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離開安全局,打了輛出租車來到了藥膳坊的淇化分店。這個分店建起來之后,李愚還從未來過,他原本還想打個電話問問許迎迎地址,結(jié)果上車向出租車司機一說,司機連連點頭,說這家店現(xiàn)在名氣極大,開出租的就沒人不知道它的位置所在。
由于那位張領(lǐng)導的筆記本電腦還未找到,而藥膳坊又是案發(fā)地點,丟失的筆記本電腦很可能還被罪犯窩藏在藥膳坊內(nèi),因此藥膳坊的門口站著兩位警察,對進出的人員進行嚴格的盤查,防止有人轉(zhuǎn)移贓物。李愚來到門前,一名警察向他伸出手來,厲聲喝道:“干什么的,這里停業(yè)了!”
“我是來找人的。”李愚沒好氣地說道。
“找什么人?”警察問道。
李愚掏出手機,杵到那警察的面前,說道:“是鄭林風讓我來的,我也不知道要找誰,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他吧。”
“鄭……鄭局?”警察傻眼了,他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著李愚,怯怯地問道:“請問,你是……”
“我不知道你們鄭局的電話,你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吧。你跟他說,我叫李愚,是什么身份,他會告訴你的。”李愚牛烘烘地說道。
看李愚這副神氣,兩名警察不敢造次了。其中一人趕緊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局里自己的部門領(lǐng)導撥電話詢問情況。這位仁兄恰好就是淇化安全局二處的人,他的領(lǐng)導也就是剛剛與李愚交過手的許競。許競此時已經(jīng)得到鄭林風的交代,知道李愚是渝海安全局推薦過來幫忙的,聽到自己的手下詢問此事,而且還說李愚態(tài)度如何強硬,許競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他是渝海局的人,你們就讓他進去吧……不過,他的舉動你們也得盯著,有什么情況及時向我匯報。”
聽到頂頭上司這樣說,兩名警察也就不再為難李愚了,恭恭敬敬地讓開通道,讓李愚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藥膳坊。
“李哥,你來了!”
“李哥,許姐不是說你病了嗎,你怎么來了?”
“李哥,許姐和焦經(jīng)理他們在經(jīng)理室呢,我?guī)闳ァ?
在藥膳坊里無所事事的員工們見到李愚出現(xiàn),都是又驚又喜,忙不迭地在前頭引路,把他帶到了經(jīng)理室。
“李愚,你怎么來了?”
許迎迎一見李愚,便皺起了眉頭。她是知道李愚的“病情”的,所以雖然藥膳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也沒向李愚透風,還嚴令手下不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李愚。現(xiàn)在看到李愚出現(xiàn)在淇化,她自然能夠猜出李愚是聽到了風聲。想到周子珺與李愚的特殊關(guān)系,她忍不住扭頭向站在一旁的周子珺瞪了一眼。
“許姐,我……”周子珺癟著嘴委屈地辯解道,“不是我叫李愚來的,是他自己……”
“好了好了,這事我是聽歐麗雯說的。”李愚幫眾人推卸掉了責任,然后對許迎迎說道:“師嫂,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跟我說呢?安全局這邊我多少還有點關(guān)系,能幫著說說話的。”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陳教授說你不能出院的。”許迎迎道。
“我沒事。”李愚道,“這邊的情況怎么樣?”
“羅姐已經(jīng)去協(xié)調(diào)了。”許迎迎道,她說的羅姐是指羅照雪,因為羅維成的關(guān)系,羅照雪在省里頗有一些人脈,能夠說上一些話。
“現(xiàn)在我們最擔心的是顏春艷,因為她的嫌疑最大,安全局那邊不肯放人,我們擔心她會受委屈。”焦和平說道。
李愚道:“小顏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剛才已經(jīng)去過淇化安全局了,他們答應給小顏安排最好的住宿和伙食。我也見過小顏了,她還算好。”
“是嗎?那可太好了。”周子珺臉上綻出了笑容,她雖然到藥膳坊的時間并不長,但與顏春艷也算是情投意合,關(guān)系很好。顏春艷被安全局扣押,周子珺一直為她擔著心。聽說李愚已經(jīng)擺平了此事,周子珺一顆心也就放下來了。
李愚找了張椅子坐下,眾人也都紛紛坐了下來。李愚看看眾人,說道:“現(xiàn)在還是說咱們這邊的事吧,你們知道這回發(fā)生的是什么事情嗎?”
“聽說是一位中央來的領(lǐng)導在咱們這里丟了一個公文包。”焦和平答道。
“是啊,我們知道的就是這些,至于公文包里有什么東西,是不是很重要,安全局那邊不肯說,我們也不敢問。”周子珺補充道。
“嗯嗯,我了解的情況也是如此。”李愚道,他當然知道那個所謂的公文包里裝的是一臺筆記本電腦,但既然安全局方面不允許透露,他也就不便向大家明說了。他繼續(xù)問道:“那依你們看,小顏和這件事到底有關(guān)系沒有?”
