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一路上,我們都無語。
氣氛,有一點尷尬的沉默,連司機都通過后視鏡,頻頻不安的注視著我們。
他的目光向左,我的目光向右,都沉默的注視著窗外。
“那個男孩,不錯。”突然,他打破了沉默,“年紀雖然很小,不過一看就知道,不是太浮夸的人。”
我吃驚、帶點惱怒的看向他。
不錯?是什么意思!不是太浮夸的人?是什么意思?他以為他真的在幫我鑒定男朋友嗎?
夏明只是一個好朋友!
但是,他沒有看到我惱怒的小臉,目光依然靜靜的看著窗外,并沒有轉過臉來。
他的聲音,好平靜,好平靜,“雖然那個男孩子家境似乎太平凡,而且沙國女子也不能與外國男子通婚,但是,如果你中意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會幫他安排最好的學府,找幾名生意場上關系不錯的朋友,好好培養他,假以時日一定會把他培養成最好的肩膀。”
最好的肩膀?……
我的心,好酸好苦。
他準備把另一個男孩培養成最好的肩膀,來照顧我?
想哭的時候,想笑的時候,想激動的時候,想熱情的時候,都是由另一個肩膀來承擔?
“我、只、要、你!”我清晰無比的用阿拉伯語,告訴他。
想哭、想笑、想為之激動、想為之熱情的人,一直,只有他!
一直只看向車窗外的那道身影,明顯的一震。
鼓起勇氣,我靠了過去,摟住他,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我只要這個肩膀!只要這個肩膀!
我小小的身體,害怕的顫抖著。
為什么要拒絕我,為什么要把我推給其他男人……我已經什么都不要求了,只求能以女人的身份站在他的旁邊……已經不再奢求唯一,這樣,也不行嗎?……
做我的肩膀,不可以嗎?
我纖細的手指,細細的劃過他的掌心,強忍著眼淚,寫下這行字。
他依然沒有別過臉,但是,我知道,他懂。
他緊繃、僵凝的身子、不斷收緊的大掌,都告訴我,他懂。
他任我摟著他、依靠著他,仿佛,他也很眷戀此刻難得的溫情與平靜,不忍,不舍,推開。
許久、許久以后,緩緩平靜下來,清俊的臉,淺淺笑開了,那么壓抑、那么飄忽、又那么平靜。
傻丫頭,我一直是你的肩膀。
轉過臉,對視得依然,是好珍視,好疼惜的眼神。
除了愛情,我什么都能給你。因為,愛情,不一定能走到永遠。
他靜靜的在我的手心上,寫下這行字。
扯住他的衣袖,我好想、好想哭。
可是,除了愛情,我什么也不想要啊!
“我、愛、你!真的、真的,愛你。”靠在他的肩膀,哽咽著,一顆作為女人的心,狠狠的發痛。
為什么,我這么強烈的感覺到,他的心,和我的心在一起發疼,但是,為什么不制止這種疼痛?讓它肆無忌憚的蔓延?
“紗縵,我是不是令你痛苦了?”他任我靠著,我看不到的位置,他的眼神在矛盾、痛苦之中掙扎,然后,如同大火燒過之后,灰灰冷冷的一片,“……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
關于家的“城堡”到了。
“回家吧。”最終,他還是淡淡的推開了我,“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一切都會成為過去的。”
他的表情很淡、很淡,仿佛任何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推開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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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他送我回家以后。兩天,他沒有住在家里,晚上也沒有歸家。
而我,除了上課、下課,也都一直窩在家里,傻傻得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他推開我的決心那么堅決,我承認,我已經有一點堅持不下……
愛一個人,是不是,不要為難他,就好?
但是……很渴望幸福。
兄妹……我的幸福里,沒有這兩個字眼啊……
……
“砰”我的窗戶,有小石子撞擊的細響。
一下又一下。
我從傻傻看天空的姿勢,如夢初醒,疑惑的低下頭。
一張俊美的臉,穿著一身干練的皮衣,在皎潔的月光下,靠在一輛紅色的眩透了的跑車前,擢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在朝我招手,示意我下樓。
是辰伊哥哥。
我的心跳,漏了一個節拍。
隨手抓過一件外套,我就急沖沖的奔向樓。
跑到他面前的時候,我的整顆心都在飛躍。
愛情,真的能折磨死人。一會兒在地獄,一會兒在天堂。
“上車!我帶你去兜風。”他瀟灑的打開車。
他什么時候買車了?
