,這人一身橫肉,兩個眼睛鑲嵌在一張肥臉上,絡腮鬍子,短脖子,看著有些兇悍樣。
“那和衆人之力,端了他們兩個寨子怎麼樣?”林海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但這短短一句卻如同晴天霹靂將衆人震的不輕?
“這樣不是白白送死?”
“這事情沒得商量,我不能拿自己兄弟的命開玩笑。”
“費力不討好的事幹嘛要做。”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道,大多不同意林海的提議,因爲他們清楚胳膊怎麼可以掰過大腿?純屬天方夜譚,他們可不願意跟著林海這個瘋子去灑土。只有犁頭寨寨主沒有表態,這事對他有利。
“林兄弟,你今天要是爲這事而來,那我先行告辭了,多說傷和氣。”山猛寨的當家豁然起身,就要走,隨後幾個小山寨大的頭領了站了起來。
林海瞇了瞇眼,沒想到這些人這樣大的脾氣,看來裡面牽著這太多的利益。但林海的親衛可不吃他們這一套,趙衝罵道,“都給我坐下,別給臉不要。”
“你孃的,你說什麼?”山猛寨當家轉頭就罵,但話音剛落,虎子上去就是一個大耳瓜子,打的這一身橫肉的傢伙在地上轉了幾圈在跌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神來,而這一切,衆人都沒有看清是誰出的手。只看到一個黑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是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