“我覺得沒有。”周子珺搶先回答道。
“為什么?”李愚問道。
“她不是那樣的人啊。”周子珺道。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李愚搖了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就算我們能夠相信小顏,光憑這樣一個理由,安全局那邊也是不會放人的。”
許迎迎道:“理由當然不止是這一個。我已經(jīng)了解過了,小顏的確進過那位領(lǐng)導的包間,但只是去服務的,她如果偷了領(lǐng)導的公文包,要從包間里拿出來,其他服務員是能夠看到的。還有,就算她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公文包偷出來,又是如何送出去的呢?案發(fā)期間,她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藥膳坊,難道她還有一個同伙幫她銷贓嗎?”
“說得有理。”李愚道,“那么你們有沒有了解過,那天藥膳坊是不是出現(xiàn)過什么行跡可疑的人?這個人不一定需要進過那位領(lǐng)導的包間,只要他有機會和其他人接觸過就行。”
“這個可就難了。”許迎迎道,“這個可疑二字,該怎么把握呢?咱們藥膳坊客人很多,人來人往的,誰看得出有什么可疑人物。”
焦和平道:“這個問題,安全局的人已經(jīng)在店里問了好幾輪了,每個人都被單獨訊問過,如果有什么疑點,安全局那邊的人也早就問出來了。”
“李愚,如果不是在咱們藥膳坊里,而是在藥膳坊外面的可疑之處,算不算呢?”周子珺在一旁問道。
“有什么可疑之處?”李愚問道。
周子珺道:“其實也不能說是什么可疑之處,只是我覺得可能有點意思而已。那天那些領(lǐng)導來藥膳坊的時候,我正好在門口迎賓,我親眼看到有一位領(lǐng)導下車的時候腳底下好像沒踩穩(wěn),差點摔了一跤,幸好他旁邊有人扶住了他。”
“這也不算什么呀。”焦和平道,“這能說明什么呢?”
周子珺漂亮的大眼睛閃了閃,說道:“我還沒說完呢。當時,扶那位領(lǐng)導的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陪著領(lǐng)導一起從車上下來的人,看起來50來歲的樣子。還有一個是正好在旁邊走過的過路人……”
“過路人?”李愚只覺得腦子里電光一閃,似乎是捕捉到了一點什么。他不知道周子珺說的那位差點摔跤的領(lǐng)導是不是中央來的張領(lǐng)導,如果的確是他,那就意味著他曾經(jīng)有一個時點接觸到了一位路人,而不是像他聲稱的那樣,自始至終都沒有與外人接觸過。如果這位路人是位偷盜高手,僅憑這幾秒鐘的接觸,就足夠完成一個調(diào)包計了。
“子珺,你記得那位領(lǐng)導長什么樣子嗎?”李愚急切地問道,他要確定這位領(lǐng)導到底是不是張領(lǐng)導。
周子珺笑著點點頭道:“當然記得。”
“你能給我描述一下嗎?”李愚又道。
周子珺道:“李愚,你知道的,我拙嘴笨腮的,哪能說出他們幾個人長什么樣。”
“大致呢?”李愚還是不死心地問道,“比如說,年齡,頭發(fā)是長是短,臉是方的還是圓的,你還能記得多少?”
“我能把他們?nèi)齻€人畫出來。”周子珺說道。
“畫出來?”李愚愣了,這難道不是比說出來更困難的事情嗎?
周子珺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打印機旁邊,從紙匣里取了一張a4紙,攤在桌上,然后又從筆筒里找出一支鉛筆,然后便刷刷點點地在a4紙上畫開了。
“這個人就是我說的那位摔跤的領(lǐng)導,他個子是中等,臉是長的,眼睛不大,耳朵有點招風……”
周子珺一邊說著,一邊畫著,眾人圍上前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人物在紙上栩栩如生地展現(xiàn)了出來。焦和平一拍大腿,說道:“沒錯,這就是那天來吃飯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領(lǐng)導,但我肯定是見過他的。子珺,你真厲害,畫的人物簡直是神了。”
“我從小就喜歡畫畫,我跟李愚說過,我將來想去學漫畫的。”周子珺有些臉紅,一半是羞怯,另一半則是自身才華得以展現(xiàn)的興奮。
“太好了,子珺,你真是太有本事了。”李愚欣喜道,“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想學漫畫的,我看等這件事情忙完,我就給你聯(lián)系一家學漫畫的學校,我相信,你肯定能成為一個漫畫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