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前面那排房子,就是f國海警隊的營房,那26個中國漁民,就是被關押在那里。”
f國海邊的一片小樹林里,鮑魚張趴在地上,借著月色,用手指點著前方,向趴在他身邊的李愚和歐麗雯介紹道。
這已經是幾天后的事情了。那一天,李愚和歐麗雯用武力折服了燕行堂的全體幫眾,也讓查世明心里最后一點疑慮煙消云散了。重新回到議事廳之后,李愚向查世明贈送了兩張武術光盤以及兩種歸鴻門秘傳外傷藥的配方,查世明則正式接受了歸鴻門的領導,承認燕行堂是歸鴻門在f國的一個分舵,愿意唯李愚馬首是瞻。
接下來,查世明召集手下心腹,向他們發出了調查中國被扣漁民下落的命令。燕行堂作為f國本地的幫會組織,與軍、政、警各界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消息十分靈通。
f國政府當然也知道扣押漁民的事情關系重大,因此對相關人員都下了封口令,不許他們向外隨便透露。可惜這個國家的體制早就漏得像篩子一樣,政令出不了總統府,區區一個封口令哪里敵得過咔咔響的鈔票。沒兩天時間,查世明就已經弄清了漁民們被關押的場地,那是尼朗郊外一個名叫江浦的海角,f國海警有一個小分隊駐扎在那里,漁民們便被關押在海警的營房內。
李愚信守了承諾,沒有請燕行堂的人幫助救人,只是讓查世明派了一個人給他和歐麗雯帶隊,說好只要混到江浦的海警營房附近,這個人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事成之后可以拿到一筆豐厚的酬金。
查世明派出的帶路人正是與李愚交過手的鮑魚張,別看他當初被李愚收拾得挺慘,事后卻對李愚崇拜得五體投地。李愚忙里偷閑指點了他幾招武藝,鮑魚張更是直接把李愚當成了師傅,話里話外不離“兩肋插刀”之類的大話。
“這些海警一共是18個人,人人都有槍,配有一條快艇。漁民被關在北邊那幾間房子里,還有兩條漁船,也被扣在岸邊……”鮑魚張輕聲地向李愚介紹著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18個人,……嗯,有華人嗎?”李愚突然問道。
“華人?”鮑魚張一愣,不知道李愚為什么問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才答道:“這個我沒有問,不過應該沒有吧,……我們華人不太愿意給f國當兵的。”
歐麗雯趴在李愚的另一側,聽到李愚提出這個問題,心里一動,想說點什么,又忍住了。她舉起微光望遠鏡,向那片營房看去,同時向李愚報告著營房的情況:
“門口有一個崗亭,只有一個哨兵,哨兵臉上有熒光,估計是在用電子設備……”
“電子設備?”李愚詫異道。
“就是在看手機呢!”歐麗雯道,電子設備是個比較規范的說法,既包括了手機,也可以是其他的通信工具、監視器、控制器等等,隔著一段距離,歐麗雯無法看清那哨兵手里拿的是什么,不過以她對f國海警軍紀的了解,這哨兵十有八九是在拿著手機玩游戲或者看電影,根本無心關注周圍的情況。
“繼續……”
“探照燈兩盞,掃描一次的周期是28秒。營房里有一個高腳樓,上面有一個觀察哨,同樣在用電子設備……”
“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沒有戒備。”李愚推測道。
歐麗雯道:“可以這樣說。除非是戰爭期間,否則不會有別國的武裝人員襲擊他們的海警隊營地。這個地方十分偏僻,當地人輕易也不會過來,海警隊也沒什么財產,歹徒不值得冒風險來搶他們的東西,所以他們的崗哨完全是多余的。”
“李護法說得太對了,簡直就像親眼看到的一樣。”鮑魚張夸張地恭維道,“我有朋友是在軍隊里的,他們說軍隊里的崗哨平時就是多余的,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軍紀。因為發生過哨兵的槍走火誤傷行人的事情,很多軍營的哨兵槍里都沒有子彈的。”
“是這樣嗎?”李愚向歐麗雯求證道。
歐麗雯點點頭,道:“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也是如此,具體到每一支部隊,可能情況又有些區別。我原來以為這支海警隊因為扣押了中國漁民,警戒水平會提高一些,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并沒有意識到會有人來營救漁民。”
采用直接營救的方法來解決人質危機,在一國之內是很常見的,但在國際間則比較罕見。如果f國扣押的是美國、俄羅斯的漁民,恐怕f國政府還會多繃一根弦,擔心對方國家訴諸武力。中國扮兔子的時間太長,長到周邊各國都相信中國的確是吃素的,不會咬人,所以f國才敢抓人扣船,而且毫不擔心中方會采取什么極端的措施。
