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傳說中的總兵營前,只見這里如今已是一個占地頗大的宅院,宅院四周皆有柵欄圍著,但幾塊從清朝流傳下來的石碑卻還建在,也證明了傳言非虛,此時屋子的屋頂正冒著白煙,說明屋里有人,徐云德欣喜著上千敲門道:“黎先生在家嗎!”
不多會兒功夫,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著苗族服飾的老者,這老者微微有些駝背,手里拿著一根兩尺來長的煙槍,見來客是個漢族的陌生男子,神色一滯,說道:“請問閣下是?”
徐云德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隨之問道:“請問黎先生是不是住在這里呀?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
那苗族老頭答道:“我就是,有什么事情進(jìn)來說吧,外頭天冷。”
“誒!”徐云德滿口答應(yīng)下來,隨之便跟著那老頭一同進(jìn)了屋子。剛一進(jìn)門,便覺一股暖意襲來,使徐云德渾身一爽,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道:“黎老先生,您家里真暖和。”其實他這也是為了套近乎,要知道一般的算命先生,脾氣都很古怪,說不上你的哪一個舉動惹他不順眼了,那么啥事情也別想從其口中打聽出來。
姓黎的先生點(diǎn)頭笑道:“人老了,受不得凍,不把爐子生旺一些,這冬天可就難過咯。”
徐云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之又打量了一圈整個屋子,只見墻上掛著許多古怪的圖畫,還有不少竹子雕出來的玩意兒,其中有一些他在書中曾見到過,乃是相傳苗族巫師用以祭祀的器具,大多是竹子制品,更有流傳說這些東西可以通靈!屋子里光線比較暗淡,這些古怪的竹雕以及那些怪異的圖紋,使得整間屋子滿布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黎老先生見徐云德許久沒做聲,也不出言相問,只是自顧自的給火爐添著柴火,徐云德見狀,急忙走上前去說道:“黎老先生,我來幫你。”說罷,便也蹲身拿起籃子里的木柴往火爐投去。
黎老先生見狀,微微笑道:“年輕人,耐性不錯,如今懂得禮數(shù)的小伙子已經(jīng)不多見了!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問嗎,盡管問吧。”
徐云德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您繞彎子了,黎先生,我想向您問一個人,這個人名叫黎雙!是清朝初期的怪人,相傳當(dāng)時他就出身于山江。”
黎老先生一聽,神色微微一變,隨之靠在椅子上抽了一口旱煙槍,噴了幾個煙圈之后才開口道:“這事兒許多年沒有人提了……黎雙、黎雙……那是我黎家的先祖呀!”
“啊?”徐云德一聽這話,頓時大驚的叫了起來,說道:“黎雙是……是您的先祖?難不成他也結(jié)過婚?”
黎老先生搖頭道:“他是個怪胎,哪會有姑娘愿意嫁給長著兩顆頭顱,四只手的怪人呢?其實黎雙還有一個同胞弟弟,名叫黎亮,確切地說我是黎亮的后代。那黎雙既然是我先祖的兄長,說其是我的先祖也不為過吧。”
徐云德聽了這話,方才恍然大悟的連連點(diǎn)頭,說道:“原來如此……”
黎老先生接著說道:“小兄弟,你向我打聽黎雙,究竟是所謂何事呢?”
徐云德腦子一轉(zhuǎn),隨之胡亂編了個理由,答道:“我也是無意間聽到了關(guān)于他的傳說,心覺人能長出兩顆頭、四只手著實是有些不可思議,出于好奇心,我方才來找你問問這事是否屬實,另外您姓黎,與那黎雙同姓,黎姓之人本就極少,更何況同在一處,所以我猜測……”
黎老先生點(diǎn)頭道:“看來你也是個有心之人吶!只不過,你的來意也應(yīng)該遠(yuǎn)不止于此吧?”
徐云德一聽,神色頓時一滯,隨即說道:“那在您看來,我這回找您是所為何事呢?”
黎老先生笑道:“三百多年前,黎雙被一個男子帶進(jìn)山中,此后便再也沒有回來,當(dāng)年那個男子進(jìn)村之時,向他指明黎雙住處的便是我的先祖黎亮,而我祖上傳下來的說法,那個男子也姓徐!”說道這里,他便止住了聲,將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了徐云德身上。
徐云德被他這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同時心下大驚道:“這老頭好強(qiáng)的洞察力呀!”如是想著,于是把心一橫,開口說道:“黎老先生,既然您已經(jīng)猜出了我的身份,那咱就明話明說吧。不錯,那個將黎雙帶進(jìn)深山的徐姓男子,正是在下的先祖。而我這回來此的主要目的,也正是想弄明三百年前的事情,還望前輩能替我指一條明路。”
黎雙點(diǎn)頭說道:“當(dāng)年,姓徐的前腳帶著黎雙進(jìn)山,另外一人便也后腳跟來,那人也是找黎雙的,要知道,黎雙本就是一個怪人,與外界的交往少之又少,短短幾天之內(nèi),便有兩個外地的陌生男子前來找他,這自然有些蹊蹺,我的先祖黎亮當(dāng)即也是生起了疑惑,他跟在后來的那個男子身后進(jìn)山,穿越了茫茫林海,最終卻在一個開闊的山谷中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聽到這里,徐云德頓時來了興致,忙開口問道:“是什么事情呀?”
