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的一聲,飛機票上的條形碼被紅外線輕輕一刷。
“尊敬的VIP客人,歡迎回到沙國!”穿著制服的機乘人員,恭恭敬敬的在前頭迎著路。
空氣里,久違的細細黃沙,帶著沙國那么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
手里捏著邀請函,傻傻的我,終于回過神來。
我怎么會回沙國了?
“沙特班達”號在半個月后,將舉行盛大的開艇儀式,按照以往的慣例,內閣對皇室所有成員統一寄了邀請函和機票。
老實說,每年這樣的邀請多不勝數,每一次只要上規模一點的慶典,作為對皇室成員的尊重,內閣都會寄邀請函到我的學校。
而我,這三年來,一次也沒有回到沙國。
辰伊哥哥結婚以后,我們很少再聯系了,即使對彼此的問候,也都是淡淡如水。
始終覺得,他的那一場婚禮,象一層最有力的隔閡,將我和他,都牢牢的隔閡在了安全的位置。
他,已是人夫。
一直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得過且過了,愛情……已離得我好遠、好遠……
“笨蛋媽咪,你才幾歲?難道你希望自己一直不嫁人嗎?去瞪大眼睛認清楚,別人一家三口有多幸福吧!明明白白的問清楚,把心死了,回來也別再傻傻的愛了!”
被兒子推出家門的時候,我還一頭霧水。
一輩子陪著你,不好嗎?
“不好!”BB斬釘截鐵,“媽咪你知不知道,現在最新數據統計,日本女性已經平均壽命達到82.9歲!如果按照這個時間計算的話,媽咪你還能活61年,而白化病人男性最高平均壽命是55歲!所以,媽咪你一定要嫁人,你這么笨,沒有人提點你,被人騙了棺材本都不知道。”
越說越離譜,連中國阿姨常常掛在嘴里念叨的“棺材本”都出來了……
到最后,居然……
“小夏叔叔現在還年輕,但是將來呢,他又能有多少個三年能讓你蹉跎?”聽得我趕緊拎起行禮就走,如果再留下去,按照他的說法,我得慚愧的付他的小夏叔叔青春賠償費了……
……
沒有通知任何人,拖著行禮,我回到了沙國的皇宮。
“公主您回來了?真的是您!”一個穿著黑袍的女子,激動的奔向了我。
【貝拉,你好。】我笑著用手勢和她招呼。
比我還小二歲,但是十四歲就早早出嫁的她,已經是二個孩子的母親。
“我馬上去通告國王陛下,公主您回來了!”貼身女仆貝拉,激動的就想轉身去通傳。
我急忙扯住了她。
【不用了,國王陛下公務繁忙,聽說正在和來自中國的外交使節,恰談明年的石油貿易呢!】我微笑著制止。
剛才迎我入皇宮的外交官已經表達了歉意。
“公主……您居然喊他國王陛下……”突然,貝拉奇怪的看著我,奇怪的眼神里,有著淡淡的憂傷。
我喊他國王陛下?
連我自己都微怔了一下。
也許吧,現在的他,只是國王陛下了,而“辰伊哥哥”永遠只停留在我最美好的記憶里。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的房間還在嗎?】我轉開話題。
“在、在!公主,您的房間當然還在!國王陛下專門安排我只需要伺候著您的房間,每一天我都打掃得干干凈凈,和您以前在的時候一模一樣呢!”
【謝謝。】我笑著道謝。
只是,笑容僵了一下。
他以為,我畢業以后還會回到沙國?
不!他錯了。就算沒有BB,我也不會再回沙國了……
我可以在遙遠的地方祝福他幸福,但是不代表可以站在他身旁,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
我的笑容,依然絲毫沒有改變。
跨入沙國土地的那一刻,我告戒過自己,一切都是過去了。
但是,“吧嗒”一聲抽泣,一邊忙碌著整理床榻的貝拉居然掉了眼淚。
“我都不知道國王陛下怎么想的,你們明明青梅竹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國王陛下深深喜歡著公主,而公主從小對國王陛下又是怎樣,他不可能不知道……”
【貝拉,別說了!】我趕緊制止她。
我知道,貝拉一直篤定將來我一定會嫁給辰伊哥哥,以前的時候就偶爾會失了分寸取笑我。
但是,今非昔比,有些話如果傳到沫姐姐耳朵里,始終不太好。
“公主,我怎么能不說?你都不知道那些長舌婦傳得有多難聽!”貝拉捏緊拳頭,憤慨的說,“她們居然說公主您早就被國王陛下給……那個過了!但是公主是啞巴,國王陛下怕娶了公主會失了身份!有些人還猜測,公主是前國王的私生女,所以國王陛下不愿意娶您……”
“更過分的是,她們居然說,國王陛下把您送到英國,可能就是為了把您藏起來,偷偷誕下一個不體面的私生子。”
我聽得嘴巴微張。
她們怎么知道得這么多?連BB的存在都知道?
