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散落的香塵每日搖窗而來,佔據那個思念至深的人所有的視線。彷彿那個薄衫善笑的女子,就端坐在水草搖曳的湖畔,在碧波盪漾的水聲中,唱著一支恬淡又幽長的歌……
簡……
簡穆塍斜靠在廊柱下對著紫菀閣外的湖面發呆,夕陽將淡淡地金紗披在他的身上,迷茫間他緩緩擡起手,妄想觸摸那眼前的魅影,卻不曾想那幻水珠結的夢,一碰,就碎了……
“想她了嗎?那麼當初爲何要送她走?”簡穆塍倏地收回手臂,冷眼向一旁看去,樹下,宿離抄著手臂神情嚴肅地看他。那被風吹地搖曳的樹影投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爲了東隱!”簡穆塍抿了抿雙脣,不自覺地挑高了劍眉。
“狗屎!”不可預料地,宿離一個箭步竄到簡穆塍跟前,揚臂就是一記狠拳!
簡穆塍躲閃不避,硬生生挨下,踉蹌地退後了三步。
“宿離,你瘋了?”金色的眼眸揚起,裡面滿是嗜殺的火焰,簡穆塍撫著嘴角的傷口,憤怒地盯著眼前的宿離。
“是,我瘋了!因爲瘋了,所以當年纔會收留無家可歸的你們;因爲瘋了,所以纔會推薦你去做東隱的黑旗將軍;因爲瘋了,纔會眼睜睜看著雲袖愛上你、嫁給你;因爲瘋了,纔會容忍你一直一直傷害她!”
“說什麼……”不等簡穆塍說完,宿離接著又是一記猛拳,將簡穆塍狠狠打翻在地。
“現在你目的達到了,你要的不就是一個王位嗎?簡穆塍,我看錯你了,我曾以爲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你竟是個連女人都利用的卑鄙小人!”宿離的眼中滿是血絲,一反平日裡的溫文爾雅,此刻他像極了一頭受了傷的野獸。
簡穆塍坐在地上自下而上看著宿離,靜默了片刻,突然仰天高笑起來,宿離的臉色隨著他的張狂越來越黑,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宿離,你這輩子就這樣了!”簡穆塍冷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衣袍的塵土,然後走到宿離面前,用食指輕佻地點了點他的胸口。
“別忘了,真正的男人,這裡,女人是永遠填不滿的!”說完笑著轉身,宿離不甘地扯住他的衣袖:
“告訴我,雲袖小產是不是因爲你!”黑眸裡是抑制不住的恨意,簡穆塍笑著轉身看他,可眼中卻是令人發寒的殺意。
“宿離,有些事不要去追根究底,對於雲袖,你應該知道什麼對她纔是最好的!”
宿離冷哼了一聲,咬牙頹然地放手:“東隱已經是你的了,放了雲袖!”
“就算我要放她,她會走嗎?你想告訴她真相嗎?那不如殺了她!”簡穆塍揚起嘴角得意地笑,“不過你如果幫我,我會這樣騙她一輩子,讓她做一輩子快樂的女人!”
宿離絕望地看著簡穆塍,他深感到眼前的男人是個惡魔,是個爲了野心不擇手段的瘋子!若不是那天和太醫飲酒,無意中探知雲袖的飲食有問題,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真正的看清簡穆塍,只是他不明白爲何簡穆塍不要他和雲袖的孩子,但他知道簡穆塍絕對不愛雲袖。雲袖對他而言只是一塊成爲東隱侯的跳板,但這真相如何能讓雲袖知道?她是那麼地愛簡穆塍,用自己的生命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