可那黎老先生卻是連連搖頭,說道:“至于那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沒人知道,因為黎亮自打從山中回來之后,便瘋了,乃至連妻兒都認(rèn)不得,口中只是喊著山里有鬼!”
聽了這話之后,徐云德不禁好奇起來,按照白阽所說,那山谷里除了古墓之中有些巨大的老鼠與一只千年僵尸之外,也并無其他古怪之處,而巨鼠跟僵尸王又被白、徐二人除去了,單是如此的話,又怎么可能把黎亮給嚇成瘋子?越想越是感到古怪,興許白阽所說并非實情,真實的歷史定然另有蹊蹺。
想到這里,徐云德開口說道:“黎老先生,我想最后再問你一個問題,不知當(dāng)年我家先祖與黎雙去的是那處深山?我若想去看看,又該怎么走?”
黎老先生答道:“根據(jù)我先祖黎亮之妻傳下來的,應(yīng)該是由村北進(jìn)山,但具體在山林里該怎么走,那便無從得知了,只不過在咱這地界還流傳著另外一個傳說。”
“另外一個傳說?”徐云德好奇地問道:“是什么?”
黎老先生說道:“這事兒也就發(fā)生在幾十年前,那時我還年輕,跟我交好的一個獵戶名叫方曉余,有一次他進(jìn)山中狩獵,回來之后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改行不當(dāng)獵戶不說,就連山也不敢進(jìn)了,乃至連他家里的所有人,都不讓進(jìn)山半步。后來隔了好久,方曉余才說出了在山中碰到的事情。那天他帶著獵狗進(jìn)山打獵,但許久沒打著獵物,于是便決定去更深處碰碰運(yùn)氣,當(dāng)他來到一個從未涉足過的地方,一陣野獸的咆哮聲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經(jīng)驗告訴他,那時棕熊的吼叫,但此時的這只山林之王,嘶吼中竟然帶著膽怯!”
“棕熊也會膽怯?那會是遇到了啥?”徐云德好奇地問道。
黎老先生頓了頓聲,接著講道:“當(dāng)方曉余循著聲音走往近處一看,險些當(dāng)場尿了出來,只見一個雙腿直立的人形怪物,拖著一條又黑又細(xì)長的尾巴,以極快的速度撲向那頭八九百斤的棕熊,爪子如刀,像切豆腐一般的把棕熊的腦袋給割了下來,隨后便大口地吃起了熊肉!”
“怪物?”徐云德滿腹疑惑的低聲說道:“人形怪物,該不會是什么野獸成精了吧?”想起白阽口中所說的大老鼠,徐云德不由說出了心中所想。
黎老先生淡淡說道:“不管它是什么的,但能讓一個老獵手嚇得再也不敢進(jìn)山,由此可見那東西絕對是非同一般,說不定幾百年前我家的先祖黎亮,也是被這東西嚇瘋的。”
徐云德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之起身向那黎老先生道了謝,便匆匆的離開了他家。回到旅店之后,劉萍等人大多還在睡覺,他考量再三,最終還是敲響了王長貴的門,想把事情告于王長貴,聽聽他的看法。
此時王長貴正坐在自己的房里喝茶,見是徐云德來了,忙把他讓了進(jìn)去,隨之開口說道:“徐兄弟,剛才有人送信給郭海,信是馬站老板寫的,說是他家中有一群人要對付我們一伙,叫我們小心行事。”
徐云德一聽,急忙問道:“信呢?”
“在郭兄弟那里。”王長貴答道。
徐云德點(diǎn)頭,隨之便與王長貴一同去了郭海房間,恰巧張根也在,此刻他兩正低聲的交談些什么,見是徐云德來了,急忙起身招呼道:“許老大,是花蛇那家伙……”說著,便把一張字條遞給了徐云德。
徐云德接過字條,展開一看,臉上竟是顯露出一陣笑意,郭海與張根見狀,皆是有些摸不清頭腦,疑惑道:“徐老大,這事兒有啥好笑的,你是在笑花蛇不自量力?”
徐云德笑著說道:“我不是笑花蛇,而是在笑許小六,這信中說的那精瘦的一臉書生氣男子,一定是他無疑,張老弟,看來你在火車上的推測一點(diǎn)不錯,那花蛇之所以知道我們的行蹤,就是許小六告訴他的。”
張根一聽,連連點(diǎn)頭道:“照此說來,如今許小六也跟花蛇在一起了,此番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確切的墓址,也就是說等進(jìn)山之后便要各自看本事高低了……”
郭海笑道:“如此一來,或許我們與花蛇那幫人,用不著在墓穴里碰頭,在山中就有可能交火?”
徐云德點(diǎn)頭道:“以花蛇的作風(fēng),一定帶足了人馬,可他卻不想,在這等茫茫的林海之中,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相反則怎越有利于隱藏。另外,對于摸黑刀這檔子事,放眼盜墓界,又有哪個敢跟你郭海比!這回,不管是那白頭佬花蛇,還是許小六,都錯走了一步棋,這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