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伯言的自責,長安一直是看在眼裡的,先前自己的情緒狀態就不穩定,也沒辦法好好勸他什麼。
但是眼下自己好多了,自然也就心疼丈夫什麼事情都往他自己身上攬。
小布丁住院了一個星期,恢復得倒是挺好的,只是之前沒怎麼咳,反倒是快要出院的時候了,咳得厲害了些,像是要把痰都咳出來一樣。
小傢伙每咳嗽一聲,這做爹媽的就感覺心都揪著抽一下。
不過好歹是出院了,出院那天白野親自過來接的,小公主讓所有人都擔心得不得了。
她住院這幾天,白野和白洛前前後後往醫院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尹清沐莫江源他們,也是放不下心來,得空就往醫院裡鑽。
只有這小傢伙是個心大的孩子,打針的時候也就象徵性哭兩聲,然後又自顧自地吃手去了。
一點也不喜歡吵鬧,像是生病也不是什麼太過難受的事情。
醫生明明說,因爲生病難受咳嗽難受,小孩子難受又沒法忍著,說話又說不清楚,所以可能會比平時吵鬧一些,家長要多多哄著。
而她?
給她兩塊磨牙餅乾她就連哼都不哼一聲,或者給她個磨牙咬咬膠,她就更加安靜了。
她是太好哄的孩子了。
白野親自開著一輛轎車過來接,轎車後座安全座椅都已經裝好了,將車子正正停在了住院部的門口。
這才撥通了沈伯言的電話,說是一會兒就下來。
白野這幾天除了每天到醫院來探望自己的小侄女,基本就是在卓越集團和長安集團忙活。
伯言和長安沒時間顧著公司,白野回來,正好回來幫忙了。
而且,因爲重新開始忙碌工作的事情,事實上,休息了這麼久了,忽然開始忙,整個人是很辛苦的。
於是,算是徹底把米雅得罪了,這丫頭直接請了假從美國飛過來,並且和白野指名道姓地說了,她是因爲放不下心過來這一次,以後,就江湖不見再也不管他了。
白野還沒想好要怎麼勸米雅,總之,這丫頭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有她在身邊唸叨著,反倒覺得沒那麼辛苦了。
沃倫已經在著手處理沈長恭遺產的事情,事情倒是不麻煩,只是手續上面有一些麻煩罷了。
辦好是遲早的事情,卓昭然對這邊的情況也多少有些關注的,雖然對財產不是很在意,但是他也認爲,沈長恭留下來的那些,就應該是伯言的。
那是沈長恭欠伯言的。
沈伯言對這事情全然不知,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女兒身上了。
白野站在車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這一身裝束沒什麼商務範兒,反倒是休閒得可以。
看著沈伯言和長安抱著裹得厚厚的小肉人出來,當下就微微縮著脖子笑起來了。
“可算是出來了,我快凍死了?!?
白野呵著白氣,鼻頭有些發紅,就這麼笑著。
“怎麼不在車裡等?”
白野穿得厚實,沈伯言依舊一身毛呢大衣,裡頭是西裝,看上去依舊英挺俊逸,感覺像是隨時能去參加某個大型商務會議一樣正式。
他看了一眼白野這一身,“你怎麼怕冷成這個樣子?”
“被米雅慣的?!卑滓按鸬煤茼標?,已經拉開車門讓他們上車,然後跺著腳趕緊鑽進了駕駛室,“你是不知道,我在美國,稍微有些天涼,她就讓我穿得厚實,哪裡還有半分風度可言,習慣真可怕,而我已經習慣了?!?
說這話的時候,白野沒有半分埋怨,聲音裡頭倒是不難聽出,他其實是開心的。
回眸就看了一眼小布丁,“小傢伙挺精神的,也沒瘦,我看著就放心了?!?
伯言微笑,“能瘦麼?每天吃的還是一樣多,這小吃貨,哪裡有半分做病人的覺悟?抵抗力好著呢,我聽了米雅的建議,也沒給她用什麼好藥,就最普通的抗生素,炎癥就壓下來了。”
米雅其實對國內抗生素氾濫導致的國民整體耐藥性增強的現狀很是不解。
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小感冒原本多喝水多睡覺注意保暖沒有炎癥的情況下,一個星期就好了,爲什麼非要輸液?
她特別不理解,所以特意跑過來囑咐了沈伯言。
她說小孩子事實上,比大人的恢復力要好得多,不需要用太好的藥,免得以後耐藥了,真正要是有什麼病痛了,藥都不管用了,那纔是最可怕的。
沈伯言和莫長安雖然疼愛女兒,但是還是相信科學的,也覺得米雅說的話,的確有道理,所以並沒有讓醫院用什麼好藥。
小傢伙吃好睡好,炎癥控制好了壓下來了之後,很快就痊癒了。
沈伯言已經將小布丁在安全座椅上安置好了,這纔看向白野,“米雅沒和你一起過來?”
“她煩著我呢,都不愛搭理我,一來就直接住酒店去了。說是這次回去之後,跟我江湖不見,我等著她氣消了再說,現在也不敢招惹她?!卑滓奥柫寺柤绨颍f到女友,他臉上表情有些無奈。
沒怎麼談過戀愛的他,的確在面對女友脾氣的時候,有些束手無策。
莫長安笑得從容,“誰讓你這次是離家出走過來的?要不是米雅過來了,我還真以爲,你是和她商量好了,纔過來的呢。”
沈伯言在一旁微微笑著,“離家出走啊,卓白野你也真是出息了,十幾歲才玩的把戲,你這都玩了多少次了?”
白野思索一下,的確是挺多次了。
也是米雅來了之後,莫長安和沈伯言才知道,白野壓根就不是個老實的,雖是平日過著六十歲老人的作息規律的生活。
但是,他總是待不住,好幾次偷偷溜去滑雪,去海邊,去攀巖……
他現在無事一身輕,興趣愛好倒是多了很多。
談戀愛倒是談得像個青少年一樣了,
白野無奈地笑了笑,從後視鏡看了沈伯言一眼,“沈伯言,我幫你兩口子處理著公司事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你確定你現在這麼損我真的厚道?”
沈伯言聳了聳肩膀,伸手前去拍了拍白野的肩膀,“好吧,我的錯。走吧,請你吃飯,長安這幾天心力交瘁的,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