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一聽這話,刀疤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隨之說道:“好久沒干這事了,刀子都快生銹了!徐老大,除了你的老對頭花蛇交給你之外,其余人都只管丟給我收拾便好了,如何?”
徐云德此時腦中卻突然閃現出來一個古怪的想法,隨即說道:“或許用不著咱自己動手,那山里頭自有東西幫咱對付花蛇!”
眾人一聽,皆是大惑不解,張根好奇地問道:“徐老大,這山林里頭除了野獸之外,還能有什么玩意兒會幫咱們對付花蛇一伙兒?”
徐云德笑了笑,隨之將剛才他從黎老先生那里聽來的傳聞講了一遍。
張根和郭海聽了之后,皆是面面相覷,隨之郭海說道:“且不論那怪物是有是無,就算是山里真有這么一頭怪物,你又如何讓它為我們所用呢?”
徐云德滿臉壞笑的看了看身邊的王長貴道:“這不有老道在嗎,啥怪物不得繞著咱走!只要它不敢對付咱,那么就一定回去找花蛇的麻煩?!?
寒冬季節,天短,不到飯點,外面的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睡了一整天的葛家兄弟懶洋洋的走出屋子,此時其余人皆在廳中坐著等他倆,葛六見狀,略微有些尷尬的所道:“不是說白天休息,晚上干活嗎?怎么,你們都沒睡?”
徐云德聞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這回咱要做的事情,與先前皆有不同,若說在月黎和陽尊遺址之中所遇之事兇險的話,那么這次便可以說是拼命的活兒,咱的對手可是有槍有炮的,還有幾個暗殺高手,在山林里過夜的時候,你倆若還像這般睡得比豬還死的話,說不定就有命閉眼,沒命睜眼了!”
葛家兄弟一聽這話,頓時咋舌道:“徐大哥,俺們知道錯了?!?
徐云德點了點頭道:“坐吧,天色不早了,咱吃過飯后就動身,外面還在下雪,天氣太冷,等會大伙兒就不要在水囊里灌水了,換成酒,又能暖身子,又不容易結冰?!?
眾人齊齊點頭,隨后葛家兄弟各自入座,徐云德找來旅店的伙計,點了些羊肉,大伙知道這玩意兒多吃一些可以驅寒,于是誰也沒有扭捏,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就連劉萍和王長貴也比平常多吃了許多。
用過飯后,眾人便去牽了馬匹,在徐云德的帶領下,一路往北趕去,那時候的山江還很小,走不多會兒便出了村鎮,踏進林子里之后,路更是難行,有些低洼之處,積雪已經過了馬腹,所以行進起來特別困難。
進山之后,徐云德整個兒人也變了,話比以往少了許多,兩只眼睛就像貓頭鷹一樣,不斷地觀察著前方的路段,他的這副德行,張根和郭海似乎是見慣不慣了,兩人將徐云德夾在中間,并排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葛家兄弟在中間,劉萍、王長貴斷后。
看著徐云德史無前例的認真模樣,劉萍不由打趣道:“徐大哥,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么一本正經的神色呢。”
徐云德回頭道:“妹子,與你和老道在一起的時候,遇到啥情況都有老道頂著,用不著我多操心,可每次我帶兄弟們干活之時,那我手里可是攥著大伙兒的命呀,這兩種情況怎么能比?!?
劉萍吐了吐舌頭道:“可這回,咱三人不是還在一起嗎?!?
徐云德撓頭干笑道:“習慣了,一干活兒,我就這樣,由不住的,嘿嘿……”
說笑之間,一伙兒已經遠離的村鎮,此時小雪零星的下著,天上烏云滿布,無星無月,山間漆黑一片,若說劉萍、王長貴和徐云德三人可以夜視,用不著打燈前行,可張根和郭海竟然也絲毫不為黑暗所困擾,更令劉萍驚訝的是,就連葛家兄弟似乎也能在黑暗中視物了,看來這兩年之間,他倆跟著徐云德沒少學本事。
就這樣,踏著厚厚的繼續,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之中走了三個時辰,人不累但馬不行了,徐云德提議道:“大家就地歇息一會兒吧,再有兩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如今已經進山,咱就不必刻意等到晚上在動身趕路了,況且深山之中,夜里頭多有野獸埋伏?!?
眾人聞言后,紛紛下馬,就近將馬匹拴到了樹上,隨之徐云德和張根兩人拿出鐵鏟,在一顆粗壯的槐樹下清理出一大塊空地來,而后招呼起大伙兒過去休息。
在這靠樹的空地中呆著,四周被徐云德堆起了一人多高的積雪,就像一個戰壕一樣,極為隱蔽,若不是站在不遠處的那幾匹馬,就算有人打此處經過,不走到近前來,也絕難發現劉萍他們這伙兒人的存在。
喝了幾口燒酒之后,徐云德說道:“姓黎的老頭說當年我家先祖帶著黎雙,便是由這個方向進山的,正常情況下,若他們知道那千年老墓的墓址,想來便一定會選擇最短的路線,所以說方向上我們應該沒錯。另外,他們那會兒沒有這封山的大雪礙事,行進的速度也肯定比咱快的多,但即便如此,那白阽還是追了五日,方才追到山谷,也就是說按照正常速度趕路的話,要五天時間才能達到,由此可見,以眼下我們的速度,少說也得八九天?!?
