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笑道:“行,不知比賽何時開始?”
族長道:“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說著,便見他一招手,人群中立刻出來了兩個大漢,在屋子正中用幾根粗麻繩拉出來一個長寬各約五米的方形空間,這就算是個簡易的“擂臺”了。
擂臺一成,立馬便見一個身材不高,但胳膊足有正常人大腿粗細的漢子走了進去,只見這人光著上身,肌肉快快隆起,竟然在這等大冬天也似乎并不覺寒冷!他上場便道:“哪個跟我先來?”
話音未落,便見另外一個與他體型相仿的男子沖上前去,喊道:“叵牛,我跟你把幾跌試試!”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隨之啥話也沒有多說,便扭打在了一起,這發生在叵家村落的把跌比賽,與外界的摔跤雖說意思相仿,但卻大為不同,看上去參賽者并不在乎輸贏,也沒有過多的花哨、技巧,雙方完全是在較勁,誰的力氣大,誰便是贏家!如此一來,只見那纏斗在一塊的兩個大漢,皆是卯足了吃奶的力氣,粗壯的胳膊上青筋暴露,臉也憋得通紅,在“擂臺”正中,誰也沒有絕對的優勢,一時之間竟是耗上了……
周圍觀戰的人,也沒有誰出言加油吶喊,只是靜靜地看著,或許在他們眼中,這把跌比賽是一項莊嚴的活動,每一個參賽者都需要旁人的尊重,而給他們提供一個安靜的比賽環境,也是必須的。
許久之后,那個名叫叵牛的漢子敗下了陣來,但臉上并無一絲遺憾,上前拍了拍對手的肩膀,豎了個拇指道:“好樣的!下回比賽,咱們在一較高下!”說罷,便樂呵呵的走下了賽場,輸贏對他而言并不重要。
不計輸贏的比賽,劉萍這些外界人還是頭一回見著,但一想這個僅有百人的小村落,大伙共同生活,同村之間多半也都與自家人一樣親近,所以輸贏也并不會放在心上罷。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也都沒有什么太大的看點,甚至在劉萍他們眼中,還有些淡然無趣,只是出于禮節,誰也沒有要提前離開的意思!
這時,擁擠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隨之大伙很是默契的讓開了一條道兒來,自眾人后頭走出一個個頭不高,身材嬌小的丫頭!只見這個小丫頭頂多也就十五六歲的光景,皮膚挺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櫻桃小嘴、柳葉眉,小巧且又高挺的鼻子,頭頂一左一右的扎著兩個小辮,隨著她的走動,兩個小辮子一晃一晃的顯得極為可愛,這丫頭年紀雖小,但著實是個美人胚子,看的徐云德他們皆是目光一亮。
劉萍低聲猜測道:“虎子哥,這丫頭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叵蓉吧?”
此時的叵虎,神色有些略微的激動,眼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欽佩,點了點頭說道:“是呀,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們提起過的叵蓉了,你們可別小看了這丫頭,她可是我們村落中實力最強的力士!”
聽了叵虎的話后,劉萍等人更是暗自心驚,這貌似嬌弱的小丫頭,當真能有擊敗這些大漢的力量?之前的比賽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可是純力氣的比較,沒有什么花哨可講……
此時,叵蓉已經走到了賽場正中,只見她先是用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屋子里環視了一下四周,在掃過劉萍一伙兒之時,也像旁人一樣,流露出了驚奇的神色,但很快便將目光轉了開來。對著屋子里的所有人說道:“今天有誰來跟我比試呢?”
不等旁人回應,便見叵虎迫不及待的舉手道:“我來!我來!”說罷,便排開眾人,走到了賽場之中。
叵蓉見是叵虎,頓時臉上一笑,開口說道:“又是你呀,叵虎大哥,你都跟我比了十幾次了,從來沒贏過,還不死心吶?”
叵虎聞言,臉上不由一紅,隨之頗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蓉丫頭,村落里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敢跟你較量嗎!你的實力大家眾所周知,我之所以不斷的挑戰你,也是為了提升自己。”
叵蓉聽了這話,急忙將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隨之一本正經地說道:“叵虎大哥,在我之前,你是村落中的第一力士,就連我的父親也不是你對手,所以在你的身上,有著許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我父親去世之后,你也經常去我家里幫忙照顧我!說實在的,我把你第一的名號奪走之后,心里也很過意不去,可是比賽的規矩你也知道……”
然而不等叵蓉把話說完,便見叵虎大手一揮,笑呵呵地說道:“你這死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我又沒叫你讓著我!你只要記清規矩,比賽的時候必須全力以赴就好!”
叵蓉一聽這話,頓時滿臉認真地點了點頭,隨之擺起了架勢說道:“放心吧叵虎大哥,我不會叫你失望的,上次把倒了你三跌,這次我要把你四跌!”