突然,我的腦海里浮現BB帶著精湛銳光、帶著警告的淡紅色星眸,我打了一個冷顫,乖乖閉上嘴。
“那些人怎么可以胡說成這樣呢?!還讓不讓人活啊!”貝拉激動的掩面哭泣。
對于沙國女子來說,失貞是比失去性命更加嚴重的。
我眨了眨眼,確定自己很堅強。
因為,我可笑的發現,我能活下去!偷偷生了一個孩子的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生活也沒有悲慘過。
雖然,不太有做媽媽的威嚴,常常被欺負……
我尷尬的干笑兩聲。
以防尷尬,只想要快點轉移她的話題。
【哪里來的飛行棋?貝拉你現在也喜歡玩這個?】看見我房內的書桌上,擺著明顯未下完的棋局,我眼睛一亮。
好久沒下飛行棋了!
我微抿著唇,又想起家里的小老頭不屑的說,這是弱智者的游戲。
“不是,是國王陛下留下的。”
這個答案,令我呆住了。
我以為,他很忙……
貝拉深呼吸一口,幽幽的說,“國王陛下常常會一個人坐在這里,自己和自己下著棋局,有時候‘黃子’依然還會讓著‘紅子’,好象以免‘紅子’輸了不開心,又嘟嘴巴……”
我怔怔的走過去。
依然是,“黃子”棋差一招的棋局。
他……
我難以置信的膛目。
“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公主,國王陛下想您啊!……但是連我都不明白,國王陛下為什么明明這么想你,想到一個人常常坐在這發呆,還是不去找您……狠心的任公主您流落在外……”
他……我……
如果他想我,那么這三年來,為什么只給我經濟上源源不斷的支柱,生活上每一聲問候卻比白開水還要乏味、還要敷衍?
那算什么?
這些話,我應該聽過就算。
應該,全然不被影響。
但是……如果是這樣,為什么現在的我,不是好好待在屋子里,而是傻呆呆的坐在六樓的樓梯口?
只要,我鼓起勇氣,敲開他的房門,是不是,就有了答案?
BB讓我問清楚……找到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
但是,我的答案,在那里嗎?
我仰起頭,傻傻的看著那道門。
“喂,你是這里的公主?”突然一聲不客氣的男人的聲音,大刺刺的響起。
我嚇了一跳。
一張長得英氣勃勃的東方男人的俊臉,唐突的晃入我的眼簾。男人一臉的暴躁,“該死的!我繞來繞去怎么還是找不到那個房間?!”
為了保護皇室的安全又保障隱私,六樓每個一個通道基本象迷宮一樣,非常難尋到準備的位置。
男人失去耐心低吼,被困的樣子,好象暴跳如雷的困獸。
脾氣好差的男人……
膽子很小的我,咽了咽喉嚨,弱弱的問,【先生,你到底想去哪里?】
六樓是皇室的寢宮,普通人是不被允許進入的啊,這男人不但避開侍衛,偷闖了進來,態度還好強悍……
“你是啞巴?”男人仰頭,無語問蒼天的樣子,“該死的見鬼老天爺,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人,你居然告訴我,她是啞巴!我好不容易學會了破英文,現在居然出個手語來考我?我只是想找個人,有必要這樣為難我嗎?”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
【你找誰,我帶你去。】我拿出筆,在白紙上寫下英文。
我有直覺,這個男人不會是壞人。
雖然BB常說,靠笨蛋媽咪的直覺,就等于被人賣了還在愉快的數錢。
看完我的這行字,男人頓時狂喜,“我找夏雨沫!我是她在中國的丈……我是她的親人!”
沫姐姐?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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