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y得一見的‘貴人’!”漣漪的話中透著濃濃的酸意,一身大紅的金鳳袍襯得面頰也艷艷的紅。“本以為那家伙弄來個狐貍精,卻沒想到是個病秧子!”
葉姜的眉頭皺了皺,疑惑的看著漣漪,漣漪哈哈一笑,握了她的手又看向人群中簡,笑道:“你瞧她瘦的,聽說都病的吐血了,太醫(yī)說沒得救了!我們家那位啊,每次從她宮里回來,都如狼似虎的,一定是她滿足不了!”漣漪說完拿起帕子遮住臉吃吃的笑,葉姜也跟著勉強笑了笑,再看簡,那稍稍露出的面頰透出不同以往的蒼白,夜風一吹,跟著受不住的咳了起來。
“唉?你們家那位對你怎么樣?”漣漪微側過身拽起葉姜的手左右搖晃。
“滿好的!”葉姜淡笑。
“怎么好?你倒是說說?”漣漪笑得曖昧,葉姜的心思都放在簡身上,漣漪見狀扳過她的臉不滿的說道:“看她做什么?我倆這么久沒見,你就不想我?”
葉姜頓覺失態(tài)挽住漣漪笑道:“當然想,只不過外面都說離妃是個美人,我好奇!”
“什么美人?整天低著腦袋,我倒看不出哪兒美,那副樣子看多了還怕沾了晦氣,也不知道那人怎么老往她宮里跑。”漣漪的話越說越小,葉姜隱隱聽出她的閨怨,想來簡還是得寵的,猊貘這樣護著她,也是怕她的身份泄漏吧,都說小隱于山,大隱于朝,簡這一步走的是聰明的,只是她真的就心甘跟了猊貘?如果這樣,那個人又該怎么辦?
“說她做什么?大喜的日子,我們?nèi)タ礋熁?,聽說夜里要下雪的!”
漣漪的孩子氣上來了,拖著葉姜往朝華殿外跑,剛走了兩步,忽聽殿外禮官高亢的聲音:“鎮(zhèn)國公玄王到!”
蒼空原名玄,是北里鎮(zhèn)南的護城,封邪接任玄王后改城名為蒼空,但玄王的稱號還是延續(xù)了下來。北里內(nèi)亂平定后,封邪被封為鎮(zhèn)國公,官居一品,北里侯特賜右坐共謀天下。
簡的臉霎時抬了起來,隔著遙遙的人群,看見他順著紅毯走向王位的右坐,他的周遭如同納入了天界一般,全身朦朧如幻,黑金的鎧甲徹底襯脫出他清冷的氣質(zhì),卻又將他的不羈融入在內(nèi)。簡顫抖著,看著他臉上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具,心口陣陣的疼痛,曾經(jīng)總是微笑的人哪去了?那個總在她彷徨無助時安慰自己的胸膛原來只是個夢嗎?到了北里,她就再難見他的笑容,那個站在陽光下的男子和如今肅殺的鬼王,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低頭看向自己不再水嫩的手指,搖頭嘆息,其實變得不只是他,還有自己,流水般無涯的寂寞已經(jīng)消磨了曾經(jīng)的相濡以沫,讓彼此變得迷離,陌生……
“哄”地一聲巨響從前殿傳來,阿紅和簡都抬頭看去,此刻的朝華殿一片寂靜,大家手中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緊張注視著那兩個僵持住的人,一個捧杯盞的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著,不住地發(fā)抖,瓷瓶碎了一地,瓶內(nèi)濃濃的酒香沾染了封邪的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