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我從水里來!我是槐江的水神!嘿嘿!”
簡擰了他手背一把,故作驚訝地說:“原來你是河童啊!封邪上仙!”
封邪仰頭大笑,簡也跟著笑起來:“沒正經,這五陸哪有什么槐江,你編也編個像點的!”
封邪抓了抓腦袋,想了想繼續說:“對啊!那我是你們東隱霧江的河童上仙!”
“東隱可不供你這么不正經的神仙!”
“那你供我好了!”
簡剛想罵,前殿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有腳步聲順著走廊往內殿而來,封邪和簡互看了一眼,簡倒下繼續裝睡,封邪竄到門邊小心地候著,不多會兒,內殿的門“吱呀”著被推開了,封邪一個閃身飛快竄至那人的身后,單臂一勾就聽見一聲慘叫。
“楚毓!”
封邪和簡同時叫了起來,簡起身點燈,看見楚毓坐在地上揉著自己可憐的脖子惡狠狠地瞪著封邪。
“這么晚,你來做什么?”簡問道。
楚毓吸了吸鼻子,無奈地說道:“舅舅讓我從今日起搬至太乙殿,一年之內一定要為西澤留下儲君!”
“啊……”封邪和簡同時傻了眼,尤其是封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楚毓沖簡嘿嘿一笑,狀似天真地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哦!”
楚毓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簡,身旁的封邪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且越來越黑,拳頭捏得“咯咯”地作響,下一刻沖著楚毓的脖子抓來。
“臭小子,有我在,你休……”
“砰”一聲,重物落地,簡和楚毓向下看去,封邪臉沖下狠狠砸在地面上,兩人同時很有默契地搖了搖頭,簡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
“你我并未成婚,這樣未免不妥!”
楚毓聳了聳肩膀說道:“這也是舅舅的主意,你我是否成婚并不重要,關鍵是西澤需要一個子嗣,他也需要一個要挾南陽的籌碼。”
“他以為用孩子可以困住我和簡穆塍?”簡冷哼。
“對大多數女人來說,是這樣!”
楚毓眼中閃過一絲同情,簡瞥了他一眼,俯下身,翻過封邪的臉看了看,因為砸地太狠,鼻血流了出來,簡用袖中的絲帕將血跡擦干,盯著封邪的睡臉淡漠地說道:“把他弄出去,我答應你!”
夜,沉郁、深邃,紅燭寂寞,流下似玫瑰的淚和罌粟的血,神秘的融合在一條條茫茫的蠟痕上,而窗外流動的云層還在回味白日里歌舞升平的喧囂……
門被輕輕推開了,楚毓反手將門閂插上,簡背對他而立,屋內有一陣似有還無的香氣,是她身上的味道……
楚毓和她站在同一個空間同一段時間里,突然感到莫名的緊張。簡緩緩轉身看他,月光下,她的眼光象潮水般漲起,唇邊浮起了一個冷冷的笑容,冷冶而妖媚,像曼陀羅盛放的花朵,花瓣伸展下讓楚毓緊張透不過氣來,他鼓起勇氣走進她,近在咫尺地時候,低下頭深深看她金色的眼眸,卻發現自己在她的眼底,卻不在她的瞳孔里……
長袍落地,楚毓看著紫色肚兜下若隱若現的嬌軀,深深咽下口中的焦灼。畢竟楚毓是個正常的男人,盡管偏好男色,但并不表示楚毓沒碰過女人。
低下頭看簡的臉,她的臉太美,美得讓人不安,楚毓無法完全形容,那種感覺多么讓人奇怪,也許真的只有在夢里才相信能看到這樣的一張臉,簡的容顏,如雪卻透出薔薇般殷紅,像冰更燃起連綿大火,水般軟弱卻山般屹立,似風迷茫也如霜凝結寒意。這復雜感覺中,她玉般臉容光華浮動,仿似千萬點寒星結聚強大力量讓人喘不過氣來,深遂的雙眼正是這光華的集中點,而此時這雙眼睛也正望向楚毓,如暗河流淌而下,沒有任何不安躁動,只微微頷首漠然地接受下面將要發生的一切。
楚毓低頭緩緩壓向那嬌嫩的雙唇,簡卻不著痕跡的側過臉,唇落在臉頰上,楚毓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遺憾。
“不要吻我的唇,其他的……隨你……”
黑暗中楚毓不敢再看簡的眼神,心底突然有一種失落,但這種失落在手掌觸到簡的雙峰時頓然消散,下腹的欲*望叫囂著讓他不自覺地加重了手心的力道。
“你抱過他嗎?也像現在這樣抱我一樣抱他嗎……”
簡在楚毓的懷里,將雙臂繞道他的后背,用指尖緩緩在背后寫了個“段”字。楚毓渾身一抖,那剛剛聳動的欲*望如同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消失地無影無蹤。
下一刻,簡被楚毓抱起滾落進床鋪,楚毓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簡閉起雙眼,卻意外地發現楚毓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雙臂突然一痛,一雙手,緊緊的握住了簡的手臂。楚毓將臉埋在簡頸邊的發絲里,悶聲說道:
“你能做到嗎?把段恩離給我,能做到嗎?”
除了痛和熱,身體沒有別的感覺,楚毓抓得太過用力,以至簡可以聽到自己的骨骼在他的掌下下輕輕作響。簡痛得喘息,但還是略為大聲地應道:
“我能做到!”
然后雙臂上的痛覺消失了,楚毓抬起頭,沖她一笑。這個笑,很淡薄,卻沒有冷意,簡在他半敞的衣衫中看到一枚似曾相識的瑩綠玉玨,只是上面深深鐫刻著兩個字——“恩離”。
楚毓醒來的時候,發現床榻上并無簡的氣息,直起身,簡就坐在離他不遠處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里,淡淡的光暈投在她無暇的側臉上,托顯出她驚人的美貌,仿若站在冰火交織中,同時擁有著黑暗和光明。
聽到動靜,簡回身淡掃了他一眼,起身將昨日無意中沾上封邪血跡的絲帕隨手往床榻上一丟,轉身走向大門,門緩緩打開,封邪垂首坐靠在門前,簡驚訝地看他,他緩緩抬頭,陽光下,他湛藍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簡,臉上帶著少許蒼白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