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景哲VS丹陽
在遇到景哲之前,朱丹陽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無賴的人。
在遇到景哲之前,她也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鍥而不捨的人。
在遇到他之前,她甚至以爲,這個世界上,除了尚臣之外,自己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了。
就像是一種揮之不去的倔強,當心裡烙下了一個人的身影之後,似乎就很難再裝進另一個人了,無論你怎麼努力都好,總會將其他人,和這個人放在一起比對,然後就會覺得,似乎還是他最好,任何人都難以取代。
朱丹陽很清楚,自己是這樣,尚臣是這樣,莫長安更是這樣。
而她在他們三個人當中,似乎是處於食物鏈的最底層,卑微得不能再卑微地默默喜歡著尚臣,看著他因爲長安的痛苦而心疼,看著他因爲長安的煎熬而難受。
她只能默默看著,什麼都做不到。
因爲,總覺得自己不夠好。
好像,有了那麼耀眼的一個莫長安,其他的人,包括自己,都會顯得那麼暗淡。
不是沒有羨慕過的,不是沒有嫉妒過的,甚至,不是沒有恨過的。
只是她終歸是心地善良的女子,所以那些尖銳的情緒,到頭來也就化成了風淡雲輕的表情,和長安這麼多年的友情,於她而言,太重要了,無法割捨。
更何況,長安從來不是恃寵而驕的人,哪怕尚臣那樣無怨無悔地喜歡著她,她也從來不偏不倚。
她沒有玩弄過尚臣的感情,一次都沒有,絲毫都沒有。這讓朱丹陽覺得,自己甚至無法對長安生出哪怕一絲絲的惡意來。
因爲沒有突破點。
如果莫長安有那麼一次,哪怕一次,在玩弄尚臣的感情的話。
丹陽想,自己恐怕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尚臣那邊,然後和長安徹底決裂的吧。
而後,長安終於和沈伯言結婚,無論她是幸福的,還是痛苦的,朱丹陽想,她總歸是堅持了自己的路,自己選擇的路,跪著都會走完,莫長安就是這樣的女人。
然後,尚臣終於放棄了,他的生命裡出現(xiàn)了另一個女人,那個漂亮的金髮碧眼的混血女郎。
光是遠遠看著,朱丹陽都知道,那是自己無法企及的一個高度吧。
尚臣,是影帝。
那個女人,是國際知名的攝影師。
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醫(yī)生罷了。
小小的醫(yī)生。
只是,自己的身邊,也不記得具體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忽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醫(yī)生。
他年輕,英俊,醫(yī)術精湛,爲人和睦,笑容滿面,看上去似乎脾氣好得不得了,沒有任何架子。他有著作爲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在他這個年齡所能達到的最高的成就。
他總是嬉皮笑臉的,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臉上的表情沾染陰雲。
他……是一個能讓人跟著他一起開心的人。
他似乎在喜歡我。
朱丹陽不是沒有這種察覺的,只是,那又怎麼樣呢?他那麼好,我那麼平凡。
平凡得像是,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尚臣也好,又或者是景哲也好,像是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們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世界裡的人一樣。
設想過很多次,自己終究會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平凡的人,平凡的談一場無風無波的戀愛,平凡地論及婚嫁,平凡地結婚,平凡地生一個孩子,然後平凡地老去,最後平凡地死去。
從剛開始,朱丹陽就已經將自己定位好了,一個平凡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出現(xiàn)在他們那樣的男人的世界裡,說好聽點可能是圖個新鮮,說難聽點,指不定就是調劑生活的一個玩物而已。
更多的,她想都不敢想。
於是,他那麼多次的示好,那麼多次的示愛。
那麼多次的追求,她都從來未曾接受過。
一直以爲,是因爲自己心裡,始終有尚臣,但是卻是在看到他某些時候一個不經意的側臉,漸漸和自己印象中尚臣的側臉重疊在一起,而後,尚臣的影像卻是漸漸模糊了。
鐫刻在腦海裡的,就是景哲的這張側臉,笑著的,燦爛的。
她懂了,啊,原來是這樣。根本無關乎尚臣,只不過是因爲我自己,太自卑罷了。
一再的躲避,在景哲的舊愛許穎之出現(xiàn)之後,甚至一度矯情地想要躲得遠遠的,和景哲劃清所有界限。
是了,許穎之那樣的女人,纔是適合他的。
一樣耀眼,一樣優(yōu)秀。比平凡的自己,與他登對太多了。
所以如若不是那一天,他奮不顧身地衝上天臺來,對著那個瘋狂的病人吼出,放了她,我陪你死。
如若不是那一天,他就那麼從六層樓的高度那麼墜落下去。
朱丹陽覺得自己,或許永遠卑微著,永遠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也不敢正視他的感情吧。
那一瞬間,看著他墜落下去,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一起墜落下去了,碎成一片一片的,拼都拼不好,痛到除了流眼淚,除了嚎啕大哭,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
原來我愛他。原來我這麼愛他。
“原來你這麼愛我。”景哲的聲音就這麼帶著淺淺笑意,傳進朱丹陽的耳朵裡。
她一怔,已經從自己的這些回憶中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她看著景哲,他臉上就是那麼淺淺的,讓人看著就很舒服的笑容,擡手摸摸她的臉,“我說,原來你這麼愛我,光是看著我的臉都看癡了,看得這麼入神,怎麼?怕哥跑了麼?放心吧,哥雖然不是什麼百分之一百的好人,但是作爲一個醫(yī)生,特別有責任感,對病人是這樣,對愛人更是這樣,尤其是對你。原來你這麼愛我,我很高興,繼續(xù)看吧,我喜歡你看我看得癡癡的眼神,可愛。”
朱丹陽笑了起來,“是啊,原來我這麼愛你,你得意了沒有?”
景哲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伸手捧著她的臉,臉上那些燦爛的笑容,變得溫柔深情,就這麼定定看著她,然後輕輕吻上去,印上她的脣,輕輕吻著。
“沒什麼好得意的,我是要好好心疼你,好好寵著你的,而不是爲了得意。我也愛你,陽陽。”他又在她脣上啄了一下,“哥沒有別的心願,和你地久天長就好,如果還要說一個的話,那就是比林澤宇先當?shù)揖透吲d了,我最多隻能輸給伯言,這是極限了,絕對不能輸給林澤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