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非在當地新聞的時候,裡面有這樣一條報道,當地商界大佬袁某某在自己公司的頂層離奇跳樓自殺,他的一些不法行爲和私生活被曝光,其情婦在躲避記者的時候出車禍身亡。
袁氏股票大跌,陷入經濟和信用危機。
範希希的仇人一下去了兩,剩下的便是那個助紂爲虐的所謂的“大師”,唐非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也能想象得到此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唐非關了電視,房裡的內線電話卻響了起來,是酒店的前臺小姐,她說,“唐小姐,前臺來了位先生,希望能見您一面。”
唐非一頭霧水,她不會掐指算命,不知道來找她的人是哪一位。
但是獨居女子在房裡會男子,不僅不利於自己的名聲,也不利已自身的安全,所以唐非下意識的拒絕了。
電話瞬間被一個男人接了過去,他急切的說,“唐姑娘,我必須見你一面。”這年頭叫女孩的姑娘的人真是不多了。
那邊頓了頓,“我是尊師郭天師的朋友。”
有了這一層關係,唐非怎麼著也得見上一見了。遂要那人在酒店大堂等她,她換了衣服,拿了衣服,打算下樓請那人去外面喝茶吃飯。
下了樓,見到了那個男人。唐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男人年紀和郭天師差不多,是個瘦高個,面相斯文,帶著黑框眼鏡,穿著中山裝,但是給她的感覺透著陰邪之氣。
男人看到唐非,便快速迎了上來,自稱姓陳。
“陳叔叔,你找我有什麼事啊?”唐非邊走邊問道。
男人搓著自己的雙手道,“這是我昔年的一件舊事了,現在有陰人來找我尋仇了。”
唐非立定,這陰人這個詞她真是太熟悉了,前不久才從範希希的嘴裡聽到,這個世界不會那麼巧吧。
她朝陳先生道,“找你尋仇的是不是個叫範希希的女鬼?”
陳先生臉色一白,神情變得很難看,看來唐非沒有猜錯,他就是那個無良的大師。
“陳叔叔,這事我恐怕幫不了你。”因爲知曉事情始末,所以唐非不打算插手,對於謀害他人性命的人,她也不想救,這個世界有的事情,警察管不了,但絕不代表沒有天理。
男人急忙道,“你能救的,你能救的,她也沒有多厲害。”
唐非搖頭,“叔叔,是你謀了她的命在先,她現在向你討命也是應該。”
“那事與我沒有關係,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男人解釋道,“做我們這行的,受了人委託,就該盡心替人分憂,這纔是我們的職業道德。”
人與人的想法不一樣,原則也不一樣,唐非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論他的做法,雖然不認同,但是也不能將自己的原則強加他人身上。
遂道,“我不論你的行事方法,但是叔叔,敢做就要敢當,你當初做了,今日的後果你也理應承擔。”
陳先生的臉不禁扭曲起來,“你百般推脫,是不打算救我了?”
這件事情,連天都聽之任之,唐非何德何能,非要去橫插一槓呢?也便是在這個時刻,她才真正明白,當年張神婆在對待小梨花事件時,能救卻沒有救的原因,她說有因必有果,天註定,不可違。
“你道我行事狠辣,害人性命,她已經是鬼,而我卻是活生生的人,可是你明明能救卻不救,這般冷血無情,你與我又有什麼差別?”陳先生激動起來,惱火的罵道。
“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便不是命?”唐非板下臉,沉聲反問道,“多說無益,我本就沒有想要救你的心思,你在這裡指責我也好求我也好都沒有用處,還不如去向範希希懺悔,說不定她能放你一馬。”
毫無悔改之意,滿嘴狡辯之詞,這樣的人,救了又有何益,徒增這個世界的不安穩因素而已。
修道之人,貪慕錢財,利用自身的本事,爲他人謀財害命,無視道德,壞事做絕,天理不容,罪加一等。
唐非懶得與此人糾纏,起身便打算離開。
陳先生急道,“你連你師傅的情義也不顧了?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唐非回身,諷刺的看著男人,笑道,“你不用矇騙我,我師傅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自掉身價。”話罷,徑自便離開了。
男人看著她的背影,眼裡全是怨毒,他覺得自己是豬油蒙了心,纔來找個小輩尋求庇護,掉身價不說,被一個黃毛丫頭指著鼻子教訓,老臉都給丟光了。
還不如去跟那個女鬼拼命。
不過他自然是拼不過範希希的,所以他的下場註定不會比另兩個人好,數天後他被人發現死在某條下水道里,死狀很悽慘。這件事上其實唐非做錯了,因爲她還沒有意識到,一個邪惡的術士變成鬼之後,危險程度和破壞力要比普通的厲鬼厲害百倍。
範希希離開去地府的那夜,唐非還是前去相送了,她站在暗處,就這麼看著,沒有現身。不過範希希應是知道她來了,因爲她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甚至還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能放下,也是一種幸福。
唐非一個人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心裡遺餘的是惆悵和反思——
害人終害己,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不折手段去獲取利益,最終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那些令人髮指的作爲,卻爲這個世界多添了幾筆悲慘的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