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剛纔是沒看到那場面啊,簡直驚心動魄,我都快要忍不住爲你媳婦兒鼓掌了!”
景哲一副暢快的語氣,不由得有些惋惜自己剛纔怎麼沒將那一幕給錄下來呢?
沈伯言在那頭沒做聲,對這事兒沒發表什麼看法,“怎麼了?”
只這麼問了一句,景哲就吸了口氣才緩緩說道,“你不知道吧?你媳婦兒對沈長恭正式宣戰了,爲了你。”
沈伯言輕輕笑了一聲,“她人呢?讓她聽電話。”
景哲將電話遞給莫長安,長安接過,臉上先前的那些冷漠就瞬間冰融,露出淺淺柔軟的笑容來,“喂?” щщщ●тт kдn●¢ o
她聲音裡頭都多了幾分暖意,聽上去讓人覺得舒服。
沈伯言輕輕抿著脣角微笑,聽著她柔軟的聲音,不由得覺得,果然,無論是她也好是自己也好,冷漠的那面永遠是對別人的,對對方,永遠是像恨不得張開自己殼的蚌一般,將自己最柔軟的內心展露出來,指給對方看而已。
剛纔明明還是那樣冷得結冰的語氣,現在已經這樣帶著淺淺溫軟的笑意了。
“剛纔發脾氣了?”沈伯言問了一句。
莫長安就笑出聲音來,“總之,不對你發脾氣不就行了麼?”
“我是擔心你情緒激動,動了胎氣什麼的。”
沈伯言的聲音溫柔,隻字不提自己剛纔已經見證了她想要保護他,爲了他而向沈長恭宣戰的全過程。
莫長安臉頰上旋起淺淺酒窩來,“動胎氣?只有你才能夠讓我氣得動胎氣,別人吶,都沒這本事,都不行。”
沈伯言無奈笑笑,“景哲送你回去了麼?”
“嗯,小洛跟我一起,你別擔心,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已經走到了景哲的車前,景哲拉開車門,白洛就扶莫長安上車了。
他朝著手機對那頭沈伯言說了一句,“姐夫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我姐的。”
其實他心裡很多疑問的,爲什麼姐姐會有離婚證?爲什麼姐姐和姐夫離婚了?
但是看著他們兩人之間依舊很好,白洛心中的擔憂就漸漸打消,他對莫長安,是毫無保留的信任,所以只要是莫長安做的事情,他就相信一定有她的理由。
沈伯言在那頭輕輕笑笑,“看到你有那麼多人保駕護航,我也就放心了。”
莫長安脣角輕抿,坐進車裡,目光早已經看到了在住院樓旁邊車位停著的那輛他的車子,雖然駕駛座裡沒有人,但是莫長安知道,他肯定還在醫院,因爲不放心她,而沒有離開。
“好了,你也別在醫院貓著了,我剛好好把沈長恭氣了一通,等會你要是和他碰上了,我擔心他在你身上撒氣。”
沈伯言在那頭應了一聲,又囑咐了她兩句,這才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莫長安纔想到,還有一件事情忘了說,於是輕抿著脣角,拿著手機編輯了一通短信過去。
沈伯言正準備將手機收回口袋,就收到了她發來的信息。
‘過幾天會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太吃驚喔。’
他甚至能夠想象若是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時,她眼睛裡可能會有的狡黠神色,忍不住彎脣輕輕笑了起來。
朝著大廳那頭看了一眼,沈長恭已經被推上輪牀送去急救了。
伯言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似是不忍,但是一閃而過,終究是沒再心軟。
自己總不能一直在沈長恭這裡,因爲念及那些對方早已經放棄的祖孫情誼,而一直當個軟骨頭,自己總不能,一直讓長安這樣強勢地擋在身前,保護自己……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修長的腿已經朝著門口邁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景哲的車子開了出去。
好在還有這些朋友,有景哲送著,他自然是放心的。
車子裡。
白洛好奇地問了一句,“姐,什麼好消息啊?預產期不是還沒到麼?”
說實話,白洛將她的預產期算得恐怕比她自己還要清楚。
莫長安側目看他,就看到自己這弟弟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沒好氣的伸手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還學會偷看短信了?”
“這不正好順眼嘛……”
白洛嘿嘿笑了笑,擡手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可是依舊難掩心中的好奇,繼續問道,“究竟是什麼好消息啊?爲什麼要幾天後才能告訴姐夫?我不能先知道嗎?”
景哲坐在駕駛座,脣角淺淺抿了抿,那個好消息,他想他是知道的,口袋裡那個密封袋裡頭,兩份DNA的樣本……
長安指的好消息應該是這個吧。
沈伯言從醫院裡走出來,上了車啓動了車子,原本是直接打算開去離他和莫長安現在住的憶江樓最近的一套他名下的公寓的。
既然已經離婚了,事情又都還沒辦妥,現在兩人若是還住在一個屋檐下,擔心沈長恭再起什麼幺蛾子。
所以住在近一點的地方,有什麼事情能方便照應就行。
只是開車在半途的時候,電話就震動了起來,是本市的座機號碼,他看到那號碼,就劃動屏幕接聽了起來。
剛湊到耳邊,就聽到那頭是卓昭然那辨識度很高的聲音。
“伯言,你現在能到帝豪酒店來一趟麼?”
卓昭然在那頭就這麼說了一句,聲音裡頭難掩低落和哀傷的情緒,摻雜在他晦澀乾啞的聲線裡頭,很是明晰。
沈伯言眉頭輕輕皺了皺,“有什麼事情?”
“你來了我們再說吧,帝豪酒店911號套房。”
卓昭然不等他的答覆,就直接掛了電話。
沈伯言眉頭輕輕皺著,車子靠邊停了片刻,臉上有片刻的掙扎,而後就啓動了車子,朝著帝豪開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帝豪酒店911號套房裡頭,卓昭然坐在沙發上眉頭深鎖,頭微微垂著,雙手撐著膝蓋,而後,終於忍不住擡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光,擡眸看著沃倫。
“他爲什麼什麼都不和我說?他不說,你也不說?”
卓昭然就這麼質問了沃倫一句,沃倫臉上臉色也是黯淡,眉頭淺淺皺著,語氣裡滿是歉疚,“抱歉,先生,Ryan他……很堅持。”
卓昭然擺了擺手,“算了,我知道的,我知道他很堅持。”
他哪裡僅僅只是堅持,他簡直就是固執。
沃倫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其實就算您今天沒回國,我也會打電話告訴您這事了,現在公司,必須有一個人主持大局才行了,而洛少,年紀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