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丫頭壓低聲音媚姐說,“那個登徒子老看您!”
媚娘回頭看看,說道:“傻丫頭,什麼登徒子,那是位小姐。還是位來頭不小的小姐。看那衣服了嗎?她家裡肯定有兄弟是侯爺。”
“啊?女扮男裝的小姐?還是貴族?”
“嗯!”媚娘大量了幾眼,對懷沙笑了笑,低聲對丫鬟道:“是個傻雛兒,長得倒是標緻。”說完又看了幾眼,突然頓住了目光,上上下下的細看起來。
懷沙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低頭裝作看書的樣子,不敢擡頭。
嫣紅的嘴脣輕輕一抿,媚姐的眼角輕輕隆起幾道淡淡的細紋,旋即平復。
小丫頭一驚,趕緊說道:“小姐,這樣的人物,咱們惹不起啊!”
媚姐卻道:“你看她像誰?”
小丫頭細看了,突然驚呼,“怎麼--”
“不錯。範爺最近好這口兒。你想想,就算是天都的貴族,還有範爺搞不定的嗎?我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這種送上門的買賣,不做白不做。”
“小姐,你可想好了。貴族可不是咱們惹得起的。”
“切!我就看不慣那邊的猖狂。這回非得教訓教訓她不可!”
小丫頭尚且爲難,媚姐已經蓮步輕移,沿著書架慢慢的走著。
“啊喲!”媚姐從懷沙身邊走過,突然驚呼一聲,斜斜向懷沙身邊靠去。懷沙一直偷眼在看,反應極快的扶住說道:“小姐,慢些!”
媚姐低頭謝過,掃了一眼懷沙手裡拿的書說道:“想不到--呃,您也喜歡這書?”
懷沙低頭一看,手裡是一本《驚夢紅顏》,臉上一紅,趕緊放下。搓搓手,突然口拙起來。
“這書可是今年姑娘們最流行的書。”媚姐倒是大大方方的撿起來,信手翻了翻。刷拉拉的書頁簇簇做響,印刷非常精美,“唉,白燼和紅素雖然歷盡曲折,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很感人啊!”
懷沙支吾道:“是嗎?我、我沒看過。”
媚姐低頭一笑,眼底流波風情萬種。懷沙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生澀的木頭娃娃,粗糙而又簡陋,傻呆呆的立在一邊。
只聽媚姐低聲說道:“姑娘,若是爲情迷惑,心有千千結,不妨讀讀此書,或許可醫。如果千結難解,姐姐還可以幫你推薦幾本。”
啊?懷沙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兩頰火辣辣的燒起來。
媚姐見狀,更加靠近了她,低聲而熱絡的問:“妹妹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和姐姐說說。”
懷沙從小沒有母親,父王死的早。唯一有印象的女性就是即墨的阿孃,卻又從她那裡以幼稚年齡承擔了一大堆厚重如山的任務和責任。及長,身邊除了即墨更無其他姐妹。府裡伺候的人,反倒是諾郎比丫頭婆婆更貼心。
看著媚姐微微上挑的眉眼,懷沙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嗖”的一下撩撥了一下。一種柔軟但是強大的渴望從心底深處迅速冒出來,漫溢了肢骸,酸澀了眼睛。很想和這位自稱“姐姐”的女子聊聊天,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