在李愚、歐麗雯以游客身份進入f國之時,中方的外交人員也展開了與f國政府的交涉,并在國際上造勢,給f國施壓。這一系列舉動,讓f國政府更加相信中方是打算通過外交努力來解決被扣漁民事件的,在安保方面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老張,謝謝你給我們帶路,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就可以回去了。不過,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爛在肚子里,不能向任何人說起,明白嗎?”李愚盯著鮑魚張,嚴肅地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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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李會長放心吧,我鮑魚張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嘴嚴,不該說的話,打死我也不說。”鮑魚張道,說罷,他又殷勤地問道:“李會長,光憑你們兩個,能行嗎?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多一個人手也是好的嘛。”
李愚搖頭道:“不必了,我們要做的事情重在隱瞞,人多了反而不方便。你現在就走,離開之后通知查堂主,告訴他我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讓他那邊相機行事。”
“好好,我現在就去通知堂主!”鮑魚張連聲答應著,然后便一溜煙地跑開了。
“這幫人,嘴嚴實嗎?”看著鮑魚張離開,歐麗雯低聲地向李愚問道。
李愚苦笑道:“現在也只能相信他們了,你們在f國的力量不能暴露,查世明他們算是黑-道,本來也就是干這種事情的。”
“我看你也是黑-道。”歐麗雯笑著斥責了一句,然后說道:“咱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不過我要先交代你一句,能夠不傷人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傷人。”
“我知道。”李愚敷衍著應道。
“你知道個屁!”歐麗雯沒好氣地說,“你剛才問鮑魚張海警隊里有沒有華人,我就知道你想開殺戒了,別告訴我說你沒動這個心。”
李愚聳了聳肩膀,說道:“讓你猜著了,不過,對這幫兔崽子,有必要那么仁慈嗎?他們抓了我們的人,扣押了這么長時間,如果不給他們一些懲罰,我們不就白白吃虧了嗎?”
“那也不能隨便傷人……”歐麗雯道,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也覺得沒多少底氣,憑心而論,她的手現在也是癢癢的,恨不得一會能夠遇到對方的反抗,這樣她就有理由下重手了。
兩個人認真觀察好了周邊的地形,借著樹影的掩護,悄悄地向著海警營房的入口摸去。離著還有十幾步遠的地方,前面是一片開闊地,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會暴露在哨兵的面前。李愚蹲在地上看了一小會,伸手從背后的背囊里摸出了一把小型的手弩。
“沒別的辦法了嗎?”歐麗雯低聲問道。
“你看看,還有什么辦法?”李愚說道。
歐麗雯看了看四周,又估摸了一下沖到哨兵面前所需要的時間,不再吭聲了。她心里明白,要想進入營房區,就必須消滅掉這個哨兵。如果能夠摸到對方身邊,倒是可以在不傷害對方性命的情況下讓他閉嘴,這是最好的選擇。可現在離得太遠了,萬一被對方發現,喊叫起來,整個營救行動就失敗了。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法再要求李愚不傷害對方。
李愚也沒有再廢話,他把弩箭裝在手弩上,稍稍瞄準了一下,便扣動了扳機……
“噗!”
一聲微不可及的輕響,弩箭準確無誤地扎進了哨兵的咽喉。那哨兵掙扎了一下,便捂著脖子倒了下去,手里的手機掉在地上,發出一些玻璃破碎的聲音,但并沒有驚動任何人。這個地方靠著海邊,潮聲緊一陣慢一陣地,正好掩蓋了這些聲響。
雖然對于李愚出手傷人的舉動有些不忍,但看到哨兵倒下,歐麗雯還是第一時間就沖了出去,與李愚前后腳沖到了崗哨旁邊。趁著李愚觀察營房內動靜之際,歐麗雯伸手在那哨兵的耳朵邊上摸了一下,輕聲說道:“死了!”
“那還用說。”李愚不以為然地應道,區區十幾步的距離,用手弩襲擊,如果不能一擊而中,他也枉稱是個職業殺手了。歐麗雯見的殺戮太少,有些大驚小怪,李愚卻是把這種事當成家常便飯的,壓根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營房里的敵人沒有察覺,咱們抓緊殺進去!”李愚向歐麗雯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