這輛跑車的樣子形容不出來的稀奇古怪,有點象狂野的賽車,有點象小型的飛機。
我才剛扣上安全帶,剛一坐穩,跑車就飛也似的飛了出來。
速度一直在飆升,幾秒之內,他快速的切了好幾檔位。
天窗一打開,寒風直灌,嚇得我趕緊握緊橫桿,又冷又怕。
“恩哼,英國的空氣,確實很自由。”
他輕松的哼了一下。
然后轉臉,電眼調皮的朝我眨著,“丫頭,好久不見!”
我愣住了,臉色“刷”得一下,全白了。
“最近活得郁悶著呢,辰伊那家伙搞得我心情糟透了,要不,丫頭,我們一起殉情得了。”他還是壞壞的語氣,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不是辰伊哥哥!
該死,我被一模一樣的那張許久不曾出現的臉給騙了!
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他怎么會來英國了?!
我怎么會這么笨?辰伊哥哥從來不開眩目的跑車,他習慣了安安靜靜的坐在房車的后座。
作為國家未來的接班人,他一向知道,不能從事任何危險的舉動。
辰伊哥哥即使有駕照,也從來沒開過車啊,他的世界、他的觀念根本不允許他自己親自開車。
時速表飛走了。
居然一路飆到,二百八十。
這個瘋子、這個瘋子!
我坐上了瘋子的車,簡直欲哭無淚。
“丫頭,你不搖頭就代表愿意陪我一起死!明白!反正我也活膩了!”他居然將油門踩得更劇烈了,漂亮的眼眸有隱隱的興奮與……解脫。
停車!停車!我不想死!
我慌了,拍打著他。
頭暈、目眩,我的心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停車?!恩哼,不想死,是不是因為那個小白臉男朋友?”辰洛眸里,浮現極度不悅的火焰,危險的瞇著,仿佛在醞釀的狂風暴雨。
你這個瘋子,夏明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這個瘋子解釋。
我受不了了!
我猛推著車門,拍打著被他緊鎖的車窗,焦急的差點想要跳車。
見我一張小臉真的難受到比白紙還要蒼白,他終于不爽的倏地踩住了剎車。
如果沒有安全帶,我肯定會因為他的急剎車飛向玻璃窗。
我趕緊推開車門,“嘔”的一聲,把瘋狂翻滾的胃部里面僅有的食品,吐得干干凈凈。
這個人……從小就喜歡欺負我!
討厭、討厭、討厭!
嘔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心房,卻有點淡淡的憂傷,慢慢的涌現。
我、他,辰伊哥哥是一起長大的。
自從那一日在沙國,因為那一個巴掌,我們的關系掉入冰點,至今都沒有回暖的跡象。
他不生氣了?
無論如何,誰對誰錯也好,都過去了,而我必須得為那個巴掌道歉。
辰洛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就這樣靠著車子,閑閑得看著我嘔得連腸都翻滾過來了。
吐干凈了,終于舒服了一點,他才扔了一瓶水給我。
我狼狽的漱了一下口,為什么這家伙,每次總有本事將我欺負到狼狽不堪?!
辰洛.阿卜杜拉.沙特,你這是在報復我嗎?如果是,我說對不起,好了!
面無表情的,我敷衍的道歉。
他勝利了,我以為他會開心,但是,“報復?對不起?!”他獨有的氣息霸道的俯了過來,認真的盯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瞳,野性的豹眼微瞇,居然更加不爽了,“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需要我去報復你?!你是不是讓那個小白臉牽手了?還是……親嘴了?”
他語氣吃味得就象一個丈夫,眼里危險的戾氣,我更是幾乎不用確認就知道,如果我點頭的話,一個小時后,肯定會有命案出現。
你無聊不無聊?!
我推了一下他,退開自己幾步。
我一眼就看得出來,辰洛今天心情極度不佳,通常他的情緒,比辰伊哥哥容易讀懂太多太多。
等等!他怎么知道有夏明的存在?
誰告訴你的?
我問他。
“想知道什么?不要在我面前裝啞巴!紗縵,只要你肯開口和我說話,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他冷哼了一聲,仿佛我會說話這樣的事實,嚴重打擊到了他。
我原本就是啞巴,我不會說話!
我面無表情的告訴他。
我又聾又啞,誰害得啊!……
“你不是不會說話,只是除了辰伊,不想和任何人說話!”辰洛冷冷的說,漂亮的眼眸有一團火,在翻騰。
我不再理他,徑自坐在了公路旁上。
“丫頭,只要你肯開口求我,我會告訴你一切!告訴你……為什么,他不能要你!”辰洛的目光,冰冷、郁悒、憤怒。
我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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