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煜打來電話的時候,薄君臨正在舉行會議,掛斷了兩三次,文煜卻仍舊不依不休地繼續撥打,像是有什么急事。
猶豫再三,薄君臨還是皺著眉頭接通了電話。
“有事快說,我在開會。”
“臨哥,大事不好了!你被偷家了!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了什么嗎?”文煜滔滔不絕,若是細聽,不難發現他言語間的唯恐天下不亂。
“我看到安大小姐和徐斯年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兩人看上去關系不一般啊。”
他這番話說得添油加醋,讓薄君臨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關川,接下來的會議由你主持。”
神色冷冷地吩咐完助理,薄君臨便一手拿過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大步流星往外走。
會議室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出什么事了?能讓薄總這么著急?”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薄總如此失去冷靜呢……”
“可不是嗎。”
這當然值得震驚,川城君臨集團的薄總薄君臨,向來冷靜自持,什么時候為了無關緊要的事中止過會議?
關川趕緊輕咳了兩聲,拍拍桌子:“行了行了,總裁的事你們少管,都做好自己的事,下面繼續匯報年度工作……”
他一面說著,余光瞥到那個已經匆匆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身影。
跟在薄君臨身邊三年,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薄君臨這般模樣,可是薄君臨的心思一向難測,他也不知,是什么事,竟然讓薄君臨失去冷靜。
電梯緩緩下降,看著光潔的門上印出他的身影,薄君臨心情逐漸平復了些許,至少面上不再是可怖的陰沉。
一想到安錦妍會和徐斯年單獨相處,他就冷靜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或許是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安錦妍既然已經和他結了婚,那便是屬于他的私有物品,外人不可觸碰。
徐斯年這么做,就是越界。
曾經,徐斯年轟轟烈烈追求了安錦妍那么多年,回國之后的他,打著什么樣的主意,同為男人的薄君臨再清楚不過。
他最憤怒的是,明明離開醫院的時候,他還提醒過安錦妍,可她卻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三年以來,安錦妍在他面前,不說乖巧聽話,至少是懂事明事理,不會違背他的意愿的。
他討厭這種無法掌控她的感覺。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薄君臨冷著臉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便被迎面而來的薄意歡給攔了下來。
“哥,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啊?我剛要找你呢。”
在君臨集團的大門口看見薄君臨,她也是詫異的,在她的印象中,薄君臨可是個工作狂,在工作時間,他很少會離開公司。
“什么事?”薄君臨耐著性子停下腳步,皺眉問她。
薄意歡的手里還拿著保溫盒,她是直接從醫院過來的。
她當然是來告狀的,在醫院里受了安錦妍那樣的對待,薄意歡又急又氣,可是又奈何不了安錦妍,她越想越氣,思來想去,便打算來找薄君臨,給安錦妍穿小鞋。
想了想,薄意歡便義憤填膺地開口:“哥,你都不知道那個安錦妍有多過分,在醫院大庭廣眾之下,她就和徐斯年卿卿我我的,他們兩個簡直不把你放在眼里!”
薄意歡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若是尋常人,很容易就會被她欺騙。
薄君臨當然不是尋常人,可剛才文煜的電話,已經讓他先入為主地對安錦妍和徐斯年產生懷疑,眼下薄意歡這么一說,便更讓他篤定確有此事。
“知道了。”他語調淡淡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薄意歡遲疑地看著他,有些困惑。
她怎么覺得,薄君臨看上去一點都不生氣呢?
比起薄君臨這么輕描淡寫的態度,她更希望看到的是薄君臨火冒三丈,把安錦妍趕緊掃地出門。
沒打算和她多解釋什么,薄君臨沉聲說道:“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說完,他便擦身而過,徑直走向停車的位置,徒留下薄意歡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也不知自己這一狀究竟是告成功了沒有。
黑色邁巴赫風馳電掣一般消失在馬路之上,車速已經到達了極限。
薄君臨眸中凝著怒意,周身凜然的氣勢森寒陰冷。
從君臨集團到中心醫院,原本三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擠成了二十分鐘。
車子剛剛停穩,薄君臨就匆匆下車,健步如飛往病房走去。
所有的情緒,在看見空空如也的病房時,到達了臨界點。
他再也無法理智,一拳捶在了病房的門上,把身后急忙跟來的小護士都給嚇了一跳。
小護士看著面前這個神色可怕的男人,聲音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這位先生,有什么能夠幫到你的嗎?”
“住在這個病房的病人呢?”他問,聲音如淬了寒冰一般冷冽。
小護士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病人的隱私我們是不方便透露給外人的。”
“外人?呵。”薄君臨低笑了一聲,眸底滿是冷意,他直直看著小護士的眼眸,一字一頓,冷然說道,“我是她老公。”
小護士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護士長也匆匆忙忙趕過來,一眼就認出面前的男人是誰,她連忙將小護士拖到一邊,諂媚地笑起來。
“薄總您息怒,新來的小護士不懂規矩。”說完,她又狠狠瞪了小護士一眼,“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和薄總說話呢?知道薄總給我們醫院捐了多少錢嗎?”
小護士跟鵪鶉似的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薄君臨不耐地抬眼:“我不想聽這些廢話,我太太人呢?”
“哦……是這樣的,薄太太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現在已經出院了。”護士長連忙回答,“薄總放心,薄太太是由我們醫院的醫生親自護送回去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護士長對他們之間的恩怨一無所知,只當薄君臨這么生氣,是因為擔心安錦妍會出意外。
誰知薄君臨的面色更加難看了:“親自護送?徐斯年?”
護士長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怔怔點頭:“是啊,徐醫生親自把薄太太送出去的。”
不提這回事還好,護士長這么一說,薄君臨更是怒火中燒。
“好啊,真是好得很。”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