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不要多問了。”歐麗雯搖搖頭道,“這是涉密的事,你不合適了解。”
李愚倒也理解這一點,聽歐麗雯叫他別問,他也就閉嘴了。歐麗雯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不過,你還別說,連韓局都說,你真是一員福將,隨便出門走走,都能碰上一條大魚。”
“哦?”李愚也笑了,歐麗雯這話,明顯是在告訴他,他上次抓的那個鄭庸勤,是個挺有價值的人。如果鄭庸勤是真的間諜,那么根據周子珺的描述,那天在藥膳坊門口停車場與鄭庸勤打過照面的安希佑,顯然也就有問題了。時隔半年,如果安全部門確認了安希佑的問題,此時這個人應當已經在牢房里了吧?
似乎是猜出了李愚的想法,歐麗雯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
“有件事要交代你一下,上次那個新加坡人,我們是以他尋釁滋事打死人的罪名逮捕的,到現在也沒放出來。對方還專門從國外派了一個律師來和我們交涉,其實是想了解我們到底有沒有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以及是否已經懷疑到了與他聯系的其他人。我們一口咬住他是刑事罪犯,把對方給穩住了,對方還沒有意識到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情況。”
李愚何等聰明,一聽到這里就明白過來了,他試探著問道:“也就是說,1206所的那位副總工,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歐麗雯苦笑道:“這事本不該跟你說的,可你是當事人,如果不跟你說清楚,我真怕你會無意之中說漏嘴了,反而打草驚蛇。”
“我明白,歐姐,你就放心吧,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李愚說道。
雖然歐麗雯沒有明說,但李愚已經把事情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安希佑與間諜組織有瓜葛,到底是潛入的間諜,還是中途變節的內奸,還有待進一步調查。現在安全部門已經掌握了他的情況,但卻欲擒故縱,目的自然是想用他釣出更多的魚,這種做法以往李愚也見過不少次了。
為了避免驚動安希佑,有關他的情況肯定是要嚴格保密的,在淇化安全局和渝海安全局內部,恐怕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一點。歐麗雯原本是打算向李愚隱瞞的,但李愚是抓捕鄭庸勤的人,對于鄭庸勤與安希佑的關系非常清楚,這事本來也瞞不過去。如果不向李愚說明安全部門的打算,說不定李愚真的會在某個場合一下子說漏了嘴,那可就麻煩了。
聽李愚說自己明白,歐麗雯松了口氣,笑著說道:“對了,我倒忘了你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你們那個殺手組織,是不是也經常這么干?”
“是傳統武術組織……”李愚笑嘻嘻地糾正道。
接下來,歐麗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一段時間的工作情況。據她說,這半年時間里,渝海倒是風平浪靜,沒有出什么特別的事情。當然,越是平靜,安全部門就越不敢放松,誰知道對手是不是在暗處憋著要使什么大招。幸運的是,安全部門現在盯上了安希佑這么一只鼴鼠,從而改變了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的被動局面,通過監控安希佑的一舉一動,安全部門多少多少能夠掌握一些對手的動態了。
“c工程很快就要完成,我們的對手肯定是要搞一個大動作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打算什么時候搞,用什么方式搞。未來這段時間,你別再到處跑了,隨時都會有任務的。”歐麗雯鄭重其事地交代道。
“歐姐放心吧,我哪也不去了。”李愚口是心非地承諾道。
從歐麗雯這里出來,李愚又先后去見了許迎迎和羅照雪,這兩位美女總裁的表現如出一轍,都是先劈頭蓋臉地給了李愚一頓埋怨,接著再喜滋滋地向李愚報告企業的輝煌成就。
