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澤笑了笑,莫黎的死是一切事情的開始,是梨落的夢魘。天玄子的預言是巧合還是……
“呵呵!我寧愿她如現在這般對我,也不愿讓她知道自己中了毒。還是如此的毒,她對世上本就沒有什么留念,若她知道又會怎樣想?!毕傻?。“這樣可不像你,處處為她想著。哈哈!”公子如玉笑道。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只當是樂趣的希澤,如今一心為這個女人,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想過。
“你們不進來嗎?”梨落站在洞門口,馬兒吃著枯草,搖擺著尾巴。她可不是擔心他們凍著,不過是一個人在山洞里有些害怕罷了,加上她腦子里這類故事又多,一個人難免會瞎想,于是越想就越怕了起來。只好來叫他們。
“我在這你怕什么?”希澤轉身回到梨落身邊,他打量著她,他挑的衣服,她穿著果然很適合,粉綠色的短襖,衣領上是雪白的狐貍毛,粉綠色的襖子上繡牙白的一束梨花,形狀各異,牙白的長裙,裙角也繡著,與上身的襖子上的梨花相呼應。顯得出塵的美麗若開放的蓮花。
他目光灼灼,毫不掩飾的看她,嘴角的笑漫開,“別看了。她臉都紅了,你二人又不是剛認識。這樣深情對望,羨煞本公子?!惫尤缬窆首鞲袀?。
“胡說什么我哪有看他,你臉才紅了呢?火光照得緣故。你臉不也是紅的嗎?”梨落別過臉,她方才在做什么?她在心里罵自己。
希澤輕笑,未摻和她二人接下來的對話,三人吃了點東西,希澤同公子如玉喝著酒談著她還沒有學過是的詩詞歌賦,于是便無聊的窩在一邊,漸漸的困意倒是襲來了。
“看來是真的累了。前幾日為她爹爹的事沒睡過好覺?!毕奢p聲道,將大氅鋪到地上,將抱著自己雙膝睡著的梨落輕輕抱起放了上去,仔細的理著她的發絲。
“你將查兇手的任務交給你弟弟去查,他查到了在落兒這兒是立了一功的。他們二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落兒是想跟他的?!?
“呵呵!如玉很多事不像你想得那樣,她睡了,夢里應該不會壓抑自己了吧!落兒!是嗎?”他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側著身體看梨落。
公子如玉覺得自己眼下有點多余,不過他也沒有打算離開,主要是外面太冷了,不然他肯定是犧牲一下出去,給希澤跟梨落單獨一起的機會。
夜里下起了雪,安靜的下了一個晚上沒有風,“我沒有,真的沒有。姐姐你聽我解釋。姐姐對不起,對不起……別走!”梨落一驚坐起,滿頭的汗,伸在半空中的手被人緊緊的握在手中又緊緊抱住她。
“夢到她了?別怕!別怕!我在這里?!崩媛浔犞劬Γ蹨I流出,濕了希澤肩上的衣服。她咬著他的肩,捶打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是在這兒,可對梨落來說才是最可怕的,“姐姐說她死的好慘好冤,她回來找我了,問我為什么嫁給了你。希澤!你為何要娶我?這樣是對不起我姐姐。”
希澤抱著她的手緊了一分,不容許她動彈離開,“她若真的回來,也不會來找你,不是說我殺死了她嗎?她該找的人是我。你不必怕,懂嗎?”她的執念竟到了這樣的地步,“可我……”話到嘴邊被咽了下去。再次咬上希澤的肩頭,一閉眼睛淚便又流了出來。
“好了!躺下再睡兒。什么也不要說了,嗯?”她未說完的話,希澤怎會不知,“你若沒有害死我姐姐該有多好?!彼局目谀樕栋?,這句話她說過,確實很好。若莫黎沒有死那么他們又會怎樣?
