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爲封邪剿滅東林軍據(jù)點的方式太過兇殘,總之祭天前夕,東林軍幾乎沒有什麼動作,前線的戰(zhàn)事也緩和下來,蒙虎將軍飛鴿傳書給左念兒,讓她暫時不用著急回前線,可安心待到祭天儀式之後。
於是左念兒便天天待在鳳棲殿,讓封邪分外的鬱卒。
這日午後,左念兒從午睡中驚醒,剛剛在夢裡,她看見簡當胸中了一箭,而封邪抱著她仰天慟哭。左念兒坐起身摸了摸後背,那裡驚出一身冷汗來。
擡頭四下看了看,卻見簡一個人默默坐在窗前,看著宮牆下遺漏的夕陽。
“阿孃?”
左念兒這些天總感覺簡有心事,兩人在一起時她常常會問起東林軍的事,這在以前的一年是不曾有過的,簡的身體似乎真的比以前好了,太醫(yī)開的藥也漸漸停了,可是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更好,反而一日夫一日的憔悴。
“阿孃,你想什麼呢?”
左念兒走到簡身邊坐下,簡側身免力笑了笑,說道:“我在想你先前跟我說的那些戰(zhàn)事,本以爲五陸統(tǒng)一了,天下就太平了,沒想到……”
左念兒覆住簡的手:“我南陽的阿孃說,現(xiàn)在的朝堂需要一個父王信任、而且又能給他提出正確忠告的人,可惜現(xiàn)在的大臣不是阿諛奉承,就是爲了自己的利益緘口不言,父王他自己想不明白的事也沒有人幫他去想明白!阿孃!你爲何不勸勸父王?”
簡苦笑:“曾經(jīng)我又何嘗沒有勸過?而現(xiàn)在……算了吧……這也許就是他的命……”
簡說道這裡站起身在四周踱了兩步,但又突然不甘心地問:“念兒,天都城內(nèi)東林軍的據(jù)點真的清乾淨了嗎?”
左念兒道:“乾淨倒未必,但抓住了就是連坐,想必他們也不敢有所動作了吧!阿孃?”
見簡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左念兒皺眉問:“阿孃,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和父王?”
簡一怔,咬了咬下脣走到左念兒身邊悄聲道:“我被他們擄走時曾聽聞他們要在祭天那日動手刺殺你父王!”
“真的!?”左念兒驚呼出聲,簡立刻捂住了她的脣:“念兒,你千萬別伸張,這事我沒法和你父王說,一來我失憶的事必然要被揭穿,那時我不知該怎麼面對他,二來……我也不想再死那麼多人,你父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左念兒點點頭,她嚥了口唾沫,驚惶地看著簡:“那……阿孃,父王真的要出事了怎麼辦?”
簡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要是真出事大概就是他的命吧,就算躲過了這一次也躲不過下一次!”
她說這話時眼神閃爍,左念兒詫異地看著她,以她對簡的瞭解,她應該不會這麼冷情,簡不是個可以冷眼看封邪送死的人,她那麼地愛他!
“阿孃!你還是在騙我,你心裡早就想好了對不對?你不說是怕我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