藥膳坊的渝海總店開業已經已滿一年時間,火爆勢頭一點沒減,依然是渝海市最熱門也最賺錢的餐飲店。淇化分店雖然只有半年多時間,但也已經征服了省城的饕餮們,每天賓客盈門、一座難求,盈利水平甚至比渝海的總店還要高出幾成。
借著李愚聯絡歸鴻門人的事情,許迎迎已經安排在國內另外幾個城市籌備開辦新的分店,那幾個城市都有歸鴻門人在地方上擔任要職,能夠給藥膳坊的分店提供靠山。許迎迎明白,以藥膳坊目前的實力,如果沒有什么靠山冒然到外地去開分店,難免會受到排擠或者訛詐,有了靠山則大為不同。
也正因為重振歸鴻門的事情能夠有利于藥膳坊的經營,所以許迎迎對李愚這半年到處串聯的事情是打心眼里贊成的,當然表面上的抱怨是不可避免的。
集萃藥業那邊的情況同樣十分喜人。李愚貢獻的幾個藥方經過施云生等人的努力,已經開發成了幾種具有特效的新藥,利潤十分可觀。最為夸張的是李愚去a國之前委托集萃藥業生產的驅蚊藥水,居然得到了世界衛生組織的關注,下了一個碩大的訂單,據說是準備投放到非洲撒哈拉以南的地區,去對付那里恐怖的瘧疾。世衛官員透露,如果這種驅蚊藥水能夠在非洲發揮重要作用,世衛組織會建議向集萃藥業的科研人員發放一個頂級的醫學成就獎,這意味著李愚、羅照雪和施云生等人都有可能會名垂青史。
“這么多治心臟病、肺病、胃病的藥都不能得獎,一個小小的驅蚊藥居然能夠得獎,這是什么道理?”李愚有些懵圈地向羅照雪請教道。
羅照雪一臉得意地說道:“李愚,你這就不懂了吧?一種藥能不能獲獎,不單是看這種藥的技術含量有多少,更重要的是看它的社會價值。非洲因為瘧疾每年要死幾百萬人,如果咱們這種驅蚊藥水能夠減少瘧疾的傳播,就能夠每年挽救上百萬人的生命,這樣大的意義,給咱們發一個獎有什么稀罕的?你放心吧,我和施總都不會搶你的功勞,你肯定是第一獲獎人,我們能進入獲獎名單就知足了。”
“可是,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方子,我去領獎不合適啊。”李愚說道。
羅照雪道:“藥師門的方子,我爺爺也知道一些,可是因為年代久遠,傳到他手上的很多方子都已經走樣了,只有你手里的方子才是最正宗的。我爺爺說了,你就算是藥師門的正宗傳人,你獲獎就相當于藥師門獲獎,你是代表祖師爺去領獎的。”
李愚笑著搖頭道:“我怎么就成了藥師門的傳人了?要說藥師門的傳人,羅老先生才算吧?”
羅照雪道:“我爺爺說了,你是正宗的。不管你有沒有拜過藥師門的祖先,你能夠得到這些藥方,就是一種機緣,傳承這種事情,是最講究機緣的。”
“是嗎?”李愚心念一動,想想羅維成的話似乎還真有點道理。他當初誤闖藥師洞,因為不知道藥師范無痕已經去世,可是恭恭敬敬地給范無痕磕過幾個響頭的。范無痕留下遺書,稱給他磕頭的便可作為他的弟子,可以接受他的傳承,李愚也正是因此而獲得了藥師本經,否則他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藥方。為了當范無痕的弟子,李愚足足在藥師洞里睡了400年,陰差陽錯地來到了今世。付出這么多代價,他別說是自稱藥師門弟子,就算要接替范無痕當藥師門的掌門,又有何妨?
李愚覺得自己可以當藥師門的掌門,是有其道理的。從藥師洞逃出來的時候,李愚非但帶走了藥師本經,還拿到了藥師門的掌門玉牌。按照這些古老門派的規則,握有掌門玉牌者,則可以作為掌門的繼任。不過,藥師門的情況還不如歸鴻門,后者好歹還一直撐到了上世紀中葉,到現在還留下了一些傳人,藥師門原本就門徒稀少,到現在唯一能找到的就是羅維成這家人,難不成李愚還想當羅維成的掌門?
胡思亂想了一通,李愚自己也樂了。羅照雪說的事情,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他居然就已經想到要當什么掌門了。他剛剛把歸鴻門的后人搜羅了一通,重建了歸鴻門,現在又惦記著藥師門的事,如果讓歐麗雯、董柏林他們知道,只怕要把一口老血噴到李愚臉上了。
“你別一天到晚不務正業了,趁著你從山里出來沒多久,趕緊把你記得的藥方都抄出來,這可都是無價之寶,別回頭想不起來了,那可就真是暴殄天物了。”羅照雪向李愚吩咐道。
“放心吧,羅姐,那些方子我都記得呢,不會忘記的。”李愚笑道。
羅照雪恨恨地瞪了李愚一眼,道:“既然記得,為什么不交出來?這個公司也有你一份,你還打算捂著這些藥方干什么用?”
李愚掩飾道:“我不是怕羅姐貪多嚼不爛嗎?再說,藥師門的方子一半是藥,一半是毒,羅姐總不希望我把那些毒藥的方子也都傳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