郭海略微點了點頭,隨之接過話道:“我們身上帶的干糧不多,節省著吃也頂多夠三天的,也就是說三天之后,咱就必須在這山里頭找食物了,至于淡水,這倒不必擔心?!?
張根隨之說道:“這深山老林之中,多有野獸出沒,吃的也絕計不成問題,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馬嗎?!?
正說著話,突然間,拴在不遠處的馬匹處傳來了一陣騷動!徐云德連忙一個機靈站起身,透過雪堆往那處望去,只見黑暗的叢林里,幾十個兩兩成對的亮點,正緩緩地向馬匹圍攏而去,見此情形后,他低聲罵道:“娘的,是狼群!”
其余人聞言,心中也是不由一緊,當年在昆崳山中遇到狼群的事情頓時浮現在劉萍等人的腦中,葛五撇嘴道:“怎么到哪兒都會遇著狼這玩意兒!徐大哥,要上嗎?”
不等徐云德開口,卻聽張根低聲說道:“大伙兒不用焦急,交給我就行了!”說著,便見他將雙手捧在嘴邊,隨之張口一聲長鳴,竟然與狼的嚎叫極為相似!
只見張根的這一聲狼嚎過后,密林中的狼群頓時停住了腳步,并將目光都紛紛投向了他們的所在之處。要知道狼是一種地盤性很強的動物,在同一片林中絕對不會出現兩群狼的情況,一旦兩群狼碰頭了,那么一場血腥的廝殺便在所難免,所以說密林中的狼群在一聽到張根模仿的這聲嚎叫之后,頓時便提高了警惕,同時也停下了腳步。
再看張根,學了一聲狼嚎之后,嘴巴卻并不停歇,只見他嘴唇就像馬達一般,飛快的律動起來。隨之,“嗷……吼……嗚……嘎嘎……沙沙沙……”的一長竄聲響齊齊發出,頓時之間,獅吼、虎嘯、狼嚎以及百獸狂奔的蹄聲響絕于耳,乃至連大地的震動以及風聲都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就連明知這是假的徐云德一伙兒人,聽了之后,都不由冷汗直流,就好像當真有成百上千的猛獸洶涌而來一樣。
密林中的狼群之中,突然傳來一陣倉促的狼嚎,隨之數十只森林灰狼,一同掉頭便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茫茫林?!?
見狼群退去,張根這套傳神的口技又表演了一會兒,確定了狼都已經跑遠后,他才停歇下來。此時,所有人都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張根見狀笑道:“家傳的絕活,怎樣,還像是那么回事吧!”
郭海愣了半天,回過神來后第一句話便是:“張老哥,你這口技真神了,簡直跟真的一樣!”
葛六也是連連點頭道:“是呀是呀,張兄弟,你要是半夜里跑街上這般喊一通,那不得嚇死一村子人吶……”
張根笑道:“那要是被人發現是我裝的,不得被一村子人給活剝了!”
極少夸獎人的王長貴,此時也是開口道:“張兄弟的這門子絕活,當真是世上罕見吶,我早些年也曾聽過會此門道的人表演,但今日得見張兄弟的功底,那人就要相形見絀了?!?
徐云德拍著張根的肩膀道:“張老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么一門子絕活,哈哈……我又想起了一個對付花蛇的法子,到時候興許還要你亮幾嗓子。”
張根點頭道:“這個好說……”
靠著粗大的樹干,劉辟一伙人休息了兩個時辰,此時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但雪似乎依然沒有停歇的意思。徐云德抬頭看了看天色,隨之起身說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前頭還有很長的路得趕呢,時間不等人,咱走吧?!?
眾人聞言,紛紛爬起了身,彈去身上的積雪,便一同翻過雪堆,上馬繼續往前趕去,走不多會兒,一條上了凍的小河橫在了眾人眼前。
郭海見狀,急忙下馬走到河邊,抽出一把長柄尖刀,試了試河面冰的厚度,隨之轉身對大伙喊道:“這河很淺,都已經凍到底了?!?
徐云德點了點頭,剛要開口答話,但目光卻定格在了河道正中的一個凸起物之上,隨之滿懷遲疑的策馬上前,來到河道邊上之后也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隨之走到那塊凸起的地方,用腳撥開并不算厚的積雪之后,竟顯露出一具尸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