“落兒!怎么了?”發現到她的異樣,希澤一只手覆蓋在她的手上,一只手撫摸著額上被汗水沾濕的發。
“心口有些痛,沒事兒!你不用管我。”梨落的眉緊緊的皺著。他的手太溫暖,看她的時候又很溫柔。
“我來看看?!惫尤缬裨谝慌圆蝗绦拇驍_二人,于是便假寐,可眼下梨落的身體有恙是裝不了了。
公子如玉的手搭在梨落的脈上,神情凝重?!跋仍鷰揍?。方才怕是夢魘了吧?”其實扎針跟夢魘一點關系也沒有。當然梨落不知道。
不多時,公子如玉給梨落扎完了針,疼痛感漸漸的消失,“多謝了!看來你是有兩下子的。沒那么疼了?!惫烙嬍钦娴牟荒敲赐戳?,此刻她說話有了絲力氣。
公子如玉第一次聽人這樣夸他,在她眼里自己很真是個跟希澤有一腿的江湖郎中,“你這樣夸我,我倒是有點不知所措。”公子如玉抽完嘴角后笑道。
“夸習慣了就好,沒有人這樣夸過你嗎?”梨落此刻胸口不痛之前又做了惡夢,便毫無睡意,想拉個人聊天,眼下也就公子如玉最合適。她清醒過來后,才想起方才自己被希澤抱著自己還咬了他,而且同他說話在她看來是能沒有就沒有最好。
“還真沒有,你還是睡會兒,明早要趕很遠的路,我同你夫君有些話說?!苯邮艿较赏秮砟抗夤尤缬駮?,他說她夫君的目的有二,一是不讓梨落說自己同希澤有什么關系,二是怕希澤的目光殺了他,希澤最近在這方便變得有些小氣,他說她夫君也就是希澤時,希澤的目光便不那么冷冽。這樣的小伎倆他從前是不用的。
梨落不語,在旁人眼里都說他是她的夫君,恐怕只有她自己不這樣想。希澤也會說他是她的夫君,可他真的是那樣想的嗎?趁他們出去說話的功夫她思索著,又想了一下,他二人到底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紛紛的雪花落下,二人的肩頭發上都沾了些,四周極其的靜,靜得連雪壓著枝頭后落地的聲音都可聽得清楚。
“如玉,血玲瓏不是壓制了她體內的毒嗎?”希澤的話打破了沉默,“可那并不是長久之計,毒只是潛伏了而已,看今日的情況血玲瓏已經壓制不住了,方才我施針不過是幫她鎮了疼痛罷了?!惫尤缬竦?。
“毒開始蔓延蘇醒了?是這個意思?”希澤面色凝重,“嗯!挲靈果尋來后,需在血中養著,每日一碗,你知道我的意思?!?
“好!我只要她能活著。”
第二日天微亮,三人便已經上路,梨落縮著脖子雖然外面很冷,但她的睡意絲毫不減,昨晚未睡好,天微亮又被人拉起。騎在馬上,沒有辦法的希澤靠的她近,但也暖和,所以她的睡意有增無減。
早上看希澤時見他的樣子也有些疲憊,臉上也不復有往日的笑意,梨落在想昨晚他們什么時候回來的,又都去干了什么?反正她后來是睡著了。
北風起,吹在臉上生疼,黑色都斗篷過來,將她罩到里面,沒有風吹,還有些暖和,檀木香都在鼻間。
“別動,不是冷嗎?這樣會好些,若想睡靠著我就好?!彼匠瞿X袋,又被希澤塞了回去。“我不冷也不困?!彼煊矃s在此時打了個噴嚏連著個呵欠。罩在斗篷里的臉紅了起來,還好他看不到。
“嘴硬。”他敲著她的腦袋低低的笑,笑完又面色凝重起來。他一只手將她護到懷里,她靠著他,推開她的手又被他按住?!拔矣治磳δ阕鍪裁??你怕什么?你若真不愿與我同騎一匹馬其實可以下來走的,回去也成。”
話語一出梨落果真不動了,這個時候丟她下了,冰天雪地的她若一時意氣會被人笑話傻的,想想便作罷。自己也沒用吃虧,犯不著跟自己開玩笑。
“那我同如玉騎一匹馬?”梨落想這樣總行了吧?公子如玉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過頭來,嘴角抽了抽方才他在想挲靈果的事沒太留意后頭的事,怎一回頭不見了梨落只見希澤的斗篷罩著個人。心里的他搖頭嘆息。
“如玉?你叫他如玉?”希澤抬眼看公子如玉,公子如玉擺手意思不管他的事,“如玉你愿意同落兒騎一匹馬?”梨落被罩在里頭不知道此刻公子如玉的表情有點可惜了。
“我有潔癖,別為難我。同女人同騎一匹馬會不自在?!惫尤缬竦?。
“你果然是喜歡男人。人家巴不得同女人一起你倒是會不自在,況且我又不難看,還委屈了你不成。”她終于努力的探出了腦袋,不知道是天冷還是什么,公子如玉愣了半天臉上的表情半天沒有變化,轉頭他一翩翩公子被這個女人三番五次說成喜歡男人,他這苦沒有法說了。
“其實是你受了風寒我怕你傳給我,別看我是個大夫其實身體不大好有些弱。不像他身體好,不怕你傳染給他?!惫尤缬窬幹?,總比被人說成喜歡男人來的好吧!
梨落愣了半天有些同情的看著公子如玉,再抬頭看看希澤,“我是你夫君,不會因為你受了風寒怕傳染給我而拋下你。不管怎樣也不拋下你?!?
她低頭,“只是風寒而已說得有些言重了吧?”不拋下她?倒有些像個約定誓言。有些窩心。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在他的斗篷里很安靜的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