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徒手爬上二樓,掛在周子珺的窗口,與周子珺談情說愛,樓下的眾人都看呆了。周子珺的母親、哥哥也都從屋里跑了出來,和周耕源一道,傻傻地看著樓上的李愚,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愚露的這手,讓周耕源明白了剛才為什么眾人都忽悠著他對李愚出手。李愚分明就是一個武功高手,這些人特喵都是盼著自己被李愚暴虐一頓。什么鄉里鄉親、左鄰右舍,一個個都陰險至極好不好!
周子珺并沒有什么行李,僅有的一些隨身用品,也早就收拾好了,本是打算跟石小馬走的時候帶上的。她把自己的小包拎過來,卻見李愚正在好整以暇地拆著窗欄上的鋼筋。
“嗆啷!”
“嗆啷!”
一根根小拇指粗細的鋼筋就這樣被李愚生生地從窗框上掰下來,從二樓扔到了地面上。樓下的眾人先是一愕,隨即就一齊鼓起掌來。這種鋼筋是兩頭嵌在木質的窗框里的,尋常需要用鋼釬撬才能撬下來。李愚一手攥在窗沿上,一手能夠把鋼筋掰彎,再從窗框里扯出來,這得有多大的手勁啊。
“怎么樣,能鉆出來了嗎?”
一口氣掰掉三根鋼筋之后,李愚笑呵呵地向周子珺問道。
“能,我瘦,拆掉一根鋼筋就能鉆出來了。”周子珺道,有李愚有身邊,她突然有了一種安全的感覺,心結一下子松開,人也重新變得開朗起來了。
李愚伸出一只手,幫周子珺擋著,周子珺從窗欄的空當里爬出來,腳踩在窗沿上,手則扶在李愚的手上。
“好了,摟著我的脖子。”李愚命令道。
周子珺看了看下面圍觀的人群,牙一咬,眼一閉,伸開雙臂便摟住了李愚的脖子。李愚松開了抓住窗沿的手,雙手抱著周子珺,從二樓躍了下來。周子珺只覺得身體如騰云駕霧一般在空中飛過,但她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只是更加用力地摟住了李愚的脖子。只要有李愚在自己的身邊,就算底下是十八層地獄,又有何懼。
兩個人穩穩地落到了地面上,李愚站住身,拍了拍周子珺的背,說道:“好了,子珺,安全了。”
周子珺這才如夢方醒,趕緊松開手,從李愚的懷中掙出來。她紅著臉回頭去看自己的鄉親們,聽到的是一陣哄笑聲,不過,從眾人的臉上,她沒有看到嘲諷,反而滿是真誠的祝福。這都是看著她長大的鄉親,沒有一個人不同情她的遭遇,看到一位白衣少年把她從苦海中救出,大家都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子珺!你想干什么!”周耕源的臉上掛不住了,他厲聲地對周子珺喝道。
周子珺轉回頭,看著父親,臉色一下子變白了。她用手拉著李愚的衣角,遲疑不決,不知道是不是該屈從于父親的淫威,重新回到自己悲劇的命運中去。
李愚拍了拍她的手腕,讓她松開手,同時也是給了她一個安慰。隨后,李愚只身走上前去,對周耕源說道:“你不是要賣女兒嗎?開個價吧,我買下了。”
“什么賣女兒!你你你……你別以為你有點本事就可以搶走我的女兒,這天下是有王法的!”周耕源色厲內荏地喊道,他知道如果要動手的話,自己絕不是李愚的對手,現在也只能嘴上逞逞威風了。
李愚道:“王法也不會保護你賣女兒。我沒耐心跟你磨嘴皮子,你開個價,我決無二話。”
“你……你如果想娶我妹妹,一口價,二十萬!”周子雄怯怯地走上前來,硬著頭皮說道。他父親不好意思開價,他可能說得出口,反正都賣妹妹,價高者得唄。
李愚看看周子雄,問道:“你就是子珺的哥哥?”
“嗯……是啊。”周子雄訕笑著,不知道是不是該在這位準妹夫面前擺個大舅子的譜。
“我出22萬。”李愚說道。
“22萬?”周子雄一愣,怎么不還價,反而還加價呢。
他的問題馬上就有了答案,只見李愚巴掌一掄,左右開弓地在周子雄的臉上便狂搧起來,一邊搧著一邊說道:“一千、兩千、三千……”
周子雄被打懵了,他想跑開,但腿腳哪有李愚靈巧,不管怎樣騰挪,都躲不開李愚的耳光。周耕源和他老婆見兒子吃虧,眼都紅了,一左一右地上來夾攻李愚,被李愚信手一推,便推到墻角去了。
李愚足足打夠了20記耳光,這才收手,凜然道:“多加2萬塊錢,給你治傷。如果不是有王法,像你這種拿親生妹妹去換錢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好!”
