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代理大都督。”懷沙禮貌的打斷他。任何可能昝越世都功績的地方她都不想冒犯。
“對對對,代理。”何迅一疊聲的點頭,並沒有注意到懷沙的小心。懷沙看在眼裡,心中嘆氣,世人果然涼薄,這麼快就不記得曾經與他們同殿爲臣的人了。
何迅道:“不知易大人怎麼想?”
懷沙看看天色,將明未明之際,晦明難辨之時,即使她已經下了決心,在這個時刻也不敢託大的說出來。於是說道:“何大人可知,祖制有言,嚴禁私下妄議朝政。易某實在不敢違背祖制啊!”
啊?何迅沒想到多少年沒人用的祖制這時候被擡了出來!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一個念頭冒出來,“易大人心中可是有了結論?”
周圍的幾個大夫御史也伸長了耳朵。
懷沙看見幾個常侍從宮裡走出來,準備宣入,對何迅道:“何大人,該上朝了。”
朝堂上的話題很快轉到國主候選人的推舉上,簡穆塍也趕到了。曹子風站出來,力挺王后。以金堂令王華爲首的老臣力主即墨爲王。範樑低頭不語,簡穆塍早已聲明此係南陽內政,不便干涉。兩派僵持之中,目光集中到一直沉默的懷沙身上。
“不知千乘候有何意見?”
懷沙看看簡穆塍,後者但笑不語;又看看一干老臣,都是熱切的目光。匝巴一下嘴巴,才抱笏說道:“下官以爲,朱護國一時難以選出,南陽又不能一日無君,最好的方式莫如請王后下嫁朱太子。”
衆人都是一驚,範樑眼皮動了動,再沒有反應。
懷沙繼續說:“一來,太子可以繼續以護國的身份守護南陽;二來,國主雖然未選,但是王后和太子結親後,可以共同監國攝政,對南陽是大有好處的。推舉國主候選人是一件大事,不可倉促。下官以爲不妨取權宜之計,再徐徐圖之。”
好個“徐徐圖之”,簡穆塍恨得牙齒“咯咯”作響!
而坐在大殿上那張表示身份的圈椅裡,已經變成範樑的人熱烈的看了眼對面的女子。懷沙正微笑著看曹子風,細長的脖頸,小麥色的肌膚下一條明顯的頸線從耳後向下延伸。交錯的領口擋住了終點。金色的絲線在領邊,密密的描繪出蜿蜒曲折的滄浪花,那是千乘候家族的標誌。
那條頸線好像一把薄薄的利刃,輕輕的無聲的在範樑面前撕裂那條領口。範樑下腹收緊,眼睛半閡著,金色的滄浪花變成紛紛的白雪,在紅袖招的熱泉裡,托起一個美麗誘人的懷沙……
“老朽以爲還是要聽聽範大人的意見。”金堂令王華對懷沙的這個提議沒有準備,終於把球傳給了範樑。
範樑微微一愣,臉上騰的熱了起來,尷尬的低下頭。輕咳一聲,看著王華道:“千乘候深謀遠慮,下官以爲甚是。”
王華還想爭論什麼,曹子風已經站了出來:“千乘候和範大人不愧爲我南陽棟樑,所見所識都在我輩之上,曹某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