叵虎哈哈大笑道:“就等你這句話呢!”說罷便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隨之一聲低吼,猶如瘋牛一般的向叵蓉沖撞了過去!見此情形后,劉萍等人皆是替那嬌小的丫頭捏了一把冷汗,只因這比賽場中的兩人,身形的差異實在是太大了!
那叵蓉見怒撞而來的叵虎,神色間并無一絲的慌張之態,反而有著一股強大的自信充斥在她俊俏的小臉蛋上,只見她一聲大呵,隨后微微屈膝,扎了一個人字馬,絲毫沒有一絲避讓的意思。與此同時,叵虎疾奔而來的巨大身形已經撞到了身前。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叵虎的身形頓時應聲而止!要知道以叵虎的力量,耍三百斤重的巨斧都輕若無物,由此可想他這全力的一撞,得有多么大的力量!可眼前這個嬌小的丫頭,竟然以雙掌將其抵住了,扎著人字馬的雙腳,也只不過是往后退了半步而已。
叵虎對此似乎早就料想道了,力道被叵蓉硬接下來之后,絲毫不見停留之態,身子一弓,抄起雙臂就往叵蓉的小細腰上抓去!只因他這一招來的突然,叵蓉并沒有料到,頓時被叵虎鎖住了腰身!
這一幕在旁人眼中,就好像狗熊抱著個玉米棒子一樣,那場面可想而知,頗為有些滑稽,但整個屋子里卻是寂靜一邊,乃至大多數人都屏住了呼吸,臉色也有些驚詫,或許他們以為這次叵虎要翻盤!
只見叵虎抱著叵蓉的雙臂突然發力,隨著他的一聲暴呵,似乎是要將叵蓉給舉起來!可叵蓉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只見她抽出雙手,抓在叵虎的兩臂之上,銀牙一咬,竟是硬生生的往外掰去。要知道,叵虎的雙手,在叵蓉身手十指相扣,這等情況,若非力氣懸殊,是絕不可能有機會掰開的。
但此時的叵虎,喉嚨里發出陣陣低沉的咆哮,同時臉色憋得通紅,緊緊地咬著牙根,這說明他的力量已然是到了極限!但即便如此,扣在叵蓉腰上的手臂還是一分一毫的往外展開。
就這樣,在眾人大驚的神色中,叵蓉竟然是硬生生的將叵虎的手臂給掰開了,剛一脫離叵虎的束縛,就她猛的一個轉身,與此同時,松開了一只正抓住著叵虎的手,以極快的速度撐向他的腰間,反手往上一提,隨之猛地一下腰,出其不意的給叵虎來了一個華麗的單臂摔。
叵虎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身子一輕,隨之腦中傳來“嗡”的一聲響,整兒人便與堅硬的石板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這一下摔的不輕,叵虎臉色都有些變得蒼白了,躺在地上連連擺手道:“我認輸啦!臭丫頭把我腰都快摔斷了!這幾天你替我打獵去!”
叵蓉聞言,笑著答道:“上次比賽過后,還不是我幫你打了三天的獵!”說罷,便伸出手將叵虎從地上拉了起來。
叵虎一邊揉著腰,一邊說道:“臭丫頭,這招跟誰學的,可真夠狠的,一下頂上次三下!”
叵蓉笑道:“我沒事兒自己捉摸的!”
叵虎一聽這話,頓時無語,搖頭說道:“你當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虎子哥被你拉遠咯!”
隨著叵虎與叵蓉之間比賽的結束,族長走到了賽場中間,對眾人說道:“各位,咱村落今日來了客人,這是件大喜事兒,待會比賽結束了,誰都別忙著回去,我請大伙兒喝酒!”
眾人一聽,頓時歡呼了起來,就連叵虎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說道:“咱們村落的人是很少有機會喝酒的,除了每年一度的祭祀之外,就只有結婚生子才能喝上一次,今天大家算是沾了你們的光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族長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隨之接著說道:“方才這幾位客人說了,也想要參加我們的把跌比賽,所以喝酒還得再緩一緩,等他們選出來的人跟叵蓉比完以后才能開始。”
劉萍等熱一聽,皆是有些遲疑起來,他們這伙兒人中,郭海和張根身手雖然不錯,但他們會的都是些殺人的手段,這種只靠力量取決勝負的比拼他們倆都不行。葛家兄弟這幾年被徐云德鍛煉的也不錯,但絕不是這叵蓉的對手。王長貴雖然厲害,但他絕不會去跟一個小女孩比斗!而劉萍的本事,施展起來更是要命,顯然她也不合適。眼下唯一一個適合上場的就是徐云德了。
徐云德見大伙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無奈道:“你們不會真叫我跟這個小丫頭比試吧!回頭我要贏了她,惹得她哭鼻子了,那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