不知誰喊了一聲,隨后眾人便又鼓起掌來了。大家也不怕這樣會得罪周耕源一家,像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家,鄰居們也不屑于與之為伍了。
周家三人面如土色,沒有一個敢上前與李愚理論。李愚旁若無人地掏出,撥了個號碼,說道:“榮哥,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
接電話的對方正是榮云健,他笑著說道:“兄弟,有啥事就說,咱們哥倆啥時候要這么客氣了?”
李愚道:“我的一個朋友,是個17歲的姑娘,被她父母賣了,我現在要用錢把她贖出來。你在潘城有沒有可靠的人,麻煩他幫我送22萬塊錢到柴集鎮周家村,進村來一問就知道我在哪了。”
“沒問題!”榮云健回答得極其干脆,“最多一個鐘頭,錢一定送到。”
李愚放下電話,冷冷地對周耕源說道:“一個鐘頭之內,我給你22萬塊錢,周子珺的事情,以后和你們無關了。”
村民們都唏噓起來,不少人都走上前去,圍著周子珺,問長問短,向她說著安慰和祝福的話。周子珺站在那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旁人說的什么,父母和哥哥如何反應,她都聽不見也看不見,她只能看到李愚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對她說:“子珺,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后生,到我家去坐坐吧!”有熱心的村民向李愚發出了邀請。
李愚也覺得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呆著有些不合適,他向周子珺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周子珺連忙用袖子擦著眼淚,對那村民說道:“謝謝五嬸,那我們就先到五叔家去坐坐吧。”
一干人簇擁著李愚、周子珺、王鴻偉三人前往五叔的家,進了屋,五嬸給他們倒上了茶,又非常體貼地給周子珺淘了一把熱毛巾,讓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其余涌進來的村民都圍上了李愚,有問他練什么功夫的,有問他是不是在城里當特種兵的,也有問他和周子珺談了幾年戀愛、打算什么時候辦事的。
也有人湊在周子珺的身邊,向她打聽有關李愚的事項。周子珺臉紅紅的,對涉及感情的問題一概予以否認,口口聲聲只說李愚就是她的同學而已,至于說這位同學為什么這么酷、這么有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回答別人的提問了。
大約過了四五十分鐘,一位村民帶著一個染了紅頭發的年輕人進來了。那人一見李愚,趕緊點頭哈腰,說道:“是李哥吧?我叫耿仁祥,你叫我祥子就行。榮哥吩咐我給你送錢來,我去銀行取了錢,插了十幾個老頭老太太的隊,又闖了七八個紅燈,沒誤了您的事吧?”
“沒有,謝謝祥子了。”李愚淡淡地說道。
“不敢不敢,給李哥辦事,哪敢讓您說個謝字。”耿仁祥道,他拿過自己夾著的一個皮包,遞給李愚,道:“李哥,榮哥說讓我給您取25萬,我怕您不夠,又給加了5萬,一共30萬,您看夠嗎?”
“哇!”
周圍的村民都傻眼了,這是什么節奏。一個電話就能夠讓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屁顛屁顛地給他送錢來,而且層層加碼,李愚分明是要22萬,那個榮哥自作主張加成了25萬,接著這個什么祥子又加到了30萬。可笑周耕源覺得把女兒賣給石小馬是賺了多大的便宜,殊不知眼前這個年輕人才是他最應該緊抓不放的,石小馬在他面前,連提個鞋的資格都沒有啊!
李愚打開皮包,取出五萬,遞到周子珺的手上,說道:“子珺,這些錢你拿著用。”
接著,他又取出三萬,遞到耿仁祥的手上,說道:“祥子,多謝你跑一趟,30萬塊錢,我回去就會讓榮哥轉給你。這3萬塊,你拿著去交闖紅燈的罰款吧。”
“這不合適,這不合適,我怎么敢拿李哥您的錢呢!”耿仁祥連聲地推托道。
李愚把錢硬塞進了耿仁祥的手里,說道:“初次見面,承你喊句李哥,這是李哥給你的見面禮,你如果不收,就是不想認我這個哥了。”
話說到這個程度,耿仁祥哪還敢拒絕,他趕緊收下錢,連聲道謝,心里對于這位比自己還小出六七歲的“哥”產生了一股敬意。混混的圈子里講究拳頭大的是哥哥,但當大哥的對小弟也得恩威并施,才能真正服人。耿仁祥跑來給李愚送錢,是看著榮云健的面子,而李愚一下子就他3萬,這就是大哥風范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請得動榮云健給他幫忙。
“走,子珺,我們去你家把你的賣身契贖出來。”李愚站起身,對周子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